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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东西还没机会离身吧?把你怀里的东西都拿出来让朕看看,是不是冤枉朕来主持公道!”
图帖睦尔冷声说道,看了看十一二岁的塔拉,再看一看那太监,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塔拉都像被欺负的那一方。
若真是铁木真的子孙被一个太监欺负了,那么他作为蒙古皇帝,不仅其最难逃,更关键的是对不起祖宗啊!
根本就没得选择,在皇帝面前,太监连一点反抗之心都不敢有,颤巍巍的把手伸进怀里,面如死灰地取出了那个黄布包。
不等旁边别的太监上前去接,宫千柏主动从太监手里抢走了黄布包,展开,露出那份自己连夜写的奏折,恭恭敬敬的递给图帖睦尔。
没办法,皇帝身边的人都不简单,谁知道别的太监是什么货色,本来稳赢的官司没必要再多添风险,还是自己过手比较稳妥。
那太监见黄布包里面果然是奏折,全身的骨骼像散架了一般,烂泥一样摊在地上。
今天百分百要栽了,栽在了这个十一二岁的蒙古王爷手里!
入宫20多年,好不容易混到现在大太监的地位,满朝大臣要入宫,多数都要经过自己地禀报,连丞相燕帖木儿都对自己和颜悦色,就算是王爷们入宫也都对自己客客气气,没想到一时大意,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没理会他怎么想,图帖睦尔打开奏折之后,立刻就被奏折里的内容吸引了,脸色一变再变,看到最后已是满脸惊骇。
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图帖睦尔语气沉静中带着些许激动:“益王留下,你们所有人都退下,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大殿!谁敢偷听立刻斩杀!”
“对了!把这狗奴才孙敬忠看起来,交给益王处置!都下去!”
“是!陛下!”
二三十号宫女和太监齐声应和,拖着倒在地上的孙敬忠出门而去,又轻轻把门关上。
大殿中已无旁人,图帖睦尔双手拿着奏折,快步走向宫千柏面前,面容严肃地问道:“朕有几句话要问你,你一定要说实话,千万不要撒谎!”
宫千柏对着图帖睦尔施了一个蒙古礼,恭敬地说道:“陛下请问!臣必如实相告!”
内心却道,小爷用的是蒙古礼,代表的是你们蒙古人,不能算是小爷给你行礼;再说我心里面对你一点都不恭敬,这个礼也不能算数!
无论是作为一个汉人,还是作为一个从文明时代穿越而来的人,宫千柏内心对行礼这件事就抱有极大的排斥。但也并不是说“无礼”,而是他只肯行平等礼,任何想高他一头的人他都不接受。
尤其是跪礼,除了家中长辈和师傅,他绝不会向任何人下跪,逼急了大不了当众翻脸,反正他现在有翻脸的资本。
虽然宫千柏心里面有很多碎碎念,但看在图帖睦尔眼里,却对他的“恭敬”感到十分满意。
“第1个问题,朕问你,这篇奏折是你自己所写还是找人代笔?”
“陛下,这篇奏折是臣连夜写成,不仅没有找人代笔,更是除了臣和陛下以外没有任何人知晓!臣心中所想,都是关乎我们孛儿只斤氏的未来,是为了要铁木真的子孙永远成为天下的主人,反倒是对其他家族和种族明显不利,因此除了铁木真的子孙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值得信赖,臣自然不敢跟其他人商议,连臣父都不知晓!”
“很好!”
图帖睦尔脸上的迟疑之色尽去,兴奋之策盎然,继续问道:“你已经在益都路实行了?”
“是!”宫千柏答道,“刚好前些日子火莲教在益都路盛行,臣从各个渠道里得到的真相是,他们之所以造反,根子里倒不是反我们蒙古人,而只是纯属没饭吃!这一点跟外界所公认的完全不一致,臣认为,这里面掺杂了很多见不得人的想法,对我们蒙古人的统治大为不利。比如,某些人群想让我们蒙古人觉得没有他们的天下就要混乱,从而离不开他们,这是大错特错的!”
“益都路现在没有富户,所有的田地都直接掌握在臣的手里,并且低价出租给百姓,按照劳动力每人限制最高租赁10亩地,这样就杜绝了有些人囤地的可能。而且我还想办法为他们低价租赁种子、农具和耕牛,现在益都路百万人口都在安心种地,再也没有人有心思造反!这就是实情!没有那些富户,没有那些地主,路远比从前更加稳定、繁荣,收税的时候肯定也更加容易!”
图帖睦尔眼睛里放着光,脚下急促的踱着步,兴奋的表情表示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到益都路去亲自查看一番。
“但有很多人弹劾你,听说你还遭遇了刺杀,你不害怕吗?”
宫千柏摇摇头:“臣不怕!而且怕也没用,总不能因为怕就把这江山送给别人!陛下不是一直在为江山的稳固和税收发愁吗,臣愿意做一个探路者,有风险我承受,如果失败也由我独自承受,陛下只要能在其中有所得臣就知足了!但如果成功,就可以一劳永逸,铁木真的子孙将会像太阳一样永远挂在天空!”
图帖睦尔越听越是激动,倒不是他轻易被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忽悠住了,而是奏折的内容他已经仔细看了,理论上是可行的,如果益都路的试验也证明可行,那这份奏折的意义就变得十分重大了!
大到可以成为国策!
再说,他最近越来越感觉到,经历明显有些不足,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如果不趁现在拼一把,他真的害怕将来自己会后悔。
但他实在是担心益王能不能撑得住,毕竟他只有12岁!
在草原上,12岁的少年已经学会杀人;但在中原,12岁还只是孩子,基本无法与那些老奸巨猾者对抗。
但自己同样不能明里支持他,而是只能暗中支持!毕竟朝中那些大臣见到这样搞一定会向朝廷施压,作为皇帝,他不能不留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