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桶里的水已经沸腾起来,安首仁眉头紧皱:“这么强劲的内力,远超过打通任脉所需,但却始终没有一丁点内力透进去,怪哉。”
安首仁在江湖上也算是千奇百怪无所不闻,但言无纯的这种情况,他倒真是头一次遇上。
“是不是师父给我封住了?”言无纯问说,因为之前好似听萧婆婆提过。
安首仁微微闭眼,脑子在飞快运转,搜寻着种种可能,以及所对应的破解之法。
“要不我自己试试调运它们去冲破脉穴?”虽然周身内力不受控,但言无纯意识仍旧是清醒。
“你经脉未通,这股内力你控制不了,”安首仁很明显是想到了什么,迟疑了片刻,问说,“你现在感觉如何?”
“很舒服,但水已经沸了,为什么我没一点点滚烫感。”
安首仁没有回答言无纯的问题,让他继续待在木桶里,自己则在几鼎药炉间来回挪步。
好一会儿后,安首仁从雾气里走出来。
手里又是一碗满满的红褐色药水。
“喝掉。”
言无纯这次没有多话,接过看了眼后,一口饮进了半碗。
这次的药苦得让他险些喘不过气。
“把剩下的一半喝完。”
言无纯皱着眉,还没缓过劲儿。
“间隔不可太久,否则药效不能全部——”安首仁的视线突然定在桶中沸腾的水面,有一阵失神,直到言无纯手里的瓷碗摔在地上,那脆亮的声音才将他拉了回来。
他并没有接着刚才说下去,而是沉默地注视着言无纯。
后者在桶里埋着头,双手紧紧捂在胸口前,似痛苦万分。
桶里的水已不仅仅是在沸腾,而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往外蒸发。
“言贤侄,可听得见我说话?”
安首仁大声喊着他,但不敢伸手去碰,木桶中散出的炙热的温度,让人根本无法靠近。
“言贤侄!”安首仁抬高声调又喊了一次。
这一次倒是把言无纯叫应了,他的确是将头缓缓抬了起来。
然而透过雾气,安首仁清清楚楚地瞧见了两只泛着红光的眼睛。
他心中一惊,毫不犹豫地抓起身后的铁锤,在桶上砸了个大窟窿,沸水即刻是奔涌而出。
安首仁退避一旁,待水流静下来淌满一地,才跨到另一边靠近木桶。
言无纯正大口喘着气,瞪着一双正常却诧异茫然地眼睛看着他:“怎么……怎么了?”
“你刚才是怎么了?”
“我只记得像是有条蛇在胸口钻来钻去……之后就痛得昏了过去……”言无纯望着满目满眼狼藉,又摸了摸自己身体,“但现在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把你的手拿来。”
“是不是出岔子了?”
安首仁搭着他的脉:“你刚才是真气紊乱,现在药效过了,好在你没有一口气喝完那碗药。”
“那我的任脉打通了吗?”言无纯自己都不抱什么希望。
结果也没让他‘失望’:“并没有,你命都险些弄丢。”
言无纯是服气了:“看来只能是找师父了。”
与打通任脉相比,安首仁眼下关心的却是它事:“你的真气很奇怪。”
对于这一点,言无纯并不是一无所知,师父、辛悦岚甚至萧碧辰都有说过类似的话。
“你的真气中有沐阳汐的影子,然而却又根本不同,属两个极端。”
“我对自己的真气一无所知,”言无纯说,“但我的真气从未紊乱过啊。”
“那是因为刚才你给喝的药,让你的内力暴涨了数十倍,你的真气一时没能控制下来,所以乱了,也算正常,”安首仁放低眉毛,眯眼看着言无纯,“只不过,即使只有一瞬间,但你出现了与沐阳汐真气紊乱时相似的状况。”
言无纯多少知道师父的那事,每月辛悦岚都会来给师父吹笛子,也就是因为此。
听对方在那儿说着,言无纯心想:我喝你药之前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说到底还不是因你药搞的。
“算了算了,不折腾了,”言无纯不再对安首仁的办法抱希望,毕竟之前萧婆婆帮他时,也没把他弄到这种地步,“我现在反正也不非要急着打通任脉。”
安首仁直起身子,心里不悦。
要说之前他只是为了试一试连萧碧辰都做不到的事。
但在看到言无纯真气紊乱后的状况后,他是已经下定决心,要把沐阳汐的这位小徒弟给鼓捣个透彻。
现在言无纯显然不再相信他,安首仁虽不高兴,但也算是老江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要你确定,那就算了,不过,你刚才真气乱窜,已经伤及了内脏,之后得喝药调养几日。”
言无纯动了动四肢,又晃了晃脑袋:“可我并没有感觉到不适啊。”
“贤侄,内伤这种东西,肯定不像外伤那么一目了然,”安首仁将衣服扔给他,“不过现在得先收拾这里,晚些时候,我熬好药会叫人带给你。”
言无纯反正是不觉自己体外或体内有伤,甚至是连通宵未眠的疲倦感都没有了,总归在言无纯看来自己现在是神清气爽,一点也没有不舒服。
不管如何,他以药通脉的这期望算是落空了,虽然空手而归,但这次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切勿病急乱投医。
为了给安首仁留些面子,言无纯都没多问,全然一口应下。
之后,安首仁没有叫他帮忙收拾,反而打发他回去了。
后者求之不得,迅速地离开了一片狼藉的药房。
现在外面已经微亮,应刚到卯时。
江鱼瑶她们醒了,正找言无纯,他就出现了。
不待小瑶子问,言无纯主动就将事情给交代了。
“小纯子,你现在都学着不跟我讲实话了,”江鱼瑶皱着眉,不乐意道,“昨天你可是一点都没有提这事,今天又自己偷偷跑了去,枉我昨日还想着帮你一并把刀给要回来。”
“我是想反正走得又不远,这玩意儿八字没一撇,且结果不就是我白跑了一趟吗。”
江鱼瑶还是有些不高兴,接话说:“索性没什么事。”
何骆在一旁激动地插话道:“言兄弟,好在是白跑一趟,这安首仁用毒甚过治毒,没把你给毒死就算好的了,行走江湖,刀剑莽夫易防,唯这善使阴毒之人不可常伴,更不可信,所以趁着他还认你们师父,咱们赶紧了事,赶紧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