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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尘带她来到一处梨园听戏,台上正演着一出《望江亭》,悠然第一次看,觉得十分新鲜,便入迷不已。
他也不打扰她,就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剥着南瓜子,剥好一颗就放进她手边的小碟子里,她则时不时伸手拿几颗递进口中,眼神始终不离台上。
不多时,戏落幕,悠然意犹未尽,不由感叹:“谭记儿当得起才貌双绝四字,白士中也是个好男子,二人终得圆满当真令人羡慕啊。”
染尘拿着帕子擦了擦手,道:“一出戏罢了,它在圆满时落幕,是为了弥补看戏人在现实中的缺憾,当不得真的。”
突然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悠然颇为不满地撇了撇嘴:“不解风情。”
她拈起碟子里最后的几颗剥好的南瓜子放进口中,站起身,摆摆手道:“走咯,下一家。”
染尘将一串铜板放在桌上,随即跟上她的脚步。
悠然刚走出梨园便被一个卖桂花酿的小贩吸引过去,她双眸发光,欣喜地凑上前,馨香醉人的气味扑面而来,她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老板,这桂花酿怎么卖?”染尘道。
商贩道:“一两银子一坛。”
悠然:“这么贵?”
她话音未落,便看到染尘已经将银子递了过去,老板乐呵呵地接过银子,把桂花酿交到悠然手中。
她没再说什么,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去了,边走边揭开酒坛的封盖,仰头痛饮一大口,然后擦了擦溢出唇角的酒液,将酒坛伸到染尘面前,笑着道:“挺淳的,你尝尝。”
染尘愣了一下,随即接过坛子,就着她方才喝过的地方呡了一口。
悠然将手腕上的镯子取了下来,拉过他的手,戴到了他的腕上,说道:“八千两,我分到了四千五百两,我花出去一百两,剩下的都在这里面了。”
染尘蹙眉道:“这是你的银子。”
悠然道:“是你给我的。”
“给了你便是你的。”
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悠然想了想,说道:“我的不就是你的?我本就对银钱毫无概念,放在你那里反而更放心。”
他呡了呡唇,“我就替你暂代保管。”
“好。”她咧嘴笑了笑。
二人又沿街闲逛了一圈,买了许多小饰品和一些好玩的物件。
渐渐的,天色暗了下来,染尘四下打量一圈,指着前方道:“我们去那家客栈歇一晚,明日再去魏府吧。”
悠然点了点头,“好,全听你安排。”
他们到时,客栈即将打烊,店小二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客房,就关了店门。
悠然走了一天也累了,洗漱更衣后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染尘和衣睡在外边,和悠然中间隔着一床棉被。
二人已非第一次同床共枕,互相之间也没有什么芥蒂。听着耳边浅浅的呼吸声,他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翌日,二人用过早膳以后才去往魏府。魏家在紫都算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他们随意问了些路过的百姓就寻了过去。
魏府宅院很大,光院墙就占了半条街,府门也很气派,门口有两排衣着统一的守卫,他们上前去刚想问话,就有一个黑衣守卫走出来,示意道:“大小姐吩咐过,二位若来了即可随我入府。”
悠然打量守卫一眼,依稀记得他也是昨日随行的魏家队伍的其中一人。她笑了笑,道:“那便麻烦兄台引见了。”
“无妨,二位请随我来。”
进了府,才发现里头更是气派,亭台楼阁、荷塘水榭,处处透着逼人的贵气。
悠然四处看着新奇,染尘这时说道:“来访他人府院,不可乱瞧乱碰,否则是为不敬。”
“哦。”她连忙收回好奇的目光。
侍卫带着他们来到一处院落,进门便可见满院山茶花,粉的、白的、黄的、紫的……甚至双色,有风吹过,带动满院馨香。
院中有一竹亭,此时一靛色衣裳的女子背对着他们坐在亭中,有袅袅白烟升腾,大致能够猜到她正在泡茶。
侍卫道:“就送二位到此。”
说罢,便退了出去。
染尘率先迈步走向竹亭,悠然紧随其后。
“来了。”竹亭中的女子开了口,正是魏言殊的声音。
悠然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在她对面落了座,笑意盈盈道:“魏大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魏言殊对她浅浅一笑,未言,随即转头将目光移到一旁刚落座的染尘身上,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道:“二位公子昨日玩得可尽兴?”
悠然伸手过来将茶杯拿走,吹了吹,便递到嘴边抿了一口,仍腆着脸笑着说:“魏大小姐好手艺啊。”
魏言殊颇为不满地蹙了蹙眉,却没说什么,又重新给染尘斟了一杯茶。
染尘却不动,也不语。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悠然连忙出来调解,“话说魏兄此时身在何处啊?”
魏言殊道:“被关在自己房中。”
“他一个人?”
“是。”
“你们不怕他又跑了?”
“跑不了。”魏言殊抿了口茶,淡淡道:“爹爹设了结界,还请了修者把守,以他一人之力无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