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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景打过几个电话过来，宋柠就是压着声音去外面接了，然后言语之间暗示他，风涧澈估计要挂了。
“他真的很严重吗？”
“我看到的很严重。”宋柠叹了口气，“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秦清还不见了，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贺景默了默，声音沉闷，“有情况告诉我，我去帮你。”
宋柠应了一声，结束通话。
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
距离风涧澈的计划实施还有一个小时。
宋柠回到了病房，除了风涧澈，房间里还有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应该是知情的。
“这个针会减缓您的呼吸，加深睡眠，只要您不主动起身，别人不去碰您，就不会有问题。”医生提醒风涧澈。
宋柠看了一眼那个针头，觉得背脊有点发凉，忍不住上前去问风涧澈。
“你确定不要再犹豫犹豫吗？”
风涧澈在床上躺了下来，闭上眼睛，“我去世后，你守灵认真点儿，保护好我。”
宋柠：“……知道了。”
她摆了摆手，“死吧，死吧，别耽误时间了。”
真是白操心。
风涧澈扯了扯唇角，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宋柠，又看向医生。
“动手吧。”
“是。”
医生动作麻利，宋柠站在床边，很快就感觉风涧澈脸色血色散去，隐隐泛上青白之色，她凑过去听了听，就连呼吸都是若有似无。
宋柠吓了一跳，看向医生，“这是正常的吗？”
“您放心，先生的意识还是情形的，随时可以睁开眼睛，只不过会很虚弱。”
宋柠松了口气，在风涧澈耳边深吸一口气，大叫一声，“风涧澈！”
医生：！！！
风涧澈：“……闭嘴。”
宋柠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活着就好。”
她放了心，不管风涧澈皱起来的眉头，伸手过去替他捋平了，然后满意地去开门。
风涧哲也站在门口，看到她出来，微微鞠躬，“是需要通知姑太太他们了吗？”
“嗯，去吧。”
风涧哲也会意，转身去了走廊里打电话。
宋柠吸了口气，情绪酝酿到位，转身进了病房，痛哭不已。
风涧澈虽然五官感知力暂时减弱，但听到这令人头皮发麻的哭声时，手指还是控制不住颤了颤。
医生嘴角狂抽了一阵，拉了拉脸上的口罩，眼神复杂地退了出去。
宋柠在里面苦累了，喝了口茶继续哭，争取增强戏剧性。
直到风涧寻子带着家族重要成员匆忙赶到医院，就跟演电视剧似的，病房门刚刚被推开，心电仪就发出了一声绵长的哀鸣。
宋柠的哭声戛然而止，心脏不眠抽痛，疼得她面部表情扭曲，只能伏在床边。
卧槽！
什么情况，老天爷也入戏了？
宋柠听到身边有护士的声音，随后就有人把她扶了起来。
“宋小姐可能是伤心过度晕厥。”
宋柠：？？？
你确定？
病房里一片杂乱声，风涧寻子比宋柠还真情实感，当场就晕了过去，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生面孔哭得感天动地。
宋柠看着这群人演戏，连笑的力气都没了，她是和风涧寻子一起被抬出去的，并床输液。
那一声心电图仿佛被录了音，在她耳边循环播放，逼得她烦躁不已。
脑子里就跟要炸开了似的，有好多乱七八糟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她一个也听不清。
隔了好久，忽然砰地一声，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宋柠浑身一颤，似乎听到贺景冷着声音说了一声“滚开”！
“贺景？”
她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轮廓，只不过有点看不清他的脸。
贺景看到她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心里咯噔一下，握住她的手才定住神。
旁边并床上还躺着“昏死”的风涧寻子，宋柠没和他太亲密，微微闭着眼睛，“我就是刚才有一瞬间心绞痛，然后就开始头疼，估计是老毛病又犯了。”
贺景看了一眼旁白的风涧寻子，结果他刚刚转身，风涧寻子就有点转醒的迹象。
宋柠啧了一声，伸手拉了拉贺景，“你快走吧，这女人是个女德主义者，我这还守寡呢，不能太过分了。”
贺景皱眉，“你为谁守寡？”
宋柠逐渐看清他的表情，不免失笑，“风涧澈啊。”
贺景脸色沉下去，“他停灵了吗？”
宋柠叹了口气，“估计殡仪馆就快到了，这些事前段时间他就自己安排好了，说是不信任风涧家的人，死后想图个安生。”
贺景抿唇，暂时收起了和死人较劲的念头，转身走去门口，把贺一叫了进来。
宋柠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接着就看到贺一拿着针筒走进来。
宋柠：！！！
“你们要做什么？”
贺一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拿着针筒走向了迷迷糊糊的风涧寻子，然后在对方快要睁开眼睛的同时，一针扎在了她的后脖颈。
宋柠嘶了一声，看着都痛，不免往贺景的方向靠了靠。
“没必要吧……”
“让她睡两天，等风涧澈火化完，就不用担心了。”贺景淡淡地道。
宋柠吸了口口水，“这个老女人确实烦，让她睡两天也好。”
她差不多缓过了身，门外面却有人敲门。
风涧哲也的声音传进来，“夫人，殡仪馆的人来了，您要不要送送先生。”
“要！”宋柠二话不说，慌张地下地找鞋。
风涧澈可是半醒，万一要让别人近身，说不定要闹出乌龙。
贺景听到那句夫人的时候眼神就不对，看到她听到风涧澈这么紧张，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去。
宋柠太担心计划败露秦清不来，一时间忽略了贺景的脸色，转而就出了门。
门被关上，房间里一片寂静。
贺一看了一眼贺景的脸色，识相地往外面退，“我去保护宋小姐。”
贺景闭了闭眼睛，转过身去，看着窗户，开口：“不必跟紧她，她有她的事情要做，不要耽误她。”
贺一愣了愣，没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点头答应。
门打开，又关上。
贺景对着外面的晨曦，整理了一下情绪，出门的时候又是面色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