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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寅终究还是答应了，有什么比保住自己性命更重要的呢？
待他一走，悠然才询问道：“为何要叫上全镇人？”
染尘笑了笑，道：“你不是想要揭发邹氏的罪行，令她受万人唾弃吗？既如此，当然是人越多越好。”
悠然虽不明白他具体要做什么，但也不多问，只觉得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染尘这时站起来，理了理衣衫，道：“走，陪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找赵小风谈一谈。”
“好嘞。”
二人出了王家，悠然带着他直直往赵小风的住处而去。到了屋子门口却见房门紧闭，门边角落里还有半截吃剩的黄瓜。
悠然伤脑筋地挠了挠头，“咦，方才一路过来也未见他出摊啊，这人是去了何处？”
染尘揉了揉她的发，“来得不巧，他怕是出门去了，咱们待会儿再来吧。”
“也好，咱们到了这里也没有好好逛一逛，正可以借此机会到处溜达溜达。”
二人走出窄巷子，便随处走了走，镇子不大，白日里出门的人也不多，小街边只有三两个摊贩，卖的都是自家种的瓜果蔬菜。
悠然又瞧见昨日卖核桃的妇人，便持着几枚铜钱走过去随手扔进小竹篮里，道：“我这几文钱能得几颗核桃啊？”
“拿走拿走，我这核桃是称斤卖的。”妇人边说着边抬起头，在看清来人时便换了脸色，“是你啊小俊郎，今儿个来买核桃不？”
悠然咧嘴一笑，“姐姐这核桃怎么卖？”
“一两十文钱。”
她拿出一串铜板，道：“给我来半斤吧。”
“得嘞。”妇人高高兴兴地收下铜钱便开始给她称核桃。
“可以尝一个不？”
“那是自然。”
“谢谢姐姐。”悠然随手挑了颗模样好看些的核桃，放在两指间轻轻一夹，只听一声脆响，核桃便裂开了。
妇人顿时一愣，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又连忙低下头。
悠然把核桃剥开，取出肉，弄干净后便放在掌心里呈到染尘面前，笑着道：“喏，给你尝尝味儿。”
染尘看了一眼那核桃，又看向她发亮的眼眸，也不自觉勾了勾唇，抬手拈起一块核桃肉放入口中，“多谢。”
“自己人，甭客气。”
那边妇人称好了核桃才发现站在几步远处的染尘，又愣了一瞬，才将用纸包好的核桃递过去，“小俊郎，你的核桃包好了。”
“好嘞。”悠然走过去接过核桃。
她忽然蹲下来朝着妇人眨巴着眼，问道：“可否问姐姐一些事儿？”
妇人笑着道：“小俊郎想问什么？”
“那个赵小风平日里都忙些什么？我们方才找他有些事情却寻不着人。”
“他啊……”妇人叹了口气，“其实说起来他以前还是个秀才哩，还有个未过门的媳妇儿，可惜前些年去紫都赶考却好像落了榜，回来后听说媳妇儿也死了，不知怎的就做起了卖瓜的生意，平日里也帮着镇上人写写传书什么的，你们寻不着人的话多半是去地里头了。”
闻言，悠然不自觉蹙起眉头，脑海中闪过柳儿说过的话，呡了呡唇，接着笑道：“多谢姐姐相告。”
染尘自然也听到了她们说的话，陷入了沉思。
二人在附近找了棵树下坐着，边等赵小风边乘着凉。
“你说这个赵小风会不会就是柳儿心心念念的秀才？”
染尘点了点头，“我早觉得他与此事有关，却未料到他竟是这个身份。”
悠然又捏开一颗核桃，挑干净后自然而然地递过去，自顾说道：“你说这一切会不会就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染尘叹了口气，拈起她手心里一块核桃肉放到她嘴边。
她往后缩了缩，道：“这是剥给你吃的啊，你又给我作甚？”
“张嘴。”他语气颇为严肃，悠然只好就着他手边吃下那块核桃肉，又听他说道：“悠然，以后这种事应该让男人来。”
“此事还分男女？”她不解。
染尘拿出一颗核桃，捏开了，又一点一点拨去杂质，将干干净净的核桃肉放在她摊开的掌心里，道：“姑娘本就是用来宠的啊。”
她圆溜溜的大眼眨呀眨，就这么瞧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便笑得灿烂。
“你笑什么？”他继续剥着核桃。
“我觉得你说得对。”
不多时，便瞧见赵小风回来了，他皮肤被晒得有些黑，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戴着竹斗笠，肩上挑着担子，前后两个竹筐里面都装了好些瓜果蔬菜，全然一副农夫打扮。
悠然根本没法将他与书卷气的秀才联想到一处。
“那就是赵小风。”她指着走进窄巷中的人道。
“还等什么，跟上去呀。”染尘迅速收起桌上吃剩的核桃便拉着她的手朝那边而去。
巷子容不得两人并行，她跟在染尘身后，手腕处有他掌心传来的温度，他走得不快，时不时嘱咐她看路。
悠然微仰起头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巷子里照进来的阳光好似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光晕，明媚得她心间开出了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