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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好！！好！！”
“不愧是闪电37号！！好强！”
“啊,真想知道他底长什么样子啊……可他从来不摘面具，唉。”
“人家是毁容才戴着的，体谅一下吧。”
“啊？你怎么知道他毁容的？”
“都这样说。”
竞技场比赛是虫族最火热的活之一,丰厚的奖金吸引无数的顶尖虫族，他们贡献一场场激烈刺激的比赛,吸引无数观众。
而观众里不乏有名门望族的探子,看合适的雌虫就纳入家族。
比赛既有奖金，运气好还能进入一个家族——从此以后再也不用为得雄虫的抚慰处奔波，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
偌的竞技场观众休息区里,处都是成群结伴的虫族。比赛还未开始，他们在各种店铺游逛。
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繁华的商业区,唯一不同的是,墙壁上安置许许多多的屏幕,播放着最近精彩的比赛。不少虫族围聚在屏幕下津津乐道。
陆昔倚靠在某一个拐角处,百无聊赖地打个呵欠。
顾青一个劲地催自己早点门早点门，说是竞技场离军校可远千万不能迟，结果在自己来他还没来。
亏他连觉都没睡。
他拿通讯仪在群里发一条信息。
群里就他和顾青罗诏个人。
【陆昔：你们什么时候？】
【罗诏：堵车。】
【陆昔：？】
他打开交通路况实时图看一眼，整个城市畅通无阻,哪来的堵车？
通讯仪又嗡鸣一声，罗诏给他发一张图，陆昔打开一看，顿时“……”一下。
在一片沼地边,顾青蹲在一边的路上,看着沼泽里缓缓陷下去的车。
北风吹拂他的头发,他的背影看起来是那样的萧瑟。
【陆昔：真有你的，顾青。】
【顾青：哈哈。】
没救，还不如坐公交车来。
陆昔『揉』『揉』头发,通讯仪揣进怀里。
顾青已经提前取走票，他在手上没入场票，根进不竞技场的观众席，只能在外面闲逛。
他决定找个地方睡觉，等他们来再说。
刚打算好，他低着头就往外走。当他走来时，迎面来一只雌虫。
雌虫只他的腿那么，手里抱着一堆吃的东，遮住他的视线，走得磕磕绊绊。
陆昔退一边，看着雌虫就有点担心：这样是肯定摔的。
当他的脑海里刚浮这个想法时，雌虫就不知绊什么，整个身体往前跌去——
说时迟那时快，陆昔快走两步，双手一伸抓住雌虫的肩膀，好险没让虫崽的脸在地上拍平。
“啪！咣当！”
汽水杯翻倒，四处倾斜的气水把陆昔浇个彻彻底底。
虫崽怯生生地看着陆昔，手指紧张地捏着衣角：“对、对不起，我把你弄湿。”
陆昔：“没事。”
隆冬腊月，商场的暖气开得再足也还是有点冷，陆昔当即就打起摆子。
他虫崽交给路过的工作人员，又问道：“哪里有洗澡间吗？”
汽水残留下来的黏稠感实在是非常难受。
工作人员给他指路：“那边是选手们赛前赛后清理的地方，你进去用吧。”
陆昔：“多谢。”
随手从商场里买件衣服，陆昔提着衣服走过去。
原这里是不允许游客进来的，陆昔情况特殊，工作人员见他一身糖水打着摆子的惨样，也就放行。
这里一共有个整理间，一个整理间上挂着【待维修】的牌子，还有两个是运行的。
工作人员，闲聊道：“那边刚刚有两只雌虫打起来，在房间里地板都是碎的。”
那可真是激烈。
“好，进去吧。”工作人员在陆昔面前拉开门。
陆昔：“ovo谢谢。”
此时他还没有意识发生什么。
门甫一打开，氤氲的雾气涌来，模糊视线，隐隐约约有几个赤／『裸』的身影变得逐渐清晰……
工作人员：“里面有热水——”
“轰”的一声，门板在工作人员的面前猛地合上，差点夹工作人员的手指。
他呆呆地看着黑发红眸的虫族：“您怎么？”
陆昔铁青着脸，从牙缝里挤一句话：“谢谢，我比较害羞，不习惯和别人一起洗。那个房间里的热水还能用吗？”
工作人员讷讷道：“能……”
陆昔：“我能用那个房间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
“谢谢，我就用那个房间！”
陆昔蹿过去打开房间，临关门前又僵硬着一张脸，在门缝里向工作人员点点头表示感谢。
“那，我能在里面睡儿吗？”
“也行。”
“谢谢。”
然后门就幽幽地合上。
工作人员：“……”
好看是真好看，似乎也是真的有『毛』病。
陆昔靠在门上，终于松一口气。
这个房间里还残留着搏斗的痕迹，墙上还残留着新鲜的血迹，地板残缺不堪，四个淋浴头坏个，滴滴答答往外滴水，有些吵闹，幸好还有一个能用。
右边还有个带门的隔间，为美观做得隐蔽，里面是放各种『毛』巾和洗漱用具的。
他快速地冲一个澡换上衣服，换下的脏衣服随手放进空的衣筐里。其他的几个衣筐里还留着几件衣服，似乎还没来得及清理走，上面也残留着血迹。
一边吹头发他一边拿通讯仪。
【陆昔：我先睡一儿，你们叫我。】
【罗诏：好。】
万事吉。
陆昔通讯仪合上，钻进那个隐蔽的隔间。
一个柜子里装着叠得满满的『毛』巾，柜子自带一个台子，刚好够他躺上去。
陆昔『毛』巾拉来几条垫好，然后躺上去。
说实话这并不是什么舒服的地方，陆昔真的困，刚躺上去不几秒钟就睡着。
————
“证件麻烦给一下。”
工作人员视线盯着屏幕头也没抬，手指飞舞——他实在是太忙。
一只手证件推过来，上面写着【37】，照片是一只相貌普普通通的雌虫，没有一点众的地方。
那只手上有斑斑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渗血。
工作人员看一眼，这名字显然不是真名，竞技场里这种事常见。他下意识抬头看一眼，入目是一只全副武装的雌虫。
『毛』线帽盖住眉『毛』，围巾遮鼻梁，墨镜还遮住眼睛，真是一点不剩。
这就是传闻被毁容的37号啊……
工作人员作利索地确认一下证件就还回去：“进去吧。”
37收回证件，沉默地向里面走去。
真是只奇怪的雌虫，这种打扮下谁知道还是不是37。
不过没关系，反正竞技场主办方也不在乎底是谁，只要打得好看就行。
工作人员复又收回视线，忙碌起来。
37毫不犹豫地经过个整理间，走数步后又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倒退着回其一间。
【待维修】
他看两秒，伸手推开房门，里面四个洗浴头坏个，水声吵闹，还有一个是好的。
根据迹象判断，似乎是刚进行过一场搏斗。
37号回头看眼工作人员，对方并没有注意他，于是他走进去。
关上门以后，37反手落锁，手里的包扔一边，『露』防毒面具的一角。
他一件件脱下帽子、墨镜、围巾——
银『色』的柔软短发，青蓝『色』的双眸，清隽精致的面容，这无疑正是说要门训练的夏白渊。
夏白渊利索地脱下衣服，给手上的伤口抹『药』之后，就从包里拿绷带，一圈圈缠好手。
他俯下身从包里拿起防毒面具和一顶棕『色』的假发，就在这时，房间的某一处突然传来“刷”的一声，某个门被打开。
陆昔按下通话键打开门：“你们吗？我都睡一觉睡醒，你们再不来这比赛都要结束吧？”
跨过脚下的门槛，陆昔抬起头，只见一个棕发雌虫站在房间里，他脸上还有一个防毒面具，带子还没来得及绑好，只能用手按着。
再细化一点，赤、身、『裸』、体。
鲜红的花纹缠绕着苍白的皮肤，在整理间的灯光下显『露』一种诡丽的美感。
“……”
“……”
陆昔的脸『色』涨得通红，通讯仪从手里滑去，他根没在意这个通讯仪！
“对不起！对不起！”
他拼命鞠躬：“我不知道来人！我这就离开！”
慌不择路之下，他转身就跑，这个门却设计好的只要一松手就自关上，他猛地一头撞在门上，发巨的声音。
“……”
“啊……”
眼前的白光散去，陆昔沿着门缓缓蹲下，抱住脑袋。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和门板，肯定有一个是碎。
地上的通讯仪还没阵亡，传来顾青的声音：“陆昔？陆昔？！”
陆昔面朝着墙壁，声音细如蚊呐：“你、你穿好吗？”
对方没有回答，只有一阵衣料摩擦发的窸窣声。
陆昔的脑海里又回忆起方才看的那一幕。那是亚雌才拥有的花纹，所以这是一只亚雌么？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纹。
那样纯正的鲜红『色』，好似月季爬满胸膛，简直像是从血肉里生长来的花……
多数亚雌的花纹，都是没什么形状的，像一块胎记，颜『色』也以青黑为主，乍一看以为是伤痕。
说里喜欢描述亚雌的花纹，无论辞藻多华丽，只要联系实，就不觉得有多好看。
原来那些烂俗的电视剧里拍来的俗套设定，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衣料的摩擦声停下，陆昔又等一儿才道：“好吗？”
身后传来模糊的声音：“嗯。”
不知为何，陆昔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他并没有细究。拿起通讯仪，他低着脑袋往前走，在碰门之前，一只手抓住他的手。
陆昔下意识回头看去，这只亚雌穿着黑『色』的紧身战斗服，手上缠满白『色』的绷带。
他的体格其实比普通的亚雌一些，绝对没有雌虫那么强壮。陆昔记得在那个视频，就是这具偏向瘦弱的身躯，爆发那样强的力量。
“有什么事吗？”
对方没有说话，裹着绷带的手指在他手心缓缓移，似乎在写字。
【不要说去】
绷带的触感粗糙，还散发一股『药』味，味道有些刺鼻。
陆昔点头，双眸隔着防毒面具看着对方：“我不说去的，我保证。”
那指尖又移着写字：【谢谢。】
“不，不用道谢。”陆昔低声道：“是我的问题，对不起。”
他听一声极轻的笑，这让他脸上一瞬间的『迷』茫。
这笑声也熟悉得，就是想不起来。
手的通讯仪震一下，陆昔低头一看，是顾青和罗诏发来的信息。
【顾青：你怎么！你不是被抢劫吧！！】
【罗诏：我担心。】
【陆昔：没什么，我马上就来。】
【罗诏：我们在竞技场入口等你。】
【陆昔：好】
他收好通讯仪：“那我先走。”
对方点点头。
陆昔努力平稳着脚步门，门刚关上就吧嗒一下捂住脸，深深弯下腰。
他在只想变成一只鼻涕虫。
【门内】
直陆昔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夏白渊解开防毒面具，『露』滚烫的脸颊。
这一次的陆昔是清醒的。
他是怎么想的？
……
早知道问一下，可惜。
身后的水还在滴落，若不是这水声，他一定察觉那里还有人的。
夏白渊倚靠在墙上，嘴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