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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西槐城,农夫好人做到底将他们送至就近的医馆,悠然为表谢意又多给了他一两银子。
然而她将受伤男子送进医馆后,被告知需要支付十两银子才能足够看病,她摸出钱袋子将里头的银两全倒出来,算了算,总共还不到三两纹银,顿时垮下脸。
心道:“这个人我可以不救了吗?”
然而说出口的却是:“大夫你行行好,给我三日,我一定把银子给你凑到,你先给他看个二两的病行不行?”
那中年大夫一脸难以置信,“我当大夫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遇见你这么讨价还价的。”
悠然厚着脸皮道:“我这不是就让你长见识了嘛,老实说这个人我并不认识,是无意中在山沟沟里捡到的,你要是不救他,他便死定了,这死在你的医馆里对你的名声也会有影响不是?”
“你……”大夫还想说什么便被他再度打断。
“大夫,都说医者仁心,你看他这么可怜,我不要求你现在就拿什么好药医治,你先帮他简单处理一下伤口,换身像样的衣物即可,若是我三日内没有凑够银子至少还能让他死得体面点,咱们这也算行善积德了是不是?”
大夫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只见她将那二两银子塞进他手中,又接着说:“这二两银子你先拿着,此人我就先交给你了。”
悠然说罢,迅速将剩下的铜板给收回钱袋子里就转身去了。
大夫晃过神来后除了手里那二两纹银,哪里还能见到悠然的身影?
她出了医馆便沿街闲逛着寻找赚钱的门路。
这还是她第一次走进一座城,到处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琳琅满目的摊贩和各式叫卖声令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走上前去。
于是她看见好吃好玩的便都买下来,不一会儿就把最后那几十枚铜板耗光了。
看着空荡荡的钱袋子,她更是苦恼不已,幽幽叹了口气,“要去哪里才能弄到银子呢?。”
“要是染尘在就好了。”她坐在桥边柳树下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陷入了沉思。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忽然被一阵喧嚣声拉回了思绪,看过去便见到前方不远处围满了人,不一会儿还有阵阵叫好声。
她好奇的走过去,拨开人群探着脑袋往里瞧。
只见被人群围着的正中间的空地上搭着高台,有一女子站在上面耍着一根中间细长、两边用布包的木棍。转圈,扔起,接住,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又十分优美。
紧接着她将木棍抛出,一个流畅的弧度之后落去一留着络腮胡的男子手中,那男子捧着一个大碗饮了一口里面的水,随即朝木棍两头喷了两口,再转动木棍,霎时间木棍两头燃起火焰,周围立即传来叫好声。
悠然瞪大了眼,只觉得十分稀奇。那男子转动着火把轻松自如,而高台上的女子拿着一个绣球边抛边舞剑,看得人应接不暇。
在一片叫好声中便有一个童子端着碟子过来,每个人都往那碟子里放些碎银子或铜板。
悠然看着眼睛都直了,“这……这也能赚到钱?”
那童子端着碟子来到她跟前,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她愣了一瞬,将手里吃到一半的糖葫芦放到了碟子上。
那童子面色黑了一瞬,蹙着眉说道:“没银子就不要来凑热闹。”
悠然顿感委屈,“你这也没明示说没银子不能观看呀?”
童子撇了撇嘴,“穷鬼,走开。”
“你……走就走!”悠然气呼呼地一把将糖葫芦夺回来,转身出了人群。
她狠狠地咬了一口糖葫芦,愤愤道:“瞧不起谁呢,我也不过一时落魄,若不是为了救人我何必遭这罪!”
正嘀咕着,迎面便撞上了一个人,直撞得她鼻梁酸疼、眼冒热泪。
悠然退开一步,揉着鼻子,蹙眉看着眼前的男子气恼地道:“你走路不看路的吗?”
“是你不看路,自己撞上来的。”
“那……那你明明看见我走过来也不知道避让一下?”
男子笑了笑,抬起手中折扇点了一下她的鼻尖,道:“果然不能和女子讲道理。”
“你……”悠然愣了愣,随即压低声音道:“你怎知我是女子?”
“换颜术能骗得过别人,可骗不了我的眼睛。”
悠然又退后了一步,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他一袭紫青祥云袍,墨色长发梳成顶髻,用一银冠束着,他面色温润,眉飞入鬓,星眸澄澈,唇红齿白,浑身散发着贵气,却又给人一种清风霁月之感,往人堆里这么一站十分惹眼的。
她看向他腰间挂着的玉佩和钱袋子,眸光一亮,接着咧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叫悠然,你呢?”
看她态度突然来了个大转变,男子眯了眯眸,道:“你这女子还十分势利眼。”
“此话何意?”
看她懵懂的模样又不像装假,男子勾了勾唇,“在下姓白,单名一个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