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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后,李祥也表明了他并没有住处,朱大姐身为住宅区的管理者,可以为李祥提供一个极为廉价的宿舍,但他并不是属于工厂的工人,所以他只能短期居住,在入住之后,李祥也了解到了吴方凯的一些消息。
朱大姐也算是个热心肠,或许是因为李祥并没有去陷害她,也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对于打探消息的李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至于消息的真实性,就需要李祥自己来判断了。
在天黑之前,和朱大姐视频通话的男子也赶了回来,带齐了工具,就开上了装载疯老头尸体的小型货车出发了,他习以为常的反应和朱大姐一样,对于尸体已经无感了。
毕竟他的工作就是负责搬运尸体,掩埋尸体,以及处理一些必要的后事,而朱大姐则联系了厂内的区域负责人,向工厂的负责人汇报了疯老头的情况,在通过住宅区内的监控以及李祥的作证之后,此事便草草了事了。
李祥在租赁的宿舍内换上了白天在古城内挑选的衣物,走到了住宅区外,感受着寒冷的东风,昼夜温差让李祥忍不住地打了个喷嚏,随着夜幕降临,在主干路上的行人也逐渐变多。
有些人是从工厂覆盖区内走来的,而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从古城的方向涌来,听朱大姐说,他们是在趁着休息天在古城内放松的,而人群中绝大多数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很少见到像朱大姐一样的中年人。
原本高于土地的路面上是平整的,随着时间推移,夜幕降临,路面上的灯光传感器触发之后,在路面的两侧边缘位置,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升起一架路灯,炙热的光线让行走在路面上的行人温暖了一些。
李祥出于好奇,便向着身边正在打扫卫生的朱大姐问到。
“为什么这些人看上去都是年纪小的人,稍微年纪大一点的我一个都没看到啊?”
朱大姐迟疑了片刻,弯下臃肿的肥腰,艰难地将地面上的悬浮式吸尘机器抱了起来,就像是抱着一个大盘子一样,走到石墙外,打开了机器的吸尘槽,将完全失去水分的沙土倒在了湿润的黑红土地上。
她拍了拍自己布满灰尘的手,又伸出手抻了抻自己的黄色卷发,一双淡然的眼睛,看着远处的山头说到。
“可能他们都去睡觉了吧,谁知道呢?”
对于朱大姐的话,李祥半信半疑,毕竟再怎么样,他们也不可能全部睡觉去啊,这分明是朱大姐不想说实情,李祥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去深究原因,倒是朱大姐问到。
“你说你是个警察?”
这个职业似乎勾起了她的回忆,警察在这个时代简直就像是稀有物种,在卢什市中心已经完全销声匿迹,也就在一些多人口城市能够见到。
而且警察一职在六百年前可是神圣正义的化身,可现在的警察,就目前李祥接触到和了解到的警察来说,未免有些过于可笑了……
李祥无奈地笑了笑,微风拂过脸颊,他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夜空,连一颗星星都没有,这里完全就像是被一块巨大到遮天蔽日的黑布所笼罩,就连只留下一角的月牙也是模糊不清的。
“曾经是吧……”
这是李祥经过深思熟虑的答案,并不是一时糊涂,从他离开左星镇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如今时代的警察究竟算什么?
黑暗的时代背景下,警察职业已经与他的认知产生了较大的出入,他所处的时代与现在的时代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了,他不想让自己曾经的职业受到玷污,所以他将自己对曾经的这份职业,所积累的浓厚感情埋藏在了心底深处。
他是警察,但他从来就不是这个时代的警察,他始终是六百年的警察,他会遵循六百年前的思想与信仰,用属于他自己的正义,以此来继续他的生命,他要带着这份荣誉,直至死亡。
“是就是呗,干嘛说曾经是。”
朱大姐听到李祥这么说,觉得有些好玩,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哈哈大笑了几声,人群陆陆续续地开始回到住宅区,一个接着一个,眼中都是同样的疲惫感,但他们依旧欢声笑语地聊着天。
对着朱大姐打着招呼,李祥则独自一人来到石壁外地一处偏僻的角落,倚靠在石壁上,右脚蹬着墙面,支撑着他的身体,他看着荒凉的土地又是一阵失神。
从他踏入聚合地区开始,就连一根杂草都没有见过,恶劣的环境影响,导致了树木花草接连消失,就连吸一口气都呛鼻子,时间也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拥挤的人群也消失了,朱大姐应该也回到了宿舍内。
李祥倚靠着墙壁,发着呆,每次在他感觉到孤独的时候,总是会回想起董洁雪,想起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嘴角也不经意地上扬,董洁雪对于李祥而言,是孤独的解药。
即使她可能已经死了,但她永远都会活在李祥心里,脑海中的记忆,就是她的家。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月牙也像是蜗牛一样爬到了李祥的头顶,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了,路面上又传来了轻微的噪音,看来是那个叫卫东的男人,已经处理好了疯老头的尸体,正在往回赶路。
途径石壁入口时,李祥也停止了思念,动身准备去找他问一些事情,朱大姐对于工厂内死者的情况似乎有些忌讳,李祥已经三番两次地询问过朱大姐了,但一谈到这个话题,朱大姐就东看西看,不愿意谈及此事。
所以,李祥也只能等待卫东埋葬完疯老头的尸体后,找他问问情况了。
“哦!你吓死我了!”
卫东的脚刚落地,还没来得及关车门,猛地叫了一声,看到李祥像个鬼一样地站在他身后,差点没跳起来,他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胸膛,喘着粗气,又说了一句。
“现在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还没去睡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