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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莞赌错了，宋柠没那么强大，连续三针试剂，根本没有人能熬过去。
更何况宋柠的身体早就是千疮百孔，这么一剂猛药足够要她的命了。
“她的心跳在迅速的减慢，心率也是！”
“瞳孔已经开始涣散，应该是心脏衰竭！”
“不能再继续了，必须立刻手术！”
阮莞站在一边，看着贺晨将宋柠从实验台上抱下来，疯了一样地往手术室冲。
她跌坐在地上，看上贺晨的身影，恍惚间觉得是贺景在抱着宋柠。
他大吼着：“让开，救人！！”
“救人……”阮莞轻声呢喃，骤然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声，用力地抓自己的头发。
她求而不得东西，竟然有人唾手可得！
凭什么！
……
阴暗的房间里，墙上挂满了奇奇怪怪的刑具。
啪！
一记重重地耳光，阮莞直接整个人都被打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击在墙上。
devil只穿来一件睡衣，头发没有扎好，胸口剧烈地欺负着，处于暴怒之中。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你难道听不出来她是在激你吗？蠢货！！”
阮莞撞的浑身骨头都散架了，哇地吐出一口血，却还是第一时间爬了起来，一路爬到男人的脚边。
“老师，我知道错了，是我没有控制好情绪，差点坏了老师的大事。”
男人深吸一口气，猛地低下身子，扯住了阮莞的领口，“我告诉你，如果她抢救不回来，你就跟她一起去死！”
说完，他将阮莞的身体仿佛一块破布一般地丢开。
“滚！！”
阮莞面无表情，擦了擦唇角地血，强忍着浑身上下的剧痛，一瘸一拐地出了房间。
关上门，她站在门边沉默了一刻，转过身时嘴角血迹已经被硬生生擦干了，即便她还在不断地往外吐血。
她浑身是血，往回走的时候，一路上遇到不少人。
然而她面无表情，也没要人搀扶，独自走回了实验室，自己给自己看病，自己给自己开药。
手术室前面。
贺晨站在门口，白色的衬衫凌乱地纠在身上，那是抱宋柠去手术室的一路上宋柠抓的。
他清晰地记得宋柠的手抓在身上的力道，还有她压着气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声音。
“救我……贺晨……”
他以为这种时候，她应该会神智不清，竟然没有把自己看作是贺景。
宋柠的声音就像是魔咒，一遍一遍地在他耳边盘旋，头疼不已。
海底城的医生全是世界顶级水平，他们想要救人很容易，但想要杀人也是轻而易举。
贺晨想都不用想，都知道阮莞给宋柠打下去的药有多可怕，能把宋柠折磨地求救。
他盯着手术室，满眼的血红，低下头去舒了两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少爷，里面那位小姐暂时没事了。”
“什么叫暂时没事？”
“她的心跳一度暂停，但是心脏没有出现衰竭，现在已经处于正常状态，可是没有人可以保证……”
贺晨闭了闭眼睛，“把她送进加护病房，二十四小时看着。”
医生被他的眼神吓到，连连点头，“是……”
宋柠从他面前被推走，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她的侧脸，下意识地就避开。
那张脸毫无血色，躺在床上，会让人以为她已经死了。
那么一瞬间的错觉，让贺晨浑身上下都颤了一下，害怕地头皮发麻。
他一个人在走廊里坐了很久，直到有人过来请他。
“少爷，先生请您去一趟书房。”
贺晨闭着眼睛，“知道了。”
来人没敢打扰他，这位少爷脾气在一定程度上比devil还要阴晴不定，说不定哪句话就踩到他的定时炸弹了。
周围又安静下去。
贺晨坐了一会儿，起身的时候又是一脸冰霜，眼神中毫无情绪波动。
通往书房的路一片黑暗，就和这边领地的主人一个气质，轻易不能见光。
贺晨已经习惯了老东西这种故作玄虚地作风，唇角扯出一丝嘲讽的弧度，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
“那丫头没事了？”
“大概吧。”贺晨回答地漫不经心。
devil略微挑了挑眉，拉开抽屉拿出了烟，轻轻点上，眯着眼睛看不远处的贺晨，“阿晨，你是故意要掩盖你对那丫头的上心吗？”
“您觉得是，那肯定就是。”贺晨避重就轻。
男人哼笑一声，侧过身去，微微眯眼看顶上天花板的画作，一个被囚禁的女神。
“这几天她都不需要再上实验台了，你看好她，不要再让她出事了。”
贺晨在沙发上坐下，姿势放松地往后靠，“她死不死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devil抬了头，打量着对面坐着的年轻人。
他是真的年轻，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意气风发的味道。
不像他，已经垂垂老矣，即便包装地再完美，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晨，想不想把她永远留在身边？”
就好像是蛊惑潘多拉的魔鬼，一遍一遍地诉说着魔盒中的美好。
贺晨眉头皱了皱，视线射过去，“老师，您在试探我？”
“不要太紧张。”男人笑了笑，带着点安抚的意味，“老师只是忽然想起来，好久没有送你礼物了，你如果喜欢这个丫头……”
“我喜欢。”贺晨忽然打断他的话。
男人愣了愣，随即朗声大笑，“好！”
他将烟头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起身走向贺晨，单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可以放弃这个实验品，把她送给你。”
“老师舍得？”
“实验品有很多，少她一个不算什么。”
贺晨默了默，“她不可能愿意留下。”
男人啧了一声，幽幽地道：“海底城想要留下一个人，有千百种办法，你何必担心这种小事？”
“我并不只是要一个躯壳。”
devil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那可真是麻烦了，我做过这么多实验，没有一个可以改变人心的。”
“不过……”他忽然笑了，“那丫头能喜欢贺景，为什么不能喜欢你呢？”
是啊，为什么？
“如果世界上没有了贺景，那一切说不定就可以另当别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