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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鼎山一下飞机就去了贺景的庄园，到了却被告知贺总不见客，他听到这话差点一口气抽过去，盯着顾行之半天才气愤地开口：“我在这儿等着，你们贺总什么时候见客，我再等着你传唤！”
顾行之背后全是汗，顶着山大的压力保持微笑，“宋小姐失踪，总裁心力交瘁，您别见外。”
说完他就觉得脸上刺痛，对上贺鼎山的眼神，他往后退了一步。
别见外……这哪是儿子跟老子该说的话啊。
贺鼎山冷哼一声，竟然真的在别墅外面坐等，并且车门大敞，毫不避讳。
别墅里，贺景几乎又是一夜没睡，不仅是找宋柠，也在等外面的人。
父子俩谁也没让步，一直捱到天亮，贺景才给了彼此台阶。
“请贺董进来。”
亲父子冷清到这个地步，顾行之心里清楚不是小事，所以走的时候顺便把大厅里都清了个空。
楼下，开阔的欧式大厅，贺景坐在沙发上倒着咖啡，听到门口有动静，头也没抬。
“你还记得自己是别人的儿子吗？”
“父亲不觉得就算我忘了这件事也是情有可原吗？”贺景抬头，静静地看着贺鼎山，“毕竟这些年我也没受过您的庇护。”
“你！！”
贺鼎山脸色微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暗芒，脚步停留在地毯前，半边身子都隐匿在早晨的阳光中。
“五年前我跟你说我要去秦清，您要我彻底摆脱爷爷的控制，然后才同意我的婚事。”贺景语气平缓，仿佛说得不是自己的事，倒好了咖啡，他将杯子放在自己面前，用指尖轻轻往前推。
“然后她就出事了，死在手术室里。”
贺鼎山皱了皱眉，“那是意外……”
“不是意外。”贺景闭了闭眼睛，轻轻吐了一口气，“这一次才是意外。”
贺鼎山瞳孔放大，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握住，“你说什么？”
“我以为父亲至少不会害我，结果我估计错了。”贺景唇角上扬，笑容讽刺，“这不就是意外吗？”
“贺景！”
贺鼎山脸上出现颓败之色，强撑着最后的表面功夫，死死地盯着自己看着长大的儿子。
“您和他达成交易了吧，又或者是您已经打算放弃我了，所以才默认他这次的行为。”
贺景往后靠，单手横在了沙发上，有点疲惫地用手指贴住太阳穴，眯着眼睛说话：“要不是我留了一手，说不定就真的落在他手里了。”
贺鼎山肩膀下垂，脸色现出两分青白，艰难地挪动脚步，“景，你们是兄弟。”
他的嘴唇有点干涸，说话的时候扯开了嘴皮，细细分辨就能听出他的声音在发抖，“如果你妈妈知道，会很难过的。”
“父亲知道五岁以前我们俩是怎么过的吗？”贺景忽然反问。
贺鼎山愣住了，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我们俩都身体不好，爷爷听了医生的，觉得他比我更有希望，所以就打算放弃我。”
贺鼎山皱眉，“不是他……”
“那是我争来的。”贺景打断他，一字一顿，“我拼了命学走路，学跑步，就连吃饭都强逼自己多吃一碗，就为了改变爷爷的想法！”
贺鼎山沉默了，他心里清楚那座贺家的老宅是什么地方，那里也曾经是他童年的噩梦。
“所以我赢了他不是靠运气，爷爷的眼光也没有错。”贺景站起了身，目光坚定地看着贺鼎山，“您觉得贺家亏欠了他，所以要补偿他，我没有意见。”
“但我要提醒您，贺家现在是我的贺家，除非我死，否则没有人可以逼我放手。”
五年前秦清的尸体被推出来的时候他就清楚，只有将全力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里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否则一切都是空话。
贺鼎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眼看着贺景一步步走上楼梯头也不回，他忽然就觉得自己老了，浑身卸了力，撑着旁边的沙发才勉强没倒下。
……
风涧澈果然守信用，宋柠点的早餐一点都没差，就连煎饼的褶子都跟量过似的，完美的好像工艺品。
宋柠被圈养着，好吃好喝地享受，但仍然觉得很生气。
自由这东西就像是氧气，一秒钟不吸都是要人命的。
她吃饱喝足就开始琢磨着给风涧澈找事儿做，前前后后地溜达，寻找院子的防御弱点。
那只叫柠檬的大猫很不客气，自从昨天认了路之后就学会了翻墙来见宋柠，反正外面的守卫不敢拦它。
宋柠双手叉腰和它瞪眼对峙，最后败下阵来，蹲下身子和它说话：“肥猫，你家主人到底什么意思，看上我了呗？”
len：“喵——”你怕不是在做梦。
宋柠飘了，试探性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肥猫。
“喵呜！！”
肥猫弓起腰，对着她吼了一声。
宋柠识相地收回手，干瘪瘪地咂咂嘴，“不让摸就算了，干嘛这么不礼貌。”
她拖了拖那条伤了的腿，叹气，“要是让外公知道我现在的情况，肯定要说我废物。”
len哼唧了两声，嗅了嗅宋柠身上的味道，大概是宋柠刚才吃过肉，莫名吸引肥猫，小东西竟然在她身边爬了下来，态度反常地温和。
宋柠悄咪咪瞥过脸，上下打量这猫，心想果然是风涧澈养的，性格都一样，傲娇死了。
她注意到猫咪脖子上的牌子，似乎有点年代了，上面的漆都磨掉了。
趁着肥猫眯着眼睛晒太阳，她伸手过去将牌子翻了过来，仔细地看上面的图案。
图案是简单的樱花，磨得只剩下个大致模样了，但最下面的字样却清晰可见。
——柠。
宋柠呼吸一窒，赶紧把丢开手，猛眨眼睛。
风涧澈百分之九十九是小乞丐，他最爱的猫叫柠檬，脖子上的牌子说不定还是她送的，否则风涧澈也不用给猫咪戴着这么久。
完了，该不会做了人家五年的白月光吧。
宋柠越想越觉得细节全对，立刻蹭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伤了的腿奇迹般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