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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骆继续说道:“她琴技和武功一样不行,曾经还想过拜入「百乐坊」,他爹给付凝写过几次信,但没收到回复,也就是被拒了,话说回来,「百乐坊」收徒标准是很严苛的,她自己心里应该也有数——老言,现在池儿不在,我可以像你保证,方司思虽然很任性,但完全她不会害我们。”
“你对她还真不是一般的了解啊,”经由何骆的话,言无纯对方司思有了个更具体些的轮廓,“对了,欧阳俞舟盟主有没有子女呢?”
“他哪来什么子女,你今天好些问题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只是想到什么问什么。”方司思到底是不是欧阳俞舟的女儿,对言无纯来说其实都不重要,他是不愿脑子再被那些莫名其妙的诸多问题给塞满,所以找些相对轻松的话题。
不过这些事,何骆提不起半点兴趣,没过多久就直接是呼噜连天。
没了听众,言无纯也说不下去了,吹灭了屋里的蜡烛,便又重新倒回了床上。
这间房并不是很隔音,光线现在暗下来,言无纯一边听着雨水冲刷瓦片的声音,一边听着透过天花板渗下的细微琴声,很快也就睡了过去。
直到一阵匆忙沉闷的脚步声——准确来说是两阵——将言无纯惊醒。
外边暴雨依旧,屋内何骆呼声依然,要不是楼上没了琴声,言无纯甚至都不相信自己睡着过。
“骆……”他还想问何骆是否有听到脚步声,但对方的呼噜声远比他的言语响亮。
言无纯只能独自来到房门外,楼里现在是安安静静,灯火也被掩灭了一半,虽然看不到天色,但言无纯猜想已经是入夜较深了。
刚才听到脚步声是从他们门前跑过,方向正好是往盘旋于楼外的木梯。
言无纯本想找个人问问,然而整层楼都没见到半个人影,呼噜声倒是不少。
他轻轻掩上门,朝着木梯那方走去。
其实他就只是想去看看,若是见不到人他就倒转回去,结果刚一站在楼梯口,就见一黑影一动不动的立在离自己大概二十级台阶远的地方。
言无纯心里发怵,不敢吱声,然而对方也发现了他站在身后不远。
黑影不慌不忙地转回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这么把他看着。
言无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雨珠打在木梯扶手后破碎后又弹到他的脸上,而言无纯丝毫没有感觉,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爷爷以前讲的那些妖魔鬼怪之事。
“你到底是要下去还是干什么,杵在那儿把口子挡着干嘛,你那儿淋不到雨,我这儿可会。”
“方司思姑娘!”言无纯如释重负,就差笑出声来。
“对,是我,”方司思被他的语气弄得糊里糊涂,“你有必要这么大声吗?”
言无纯松了口气,转而道:“方姑娘,刚才是你跑得那么着急吗?”
方司思稍微停顿了片刻,直到一声闷雷在空中轰鸣而过:“竟然开始打雷,这场雨看来真会是近几年最大的一次,反正你也醒了,我们下去喝一盅?”
“酒吗?”言无纯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难不成是茶。”
说完,方司思回过头,继续沿着木梯朝下走去。
被冷风这么一吹和刚才的自己吓自己,言无纯基本是清醒了过来,他只稍微犹豫了片刻,就地跟她一起下了楼。
大堂里只有几盏油灯还亮着,留了一个值夜的店小二,他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方司思没有叫醒他,领着言无纯径直进到了后厨。
后厨比较大,唯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点天光将灶台周围照亮,方司思走了过去,驾轻就熟地翻起灶台旁的几匹砖,从里边提出一个酒坛子。
“这是坛好酒,本来我没打算喝的,”方司思把它给取出来,“不过正好你也没睡,江姑娘说你晚上喜欢乱跑,果然没说错,你们认识多久了,她如此了解你。”
“从小就认识,她现在在干嘛?”
“已经睡了——无忧无虑可真好,醒了就弹弹琴,困了倒头就睡,没那么多烦心事,喜欢的人还一直陪着自己——我也愿意折一只腿来换这样的生活,更别说有那么高的音律天赋。”
言无纯虽然看不清方司思脸上的表情,但光听语气就能感觉出她并不是在讽刺江鱼瑶。
方司思找出两个白瓷碗,揭开封泥后,那股酒香瞬间铺满了整间厨房。
言无纯咽了口唾沫,接过其中一碗,如饥似渴地一饮而尽。
“如何,”方司思也不让,同样是一口喝干,“是不是没喝过这么好的酒。”
“还行,”言无纯实话实说,“很香,但在嘴里有些涩,我尝过最好喝的,要数是欧阳盟主带来的两坛,又香又醇。”
“当然,肯定是比不上欧阳师叔的酒,不知道往后我是否有幸也能喝到,”方司思兀自给自己倒了一碗,喝了一口后才想起给言无纯倒上,“我不明白,你们既说是有重要事情告知谷主,为何不是某派的掌门或那‘金鼎五侠’前来,反找你们几个无名无号之辈?”
“事情很复杂,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说清的,反正你可以信任我们。”
“我没怀疑你们,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他们都这么信任你们。”
言无纯认为她所指的‘他们’,是把「穿影派」那些都算上了,这种误会,他自觉不解释要好过解释。
“你知道有一种情况,是这件事很严重,严重到不能让过多的人知晓——”
方司思突然插嘴道:“比如让你们来杀了苍日翎谷主。”
还不等言无纯反应过来她这话的意思,后者将酒往喉咙里一倒,抹了抹嘴,笑说:“开个玩笑,我知道你们不会是来杀他的。”
“当然不是,我们怎可能会是来杀苍日翎谷主,”言无纯觉得方司思开始有些胡言乱语,便没让她继续说下去,“方姑娘,你不是本没打算下来喝酒的,所以刚才那么着急跑下来是做什么?”
“为什么——我以为你看到了,原来并没有,”方司思看了眼窗外,缓缓说道,“那你不必知道,来,干一碗,给我讲讲你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