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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的花草盆景东倒西歪，瓜果菜叶落了一地，那房舍都塌了一半，庭院正中央还有一个焦黑的大坑。
而那俩人一左一右对峙而立，衣袂飘飘，满面冷寒。
易悠然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无奈地扶额，道：“你们这又是何必呢，咱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南苍术转头看她，突然哭丧着脸，道：“丫头你说，我这是不是在帮你们？怎么我的好心还被当了驴肝肺呢？”
“呃……”她挠了挠头，“你这么做我倒是没啥意见，可他是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
念清侧头看她，眸色一沉，“你没意见？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可以如此放荡？”
“我放荡？咱俩总要有一个人主动不是？我对别人又不这样……”她说着，渐渐有些委屈，“也罢，反正前世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也没当回事儿，我还能奢望什么呢？”
她摆了摆手，道：“你们也别打了，遭殃的也不过是这些花花草草，事情起因在我，我自行请罪离开便是。”
她说完转身就走。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人拽着手腕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抬头只看到背对着她的光溜溜的圆脑袋，便勾唇一笑，任他牵着走。
七拐八弯地跟着他来到一处院子，有着和方才那个院落一模一样的竹屋，进了门，看到里面连摆设都一样。
他让她坐在椅子上，自己走进内室，隔了一会儿就拿着个小箱子出来了。
“你的伤需要处理一下。”
他这么一说，易悠然才发现自己肩上的伤口不知何时又裂开了，正往外渗着血，将她身上的白色衣裳都浸红了。
她呡了呡唇唇，道了句谢。接着便自行将衣裳解开。
念清下意识地别开头。她乐了：“你躲什么？还有什么不可看的？”
“我……”他脸上又升起了不自然的红晕。
易悠然眯眼一笑，衣裳半褪地背过身去，一副任你折腾的模样。
他只匆匆扫了一眼她肩上的伤便垂下眸子，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需要的药和纱布。
他走到她身后，开始用蘸了止血药的棉花帮她清理伤处。“你这看着像是箭伤，怎么弄的？”
“偷了东西，被人追杀所致。”
“偷了什么？”
“避尘珠。”
念清一时哑然，早在她进南书阁大门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她是用避尘珠做了交易。
沉默了一会儿，她忽然道：“蓝叶死了。”
他怔了怔，“怎么死的？”
“此事说来话长，有一部分是因为我。”她语气中满是自责。
念清道：“佛说因果，她得此果，必有其因，或许一切在冥冥之中早有定数，你无需太过介怀。”
虽然这话对她而言大多包含着宽慰的成分，可只要是他说出口的，她便觉得比别人说来更得慰藉。
清理了伤口，上了药，再包扎好，就过了近半个时辰。
易悠然累了一宿，如今手臂撑着桌面上支着额角几次差点睡过去，摇晃着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
念清无奈地叹了口气，弯身将她打横抱起，走到床边将她轻轻放下。易悠然这身子一沾床就倒了下去，他替她褪去鞋袜，掖好被角之后才退了出去。
南书阁内不分昼夜，易悠然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只觉得神清气爽。
她走出竹屋，站在门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醒了？过来坐。”
她闻声看去，见到南苍术坐在院中的葡萄架下饮茶。她走过去，地上凭空多出一把椅子，桌上也多了一盏茶，她便不多拘谨地坐了下来。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她道：“你这南书阁挺有意思。”
他眨了眨眼，因着模样生得狐媚娇俏，倒十分勾人，“在这里头，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比任何地方都自在。”
“可时日长了，无人相伴，也十分孤寂不是吗？”
他没说话，茶杯在他手中变幻成白玉酒壶，他仰头倒饮了一口，酒水顺着他的唇边流了出来，划过精致的下颚，流进了颈窝里。
易悠然不禁咽了口唾沫，随即撇开目光，竟然不自觉红了红脸——这男子实在是比勾栏里的女子还要皎美。
南苍术道：“你记起了前世之事？”
“嗯，却也只是一部分，很多事还不太明白。”
“什么事不明白？”
“我为救他散尽修为，可为何最后他还是死了？”
他又饮了一口酒，道：“因为他用一世换了你的轮回。”
她蹙眉，不解道：“这是何意？”
南苍术叹了口气，“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你就明白了。”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为何每一世都身份特殊？”
“只因他原就不该是凡尘中人。”
易悠然还想再问，可南苍术竟一瞬间在她眼前消失了。她撇了撇嘴：“不说就不说嘛，何必躲着我？”
念清在这时回来了，他手中提着两个纸包，走来，放到她面前的桌上。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那纸包，道：“这是什么？”
“你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