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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敬诧异地看了眼言无纯的腹部，二话不说又是抬指朝他这边连甩两次。
依旧是那样不痛不痒，但言无纯不敢怠慢，他又不懂对方这招数究竟是什么名堂，只能是全力运聚内力抵抗。
方敬见丝毫无效，便抬起了另一只手，然即使是两只手都轮番着朝言无纯比划挥舞，后者依旧是纹丝不动。
“半柱香时间早到啦！”
方敬自然是知道，但他没有停手，并且加大了内力。
言无纯能明显感觉到随着方敬双手愈发频繁轮换、速度愈发快速，自己身上所承的力道也在逐渐加重，整个正面各处毫不间断地被看不见的东西在撞击着。
“我已用六成内力，你竟然能岿然不动，”方敬停下了手，再如此下去他都快喘上了，“欧阳俞舟教你练的是什么内功心法？”
“就是普通的内功。”
“小纯子？”
“没事。”
言无纯以为已经结束了，总算松口气。
“欧阳俞舟可不会什么普通内功，而且能毫无压力抵住我六成内力的内功也不会是什么普通内功。”
“嗯——”言无纯模棱两可地回答道，“可能是吧，我不是太清楚，方前辈半柱香的时间——”
“已经过了，我知道。”但方敬不像是打算就这么结束。
江鱼瑶在楼梯口探着脑袋：“已经到时间了，小纯子没有倒下，前辈你就该履行诺言。”
“我又没说不认，你很紧张他的安危，但实际上他到现在都没有受伤，”方敬说这话时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言无纯，“刚才我低估了你，现在我与你正常过招，让我看看你欧阳俞舟究竟传给你了多少「千流谷」的武功。”
方敬没给言无纯选择的机会，已是探手打来。
之前因为对方人没过来，言无纯还能站在原地，这下方敬直接近身攻来，言无纯不得不再次挪动脚步。
不过刚才已经将内力运转起来，言无纯随意移动，脚下未再有刺痛之感，甚至如在平整地面一般。
方敬御风而至，绷直手掌，以掌作刀，朝着言无纯肩膀劈下。
因脚步不再是拖累，言无纯能全神贯注地躲闪。
他一眼便捕捉到方敬这一招除了能劈中其肩膀，还能变换至自己侧颈。
所以言无纯在沉肩闪避同时，是将脑袋向另一边偏去。
动作看上去有些滑稽，然却让方敬全然打了个空。
后者在言无纯沉肩的一刹那，就已经掌心向下欲换招打他脖颈，结果言无纯的脖子早就避向了另一边，方敬直接挥空。
不过他还没有发现是言无纯快他一步做了准备，只当是个巧合罢了。
于是立马抬手再攻，结果又是被是言无纯安全避过。
并且方敬也看出来了，言无纯不单单是躲过他的一招一式，甚至还能避开他所有能变招的位置。
第一次或许能说是巧合，但自己现在已出了十招，虽然有所收敛未出全力，就算如此，「千流谷」中也没几个人能做到像言无纯这般。
方敬只能认为他是对这套武功滚瓜烂熟于心，方能这样。于是他换了武功，手脚并用，整个人近乎是半悬于空中，像个陀螺般不断打着转。
言无纯看不清他的手脚在哪更不知他什么时候会出手或出脚。
他明白不能再像刚才那般只顾躲避，固然方敬越转越快、越来越近，言无纯还是沉下心绪，像是小时候在树林里练功般，聚精会神于一个点。
他很快从中看清了规律，没有片刻犹豫，主动迎上，猛地伸手向前抓去。他的这只手不偏不倚稳稳抓住了方敬的右脚。
不过后者并没有停下，直接以右脚为轴，转动身体，将言无纯整个人腾空带起。
言无纯只是想让他停下来，没料到自己都会被带起来，这下身子浮空，全然没有重心使不上气力。
方敬抬起那只没有被抓住的脚，猛地向言无纯身上一蹬。
言无纯是脱手飞出，将身后的石柱撞出一声闷响。
江鱼瑶见状立马是喊了起来：“既说了是切磋，那就点到为止！”
方敬落地站稳后也觉自己刚才有些太过较真——面前这小子在他已经算无懈可击地那个状态下，还能又准又快地抓住他的脚，迫使他停下来，那一瞬间他确实没能忍住。
方敬清了清嗓子，正欲询问言无纯伤势。
却见言无纯若无其事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脸上亦没有任何痛苦或不悦。
言无纯现在被勾起了战意，就像在「竹庐」跟萧婆婆切磋一样，只不过这人的招数、力道跟萧婆婆全然不同。
“你是个练武的料子，不错，”方敬说道，“欧阳俞舟收了几个像你这样的徒弟？”
“前辈，刚才我都没准备好，还没出手，咱们再比一比。”
方敬被言无纯的这番‘答非所问’给惊到了：“你确定？”
言无纯已经是摆开架势，他开始只是想要赶紧确定见苍日翎的事，然在被方敬‘揍’了几下后，他心里忽是痒了起来。
“也可以，你确定不需要我看看伤势？”
“以前跟萧婆婆切磋时，她也差不多是这力道，我已经习惯了，”言无纯并不知道方敬刚才那一脚可是用了不少内力，要不是幸好他内功早已经运转起来，所受力道跟在「竹庐」可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次我先出手？”
方敬看着言无纯，甚至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行，如果你想的话，我让你先出招。”
江鱼瑶反是有些不悦：“小纯子！你干什么呢？”
“没事，刚才缺乏准不，这儿再跟前辈再对对手，”对言无纯来说打架和切磋完全是两回事，后者更为放松，上一次还是在「翠屏山」跟赵苒霞，不过赵苒霞能力欠佳，远没萧婆婆有意思，“前辈咱们还是点到为止。”
方敬点点头，他并不认为言无纯能再碰到自己，尤其在已经决定只避不攻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