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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死地盯着裴晴晴，片刻，却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对着裴晴晴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声，声音变得阴毒起来。
“先不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了，那不重要……不过，你跟蒋竹生厮混的事情，凭什么让我帮你瞒着宋北野？”
她双手抱臂，俯视裴晴晴：“我很确信，让宋北野知道了你跟蒋竹生纠缠不清，再加上你那些恶劣的前科，只会让他再次确信你就是个有着清纯外皮的婊子，他一定会更讨厌你的，这对于我来说才是最有利的发展，不是吗？”
裴晴晴闻言，笑起来。
她好像完全不着急。
纤细白皙的手指若有似无的卷起一缕乌黑的长发，她比欧阳月要矮，然而目光对视的瞬间，反而像是她在冷冷的睥睨着欧阳月。
那是一个有些古怪的眼神。
这一刻的裴晴晴，仿佛已经看透了这个卑微的可怜人在这段感情闭环之中的底层地位。
欧阳月的所作所为无耻至极，所以裴晴晴倒也并不怎么怜惜她。
只不过……此刻看着她对宋北野仍是一往情深的模样，裴晴晴还是觉得挺可笑的。
她相当平和，笑容灿烂而美丽，此刻那笑意在欧阳月眼中，简直无比的刺眼。
她幽幽地开口了，声音比笑意更锐利。
“可惜，他就算知道我是个披着清纯外皮的婊子，也仍旧会对我念念不忘，不然，我怎么会再重新出现在这里呢？你把这件事跟他说，也许他会生我的气，但更大的可能性是——他会把我重新锁回身边，但唯独，他并不会选择抛弃我。”
裴晴晴秀眉微蹙，看向欧阳月，高高在上的怜悯，是故意的。
“到时候。对你来说，才是真正的噩梦呢，对吧，欧阳小姐？”
欧阳月几乎浑身都在抖。
她看着裴晴晴，几乎冲动的往前一步，劈头盖脸的骂她。
“卑鄙无耻！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谁？”
也许在裴晴晴离开的那一瞬间，她对于裴晴晴的心情是释然的，甚至反而有那么一丝理解她。
但是当她发现宋北野仍旧深爱着裴晴晴之后，她与裴晴晴就再次变成了尖锐的敌对关系。
这是正常的。
两人短暂的结盟，只不过是建立在相同的利益之上。
而当短暂的同一目标彻底破碎之后，她们又再次重新站在了天平两端，审视着彼此，等待着一个机会，恨不得将对方撕烂。
不……对于曾经的裴晴晴来说，她其实对欧阳月并没有那么深刻的敌意。
但现在，裴晴晴已经完全不在乎跟欧阳月彻底撕破脸了。
她怎么想，完全无所谓。
她用那双妖娆又清纯的眼睛凝视着欧阳月，笑容弧度微变，好似被她的激动给逗乐。
“不错，我就是这么卑鄙无耻的臭婊子，所以，去说啊，你大可以试试，我不拦着你，去跟宋北野摊牌吧。我不介意，反正……”
她眼波流转，给了身侧全程看戏的蒋竹生一个眼神。
“蒋先生，你会站在我这边的，是吗？”
蒋竹生欣然一笑。
他又做出那副假惺惺的，温柔却又绅士的姿态，仿佛真的是被裴晴晴迷倒了。
但只有与他对视的裴晴晴，才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双褐色眼眸之中的嘲讽。
他听到男人在耳边对自己笑着说道：“这是当然了。”
欧阳月说不出话来了。
现在的裴晴晴，可太难对付了。
她的每一个毛孔都似乎写满了危险。
她用手指颤抖着指着裴晴晴，仿佛对裴晴晴现在的模样难以理解。
“裴晴晴，你就真的这么有恃无恐吗？”
裴晴晴还给了她一个平静至极的眼神。
她觉得欧阳月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自己并非是有恃无恐，只是不在乎了。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不在乎更有杀伤力了，只有不在乎，才可以真正的不受伤。
欧阳月不会懂，不需要懂，裴晴晴懒得跟她多言。
有些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曾经tiffany在她脑子不清楚的时候劝过她多少次，让她不要执念，她却一心一意只想拉近自己跟宋北野之间的关系，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有些东西，别人说，没用。
她不好受，欧阳月亦然。
她或许觉得自己那些低劣的坑害手段伤害到了自己，甚至能从中获取快感，但是当欧阳月在宋北野那里一次次折戟沉沙挫败无比的时候，她也不过是个输家。
裴晴晴慢慢地摇了摇头，有些漠然的低头看自己新做的指甲，再抬头，已是鲜明的不耐烦。
“我就是这么有恃无恐，所以呢？现在你可以从我的面前消失了吗？我们两个人要走了，你挡在我面前，会让我很困扰的。”
蒋竹生闻言，相当配合地搂过她的肩膀，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来。
欧阳月仍凝视着裴晴晴，欲言又止。
但是直到她挫败的让开位置，也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她咬了咬牙，看着裴晴晴平静无比的表情，真切的评价道：“你够狠！”
她转身离开，直到连背影都消失在裴晴晴的视野之中。
眼见着欧阳月走了，裴晴晴侧过身来，看一眼蒋竹生。
“走吧——”
显然，刚才她胜券在握的模样，不是试探，不是逞强，是真觉得无所谓。
蒋竹生仍搂着她的肩膀，但裴晴晴已经面露不悦了。
她眉梢微挑：“搂够了？松手。”
蒋竹生松开自己搂着她的手臂：“你态度可以好一点吗？”
裴晴晴嗤笑：“不可能。”
这一瞬间，蒋竹生突然有点理解欧阳月为什么恨她恨得牙痒痒了。
但他并未再反驳，只是心中的疑惑，终于堆积到了一个不吐不快的临界点。
他到底是没忍住，在踩下油门的瞬间，忍不住问道：
“我记得……几个月之前我见你的时候，你还对着宋北野死心塌地，我碰你一下都不肯，你现在……是不喜欢宋北野了吗？”
裴晴晴闻言，轻轻笑了笑。
她坐在副驾驶，悠然的靠着椅背，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蒋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