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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无纯看了眼江鱼瑶,对方睡得依旧十分安稳,便是摸出屋外转了半圈,来到后面这道墙壁外边。
房子背靠在山壁前,中间隔着一道大概三尺宽的通道,不过早是杂草丛生。
在这黑黢黢的一团里,还有一个比之更加黑的人影。
对方抱着手,似乎已经在那儿等他有一会儿了,言无纯没敢贸然靠近,也没有主动说话,直到对方先开口道:“愣在那儿干什么,赶紧过来。”
“啊?师父?”
“小声!赶紧过来!”
“师父,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就跟做贼似的,”言无纯压低声音走近黑暗当中,虽然看不真切身形,但那声音他很确信是沐阳汐,“苍日翎谷主不是说你没有来这儿吗?”
“看我这样子也知道肯定是悄悄潜进来的,”沐阳汐低声且快速地说,“小子,你走哪儿都要惹麻烦,明明是简单不过的事情,你瞧你办成什么样了个什么样。”
“没什么问题啊,谷主已经知道欧阳盟主跟「正元天教」的事情,话我跟小瑶子可是带到了。”
“带个话都能险些把自己小命给弄丢了。”
“又不是我的原因,”言无纯没有多解释,而是问道,“为什么你要偷偷摸摸的,还非要这么个样子来找我?”
“因为「千流谷」这地方的守备要比中原任何门派都森严,不可能像跟「翠屏山」那般带着一大群人大摇大摆的来去,要不是怕你小子挺不过来,谁会这么晚跑上来,”言无纯见到师父是既惊喜又激动,那些左到自己右到沐月潭等种种问问一股脑地涌上了喉咙,然而沐阳汐没有给他机会,“赶紧把手伸给我。”
沐阳汐搭住他的手腕,感查了片刻:“跟正常时没什么两样,很好。”
“赵姑娘和万兄弟他们呢?”
“伤得比你重,不过也已经醒了,只是不如你这般生龙活虎,”沐阳汐跟他确认道,“你能记得是不是你失去理智伤了他们。”
“肯定不是啊,”言无纯对此还是十分确信的,“那人应该是叫池燎公,是西域——”
沐阳汐打断他,一字一句都十分用力,似乎是在记忆力挖掘着什么:“池燎公——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人的名字——萧碧辰之前来过一次,具体的事情我会向她问清楚,你抛开一切的疑问,只管好休息,明日「赏罚会」上会有的你忙活的”
“他们的「赏罚会」跟我有什么关系,”言无纯赶紧追问:“我到底会忙活什么?”
“萧碧辰没有告诉那江家的小姑娘?”
言无纯摇摇头。
“她还真是有意思,”不过沐阳汐并不是真这么认为,转而问道,“所以你小子并不是自己选择的?”
“选择什么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言无纯一句也听不懂,“没人跟我说要做什么选择,倒是那位苍日翎谷主有说什么明日好好生审视一番我,所以明儿我到底是要做什么?”
“附耳过来,”沐阳汐跟他耳语了一阵,尔后抬头看了看时辰,“要走的话的,就去叫醒江家小姑娘,跟着我去解决「正元天教」和调查那位池燎公的事。”
“我倒是很想赶紧搞清楚这些事,不过都已经等了那么多年,实也不着急这一时——”言无纯犹犹豫豫地说道。
徒弟有什么心思,沐阳汐一听就知道:“「正元天教」不会凭空消失,你要的那些答案也跑不了,躲在这儿带上个几日甚至个把月也耽误不了什么,只不过此处不像「翠屏山」,明日我不能像之前那般出手帮你,所以完全靠你自己。”
“那种事本来就是得尽我自己的全力,师父你再插手确实说不过去,”言无纯自知到明日是什么事后,就信心十足,“不过你明天会来的吧?”
“说不好,我这边已经得到消息,「天尊」在西域,「天合台」其他人已经赶去,我若是提前做完了来此的事,就会去与他们会合。”
“你不是来看我的?”
“自然不是,”沐阳汐猛一拍他的手臂,险些把言无纯给打倒在地,“我的徒弟,别的不说,至少保护自己性命,我是放一万个心。”
言无纯叹口气:“你们「天合台」里的那位缘凤姑娘,现就在这儿,你是冲着她来的?”
“差不太多,我是冲着她师父来的,”沐阳汐显然没想到言无纯还知道这个,霎时有些高兴,“别告诉我你正巧知道她师父在何处?”
“不知道,”言无纯将他希望扑灭地也是干脆利落,“我只看到她了,甚至连那个一直跟着她的叫石鸾的男子都没见着,他们也是「天合台」的叛徒吗?”
沐阳汐苦笑一声:“我还说你小子可以帮一次我了,这么关心「天合台」的事,是不是已经把自己当成「天合台」的人了?”
“没有,中原这边几乎都跟你们有愁怨,我才不干,”言无纯跟师父没多少刻意的寒暄,“只是缘凤姑娘帮过我跟小瑶子,你又冲着她师父来,我怕师父你牵扯到她。”
“她是肯定要被牵扯进来,从「乾坤寨」到这儿「千流谷」,她所做之事皆牵扯「天合台」,且必是受其师「蛟蟒」吕义悉指示,所以你一定不要意气用事,此关乎「天合台」,而非个人恩怨,适当收起自己那‘行侠仗义’的心。”
言无纯都不知道是什么事,师父这一顿长篇大论,只能是耸耸肩,不置可否:“师父,你除了找她的师父,是不是还要见你兄弟啊?”
“我兄弟?”沐阳汐此番只是为看看言无纯伤势如何,并未想到会听到足以叫他久久无法回神的话。
“啊,他是这样说的,但不知道是你哥哥还是你弟弟——”言无纯好生回忆了一番,还真就没印象。
虽然黑暗中看不清楚沐阳汐的神情,但言无纯完全可以听出他语气中有一分从未出现过的迫切与慌张:“直接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
言无纯立马直言:“沐月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