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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晴晴纤细白皙的指尖卷起一缕长发。
她心不在焉道：
“好了，你在公寓楼下等等我吧。”
她这句话说完，那边的裴申成却莫名沉默了半晌。
随即，才直接道：
“不用，我已经在你家门口了，快点出来。”
裴晴晴嗤笑一声。
她眉眼之间，也多了一点隐约的笑意。
该怎么说呢，裴申成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他大抵是怕煮熟的鸭子飞了，着急把自己送进火坑。
只可惜，这个老畜生千算万全也没算到，今晚要亲自跳火坑的人，可不是她裴晴晴。
她掩去那一丝激动，语气淡淡道：
“好，那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出去。”
将手机，口红，扔进提包，她顿了顿，在夹层里藏了一只并不起眼的玻璃针剂药瓶。
做完这一切，裴晴晴才缓缓走到门前。
她推开了门。
果然如裴申成所言，他的确在门口，而且就站在她的面前。
今天的裴申成装扮也相当郑重，却有点弄巧成拙的感觉。
他穿了一身意大利式黑西装，可惜了，即便加了垫肩，也撑不起他佝偻的身材，看起来相当可笑。
那头黑白混间的头发往后抹去，但大概是因为涂了太多头油，却反倒显得油头粉面。
裴申成大概是想要凸显自己的精英气质，然而却跟个跳梁小丑似的。
可非但没有任何说服力，倒像是弄巧成拙。
裴晴晴心中把他毒舌至极的点评一遍，面上表情确实不变的。
她轻轻朝他笑了笑，很和善的姿态。
“久等了吧？我们走吧。”
裴申成呆了呆。
他将裴晴晴上下打量了一圈，脸上的不耐烦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脸上挤出个惊艳的笑容，忍不住感慨。
“晴晴，挺听话啊，今天真的打扮的很精致，很漂亮嘛。”
这倒不是他在假恭维。
平心而论，他是真的觉得，今天裴晴晴的打扮，那是太适合不过了。
无论是高贵典雅又不失一点性感的长裙，还是卷出波浪弧度的乌黑长发，又或者明艳但却不显廉价的妆容，都将裴晴晴装点得熠熠生辉，让她本就出彩的美貌更上一层楼，再加上恰到好处的珠宝，无一不完美。
全身黑，换了别人来穿，会老气。
但在裴晴晴身上，不一样。
她自有一种优雅又疏离的气质。
肉眼看去，跟王总之前泡过的那些整容脸网红与模特，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物种。
都是女娲造的人，别人是甩出来的泥点子，她就是最开始亲手捏出来的那个。
裴申成几乎可以想象得到，王总见到裴晴晴之后，会是多么激动，多么情难自禁了！
他越想，就越觉得惊喜，越觉得有谱，仿佛大笔的财富都已经近在咫尺——
但与此同时，裴申成的眼神中，也不禁划过了一丝不屑。
啧啧，怪不得让一堆男人对她色授魂与，确实有本事！
想想他们约的地址，裴申成更是轻蔑。
他本以为，裴晴晴提出自己选择地点，是生怕他选择了夜总会那样的地方，毕竟是第一次见面，难免想要矜持一点，好塑造一个高贵清冷些的形象。
但谁知道，裴晴晴自己选的地方，也半斤八两，是个挺出名的酒吧！
想来，都不用自己规劝，她可能早就做好了献身的觉悟了吧！
裴申成瞧她一眼，又忍不住有些猥琐的眨了眨眼。
他心中暗暗想到，虽然不过初见，但既然裴晴晴自己都这么无所顾忌，那他自然也不必犹豫了！
裴申成之前还十分担心，万一王总跟裴晴晴看对了眼，想要对她动手动脚，而裴晴晴不愿意，反而惹怒了王总，搅黄了这场见面，那可怎么办，但现在看来，简直杞人忧天！
裴晴晴说不定倒希望能被王总被动手动脚呢！
不过，这么龌龊的话，他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只是心里想想罢了。
他面上还是那副温和的姿态，看着裴晴晴，忍不住的心花怒放。
“晴晴啊，我相信，你跟王总一定会拥有一个相当愉快的夜晚！”
站在一旁的裴晴晴愣了愣。
随后，她像是听懂了裴申成话里隐藏的下流寓意，也不生气，只是朝他颇为暧昧的笑了笑，意味深长道：
“当然，我相信你也一样——这对你来说，也会很愉快的。”
此刻的裴申成，还并不明白她话里更深层的意思。
他喜出望外，连连点头。
“那是自然了！”
裴申成都快合不拢嘴，对裴晴晴的排斥全数一扫而空。
“只要你们能够看对眼，何止这个夜晚对我而言是愉悦的，以后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会是愉悦的！”
说罢，他又反应过来，朝裴晴晴挑眉。
“当然，对你来说，也一样，对吧？”
裴晴晴却只是笑而不语。
她转过了头去，对裴申成道：
“走吧。”
裴申成跟上裴晴晴的步伐，同样兴致冲冲。
“好好，走走走！”
他大概真的心情特别好，见裴晴晴穿着高跟鞋，甚至还体贴的问了句。
“要不要我扶一下你？”
裴晴晴扫他一眼，拒绝道：
“这就不必了。”
她没多说。
但裴申成却从她的态度里瞧出了莫名的傲慢。
他笑容愣了愣，在裴晴晴身后不着痕迹的轻嗤一声，心想：
在这里装什么清高？
但裴申成很快便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他跟着裴晴晴，几乎全程都在喋喋不休，不停的朝着裴晴晴灌输着有关于王总的所有消息——这位王总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几乎如数家珍。
倒是个合格的狗腿。
裴晴晴表面在听，其实却连他哪怕一句话都没往脑子里去。
她只是敷衍的说着“嗯”，“好”，“知道了”，轻描淡写的点着头。
脑子里，自然是在盘算着一些……更加有趣的事情。
然而，裴申成蠢得很，并没有发现。
他们走到电梯门前。
而当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裴晴晴才终于回神，表情也难免僵硬了下。
只见宽阔的电梯内，正站着一个身着校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