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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的眼睛弯弯。
蒋竹生看她。
她的笑容如此甜蜜，颊侧一个小小的酒窝，甜乎乎的。
如此招人的面孔，如此明媚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毫无任何情感，当真是天使面孔魔鬼心肠的最好写照。
“你一次一次来找我麻烦，归根结底还是不满意自己现在的状况吧？你觉得自己本来能够呼风唤雨，如今沦落得只能做个小老板——为什么呀？全都是我的错呢。”
裴晴晴有些惋惜地轻蹙眉头，脸上的愧疚表情虚假到刻意。
“我想了想……也的确是我的错，我不该给你留下这点念想的，即便只是给你留下一个元气大伤的公司，但到底是个公司，所以还会让你产生自己还能东山再起的错觉吧？如果，连手头的这一点财产都没有了，彻底变成一个普通人的话——”
她字字如刀，字字见血。
“沉浸在忙碌的工作，为了微薄的生活费疲于奔命的你，应该……也就没有时间思考，怎么来找我麻烦了吧。”
她看向裴申成。
两人目光撞在一起的瞬间，裴申成崩溃般大哭出声。
裴晴晴面无表情，慢慢的转过头来，对着蒋竹生挑起眉梢。
“想要追求我吗？如果想要追求我的话，第一件事……让他的公司破产，你觉得如何？”
裴申成瘫倒在地，浑身冷汗，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失魂落魄的歇斯底里。
他看向裴晴晴，撕心裂肺，语无伦次，当真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不行，不行，裴晴晴！我求求你了！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烦了，我再也不会算计你了——我以后会永远消失在你的面前，求你！求你放过我吧！”
而裴晴晴只是仍旧冷冷的俯视着他。
猩红的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她轻言细语的嘲笑。
“我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呢？裴申成，我并非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是你把自己亲手推向了死路，对待仁慈之人，我理应仁慈，但是对你这个人渣，仁慈将毫无意义——看吧，见了棺材，你才落泪。”
裴晴晴的视线重新落回在蒋竹生身上，她亲昵的搂住了蒋竹生的手臂。
而蒋竹生似是怜爱，似是沉迷，用手指轻轻的梳理着她略微凌乱的黑发。
他对裴晴晴是如此的温柔，但对一旁的裴申成，却是半点怜悯也无。
裴申成还在喋喋不休地求饶着，但很快，他的话便彻底卡壳了。
因为，他听到蒋竹生不容置疑的对着裴晴晴回应道：“好，都听你的。”
裴申成明白，大势已去。
他几乎失魂落魄，丢弃了自己最后的脸面，蠕动几步，就要扑到裴晴晴的脚下，恨不得抱住裴晴晴的小腿求饶。
他的女儿，他的妻子，他的亲情，他的爱情，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没有财产和权势重要。
钱就是他的命根子，也是他唯独不能失去的东西。
女儿可以疯，老婆可以走，但是钱不能没有。
裴晴晴看的很准，她可真够狠啊，一出手便是将他最重要的东西夺走——
无论如何，他不能接受！
只不过在他扑到裴晴晴身上的前一秒，两个不知何时已经候在一旁的保镖走了过来。
他们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匍匐在地的姿态相当丢人的裴申成，扯着他，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裴晴晴看着裴申成。
他嘴里仍旧喊着求饶救命，却以一种不可逆转之势终究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想必，也会消失在自己的人生中。
裴晴晴没有任何半点动摇，她的表情仍是一片冰冷。
片刻，她看向蒋竹生，对着蒋竹生微微一笑道：“谢谢。”
裴晴晴就这么眼见着裴申成被狼狈而局促地拖着，从自己的视野之中消失了。
他或许仍旧是不甘心的，又或者，他心怀恐惧。
但，都无所谓了。
从今天开始，她想，裴申成不会再有任何骚扰自己的机会了，哪怕一点。
这应当是令人感到快乐的事情。
裴晴晴却笑不出来。
报复令她一颗空荡荡的心又重新丰盈满足感，但却并不能让她感到愉快。
蒋竹生低头看她，欣赏她凝着一层霜般冷冽的脸庞。
仍是局外人。
按理来说，要是真的这么恨裴申成，她现在不应当开心吗？
真是看不透啊。
他如此想着，朝着裴晴晴温声道：“现在无关紧要的人已经解决了，我们两个人，可以好好的度过专属我们的二人世界了吗？”
裴晴晴闻言，轻轻一笑，她拨弄下长发，风情万种。
“当然，不过，请你记好了我说的每一句话，可千万不要对他手软。”
果然是个狠心的女人。
蒋竹生的眼睛闪烁一下。
他随后有些哭笑不得地凝视着裴晴晴，忍不住感叹道：“他不是你父亲吗？一点生路也不给他留？”
裴晴晴嗤笑一声，用以表达此刻的不屑。
她摇了摇头，表情几乎接近冷酷。
“这有什么，对他来说，就算我再狠心一万倍，也是他罪有应得……蒋先生，你想泡我，至少了解一下我的过去吧？如果你稍微有打探，就应该知道，我跟他几乎是不共戴天之仇。”
蒋竹生表情有点微妙。
他还真的没有去了解。
虽然他对裴晴晴充满了征服欲，但也仅仅止于征服欲，实在算不上爱情。
因为不够上心，所以自然没有在她身上浪费太多的精力与时间。
话虽如此，到底是不能这么说的，蒋竹生又露出一点浮于表面的温柔来，对着裴晴晴仿佛真诚的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真是抱歉，是我疏忽了。”
倒搞得像是裴晴晴咄咄逼人了。
裴晴晴啼笑皆非，摆了摆手，说到底，倒也觉得无所谓。
她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几乎一针见血。
“说到底，你对我的喜欢也只不过是得不到，因而生出来的不服气而已，又不是真的喜欢我，没有查，是理所当然——这没什么可道歉的。”
啧。
被裴晴晴一眼看中本质，蒋竹生终于感到了一丝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