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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净岚愣了愣,问道:“去往何处?”
“回家。”
他揉了揉她的发:“不过是回家罢了,怎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
“你不懂。”颜息郁闷地喃喃了一句,而后提高了声儿道:“总之我这一趟走了之后便很难再回来了,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两年,甚至可能是十年,凡人寿命不过短短数十载,我怕……”
宋净岚不忍再听下去,终是叹了口气,将她拥进怀中,附在她耳边轻声道:“若能再相逢,即是缘分,若此一别经年,便是命数……这样也好。”
“好什么好!”她不满地锤了一下他,命令道:“你要等我回来!”
宋净岚沉默不语,她又道:“听见没有?”
他终是答:“好。”
阿冥传音到颜息耳边:“魔尊已经等候多时,再不动身恐怕宋净岚会有危险。”
颜息只好将紫幻翎交给宋净岚便立即离去。
宋净岚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攥紧了手里的紫幻翎,轻声说了句:再会。
姜铜从假山后走出来,恭敬地低头拱手:“大人就这么放她离开吗?”
“嗯,可传我令让谁都不得阻拦?”
“传下去了,可是……”姜铜抬眸看着他日渐瘦削的身形,心有不忍:“这是您最后的机会啊。”
宋净岚笑笑:“人终有一死,不过是早晚之差,我何必为了苟活而牺牲他人?”
更何况是她,我终究不忍。
颜息回到魔界后便消弭下来,成日做什么都无法提起精神。拿起笔便想起宋净岚教她画山水图的场景,看到琴便思及宋净岚素手抚琴的画面,就连茶入口中都觉得没有尚书府的甘甜。
阿冥一进门便瞧见颜息单手支着下颚看着窗外想得入迷,便走过去一跃上窗台到她面前:“又在想宋净岚?”
“没有。”颜息下意识地回答,待看清问话的是阿冥之后,嗔怪道:“你怎么进来也每个响声?”
“此地无银三百两。”阿冥嗤之以鼻。
“你……你瞎说什么呢?”
“我可没瞎说,你一脸怀春少女的表情,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在思念情人。”
颜息起身走回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心虚地饮着。
阿冥跳下窗,在她脚边盘旋,他似乎思考了许久,左右衡量以后才开了口:“你回魔界这半年来,成日心不在焉,饮食无味,这样下去恐怕会日渐消瘦、积疾而终,其实你若想去人间找宋净岚也并非全无办法。”千度中文网 .qianduzw.
颜息眼前一亮:“你是不是有什么计策?”
“我知道你的顾虑何在,你想去找心上人却又担心魔尊发现会给他带来麻烦,那你就趁魔尊不注意偷偷溜走好了。”
颜息顿时蔫了:“魔界处处是我大哥的眼线,我离开不过一个时辰准会被他发现的,若是溜走很简单我又何必这般苦恼?”
“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我说的便是要挑准时机。”
颜息将他拎起来放到桌上,正视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渠道?”
阿冥舔着爪子,低声道:“还记得上次魔尊去人间剿灭的那些余孽么?”
“记得。”
“你就没想过,这样的琐事为何需要魔尊亲自动身?”
颜息顿悟:“这其中定有隐情。”
“的确有隐情,那余孽头子可是前魔尊座下第一大弟子崎湮。”
这崎湮她倒是听说过,他是前魔尊收养的义子,也是其座前大弟子。崎湮擅用毒和魅惑之术,他自研了一种秘术,据说能把人变成无悲无喜、断情绝爱的影将。
阿冥继续道:“崎湮此人狡猾得很,魔尊并未亲自将其斩杀,不仅让他逃了,还中了他事先藏下的毒。”
颜息一惊:“大哥中毒了?”
“稍安勿躁,不是什么剧毒,不致命。”
“早说嘛,吓我一跳。”
“那毒会使魔尊暂时无法驱动法力,因此为了掩人耳目,魔尊要闭关一段时日。”
“所以我便能趁此机会偷偷溜出魔界了?”
阿冥点了点头。
颜息突然拎起他,眼神微凛地盯着他,语气中尽是威胁:“这么隐秘的事情,连我都不知晓,你又如何得知?”
阿冥被她盯得心里发毛,急忙解释:“我真的只是恰巧听到了魔尊和左右使的谈话,才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马上就要来告诉你他要闭关一段时日了。”
阿冥话音刚落,便传来敲门声,颜觞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息儿,你歇下了吗?”
颜息松开拎着阿冥后颈的手,阿冥一下跳到地上走到窗边匍匐着。
颜息理了理衣襟,答道:“还没呢,大哥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