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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被扑倒在地，直面自己的失败时，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她几乎要立马晕厥过去，刚刚妄图伤害的胆量也在一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若有些彷徨的抬起头来，看向裴晴晴。
与那双冰冷至极的眼眸对视了。
如果说刚刚那双眼睛之中，仅仅只有轻蔑跟警告的话，那么此刻，里面便只余下风雨欲来的尖锐杀意了。
李若瑟缩了一瞬，后知后觉的为自己犯下的弥天打错而开始害怕，她仿佛人格分裂一般伏在裴晴晴的腿旁，求饶里都带上了一点泣音。
“对不起，裴小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吧——”
她又开始给自己找理由。
“我真的是鬼迷心窍了，我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您……对，您没有受伤，所以求您饶了我吧，我家里还有父母需要供养，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裴晴晴长舒一口浊气。
她几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恶心的人，李若是独一份。
裴晴晴甚至觉得，李若此人，简直刷新了她对道德底线的认知。
下一秒，她不再收敛自己的愤怒，不再给这个女人留下任何一点余地。
裴晴晴一把抓住了李若的头发，将她硬生生从地上提了起来。
她没任何情绪的凝视着李若的脸。
剧烈的疼痛让李若的表情都变得扭曲，她发出断断续续的痛呼，但尽管如此，她却完全不复刚才的勇猛，连挣扎两下都不敢。
保镖上前架住了李若两只手，让她不得动弹，而裴晴晴鲜红的指甲，若有似无的划过她颊侧的肌肤。
随着她微微用力，指甲陷进去，透出一抹红。
她在李若的脸颊上生生拉出一道同样狰狞的红痕，却并没有刺破。
李若剧烈的喘息着，后知后觉的开始掉眼泪。
裴晴晴却对她几乎没有任何怜悯之心，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李若，她唇边的笑容无比亲昵，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几乎令人如坠冰窟。
她拿指尖反复摩挲着那道自己留下的伤口，对着李若说道：
“我不会在你脸上留下伤口的，这样的外伤又有什么用呢？你这样毫无底线的人，也只有在疼的时候会为自己的兴味悔过，可是等到伤口好了之后，你大概又能舔着脸继续做个没事人，甚至自诩受害者了——”
她在抖如筛糠的李若耳旁轻轻说道：
“那，这不是太便宜你了吗？”
李若本来就绷紧的精神在这一刻彻彻底底的濒临崩溃，眼泪争先恐后的流出来，她对着裴晴晴反反复复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招惹你了！”
而裴晴晴断断不可能轻而易举的饶恕她。
刚才，裴晴晴只是想要将她赶出剧组，并没有想要封杀她。
但现在，她的确是生出这样的念头来了。
她语气越发柔和，但她说一句，李若的脸色变白一分，直到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的干干净净。
“我大抵是知道怎样惩治你最有用——区区外伤哪能比得上会跟着你一辈子的无形压迫？”
裴晴晴的表情如同天使般圣洁。
然而她却又如魔鬼般妖媚邪气。
“我会让你丢掉你能够找到的，所有不错的工作，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会毫不犹豫毁掉你说的能得到的一切。”
她越凑越近，李若的瞳孔中倒映出她垂落的长睫与艳丽的红唇，她闻到了裴晴晴身上淡淡的芬芳，却只觉胃部翻涌，几乎窒息。
“从今天开始，不会再有哪怕一个剧组敢留下你——李小姐，我要你亲自品尝这份痛苦跟折磨，让你永远的记住这个教训，让你永生永世都要记得得罪我的代价。”
李若的脸色彻底灰败下来，她看着裴晴晴，颤抖着嘴唇道：
“疯子，魔鬼，世上怎么会有在你这么可怕的女人！？宋北野知道你真正的性格吗？等他真的见过你这一面之后，他不会继续爱你的，没有人会爱你这种神经病！”
听到这样的评价，裴晴晴轻嗤一声，表情如常，满不在乎，唯独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唇边的笑意才淡了淡。
这不是裴晴晴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了，她竟觉得有些熟悉。
之前白娟得罪她，被她恐吓的面无人色之时，好像也是这么说她的。
她觉得还算准确，对待这些得罪她的人，她就是疯子，就是魔鬼。
此刻的李若才迟迟的后悔莫及，她死死的看着裴晴晴，仍然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但这份恐惧或许会跟随她一生，像是梦魇时时刻刻将她缠绕，足以让她这辈子都再也没有胆子做这样的事了——
保镖松开了李若，李若跪倒在裴晴晴面前，终于歇斯底里的大哭出声。
而裴晴晴看也不看她一眼，仿佛只是绕过一团微不足道的垃圾一样，从李若的身旁径直走过去。
她到医务室的时候，王媛媛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得差不多了。
虽然看起来恐怖，但其实王媛媛没有说谎，这伤口本身不是很深。
见到裴晴晴来了，她对着裴晴晴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微笑，而裴晴晴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简明扼要的跟陈欣盼解释了下，之前还对王媛媛这个流泪复读机意见深重的陈欣盼才总算是改观了，对着王媛媛态度缓和了些许。
而裴晴晴倚着门框，觉得有些疲倦。
王媛媛对她说：“您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先去拍戏吧。”
裴晴晴愣了愣。
看着面前的王媛媛，她突然觉得心情有些微妙。
灵光一闪，她总算恍然大悟，为什么她会对王媛媛有一点若有似无的偏袒。
虽然她嘴上跟李若说，是因为看不下去她这样不道德的举动，但其实，她心里也知道——
平日里，她没这么闲，也没这么好心。
而非要说理由的话，大概是因为，王媛媛跟过去的自己，是有点相似的吧。
并非是性格，也并非是家世，也不是外貌，她跟王媛媛几乎八竿子打不着，即便是过去，也没做过爱哭鬼，家庭原因让她成熟得早，她并非想要坚强，而是必须坚强，眼泪是无用的，因为，就算她哭了，没人会心疼。
非要说的话……是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