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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墨嗤笑，“眼睛里进沙子了吧，真是连装都不利索。”
易悠然瞪他一眼，哼了声，道：“要你管！”
殷述黎看着她一个人在那边自说自话，不免疑惑，“那位易公子是在干嘛呢？”
“她一向喜欢自言自语，城主莫见怪。”念清说这话是可是眼都不眨一下。
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到了他这里好像都不做数了。
殷述黎并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觉得向易悠然这种高手有些特殊癖好也是可以理解的。
念清转而接着讨论方才的话题，“我们在您的记忆里看到了事情的始末，对于先夫人之死也了解了个大概。”
殷述黎问：“那小师父你可知这销灵丹究竟为何物，为何会让人魂飞魄散？”
念清道：“据我所知，这销灵丹对于不会法术的普通人实际上不会有任何影响，而对于修行术法之人就不同，它会令其法术瞬间消散，沦为比普通人还不如的废人，可是不至于使人魂飞魄散。”
殷述黎皱着眉，哀伤溢言于表，“可是她为何就……”
念清摇了摇头。
其实他也是很疑惑，那雪羽的身子何至于如此羸弱。
易悠然看这两人一时间陷入沉思，啧啧一声，在念清旁的石凳子上坐下来，“这还不简单，她身子本来就亏空严重，所以才受不住这销灵丹的药效。”
“她的身子为何亏空严重？”
易悠然盯着他的胸口看了一眼，答非所问：“自那以后，你可曾见过绒竹？”
殷述黎摇了摇头，“不曾，我派人寻过，未果。”
“看来她根本就不想见你，我猜啊，她心里是恨极你了。”
殷述黎垂下眼眸，“她恨我也是应该的。”
“确实应该。”易悠然的声音冷下几分，“其实雪羽自始至终都没做过什么错事，她为了报恩替嫁与你，算是欺骗在先，但她将自己的真心补偿给了你，算是扯平了，阮翠菡害她失去了孩子，还害死了方怡静，而阮翠菡如今还活着，这件事，扯不平。”
闻言，殷述黎一怔，“你说什么？阮翠菡不是已经……”
念清道：“我们偶然间打探到阮翠菡还活着。”
易悠然讥诮道：“何况你根本没有亲眼看到她死了，不是吗？”
对啊，他中毒醒来之后只是听厉璟说阮翠菡被雪羽给杀了，阮家也办了丧葬，但他自己从未看到阮翠菡的尸身，若是阮翠菡未死，阮家为了蛊惑他才特意办了丧葬，这也不是不可能。
殷述黎抿了抿唇，“若是真如你们所言，阮翠菡还活着的话，这笔账是该好好算一算的。”
易悠然接着道：“方才我说得话还没完，当初雪羽被人捅伤，死的那个府医，实际上是谭氏的人，她千算万算没算到雪羽是妖，谭氏想害她却反倒让她把那个府医给杀了。”
此言令念清和殷述黎都懵了。
念清：“这事儿你如何得知的？”
他俩进入的是同一个回忆吗？
殷述黎：“这事情我至今都没有查明，你究竟怎么知道的？”
易悠然神秘一笑，“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
二人同时问道：“是何人？”
易悠然伸出手指，指向殷述黎的左胸，道：“你的心上人。”
殷述黎下意识地捂住左心口，喃喃道：“是她……”
易悠然缓缓道：“有些事情城主到现在都没有想通吗？你中了毒躺了半个月怎么就恢复得那么快？雪羽是一只修行了近五百年的妖，为何身子骨那么脆弱？”
她说完，站起身来，悠哉地摇着手中折扇，“念清啊，累了一天一夜，咱也该好好歇一歇了，咱们可都是凡人之躯，这身子骨经不住累啊。”
念清抬起头，正对上她盈盈含笑的眸子，他怔了怔，很快又垂下眼睑。
易悠然瞧着他卷长犹如一把小羽扇的眼睫忽闪忽闪的，眉心的花瓣型胎记似乎有红了几分，不由地心情轻松不少。
念清接着站起身，单掌施礼道：“见南的意思是让城主自己多思量，或许答案很快就能够见分晓了。”
这意思显然是：今日便先聊到这里吧，我们累了，需要回去休息。
殷述黎岂会不明白？如今是他有求于人家，人家不愿明说，他何必刨根问底。
所以，殷述黎跟着起身，道：“我送送二位。”
于是殷述黎亲自送易悠然和念清出道府门口。
门外早已备着一辆马车，二人跟殷述黎告辞后便自顾上马车离去了。
殷述黎现在门口，只怔怔地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好半晌没挪动分毫。
直到子煜唤他，他才悠悠回过神来，“何事？”
子煜道：“城主，他们早已经走远了。”
“我知道。”
“那城主为何不回府？”
殷述黎微微侧头看他，眸光如炬：“子煜，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