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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狰狞的大吼声,炸得我脑袋一片空白!
声音是霍麻的。
尸体是霍麻的!
霍麻喊我跑!
霍麻又要抓我!
我肱股皆颤,却晓得缘由了!
小腿猛地发力,朝着右侧一窜,躲开了“霍麻”的一抱,趔趄蹒跚地冲出去七八米。
“霍麻”扭过头来,就像是提线木偶一般,朝着我追了过来!
我拔腿再跑,恨意却像是泉水一样,不停的往外涌出,滋生!
纸扎匠杀了霍麻,李东,剥皮来骗我。
他们是杀人凶手,是原罪。
“霍麻”跑回来找我,提醒我,却被阴生女控制了,作为她手里的“赶尸”,成了她的工具!
人非草木,可他们却如此毒辣无情。
掏出来了八卦凸镜,我却煎熬万分。
对于那老瘸子守村人,我可以没有感觉,直接用这镜面射他,可霍麻……两人不是手足,深似手足,他还如此惨死,我还能再让他,去找那阴生女反噬吗?
阴生女不简单,先前才被老瘸子反噬了,却还是能跟上我,控制霍麻来对付我。
她对霍麻,肯定不会留手,一旦反噬,搞不好会弄得个魂飞魄散,尸骨无存的下场!
叮铃!叮铃!叮铃!
铜铃声就像是靡靡魔音,萦绕不断。
霍麻脚步声死沉死沉,对我穷追不舍。
呼吸愈发粗重,我在想,应该怎么能中断她对霍麻的控制!
风水有镇尸之法,我刚从爷爷那里得来八白玉,只要挂在霍麻身上,就有辟邪化煞的功效。尸一旦散了煞气,就是一团死肉。
八白玉也不会对霍麻造成什么伤害。
可这镇物,手头暂且只有一样,用了就没了。
阴生女的手段,却远不止霍麻一个,只是霍麻更容易接近我而已!
况且,暗处还有个纸扎匠,我得留着东西自保,否则就是饮鸩止渴。
奔逃间,没注意方向,竟然和村西头相反……
鬼使神差的,居然又要跑回后山附近了。
只不过,跑的不是窖眼所在的山背,而是正面,爷爷坟茔所在方位。
我心头更焦虑万分。
翟婆婆和老金待的时间越长,那就越危险。
纸扎匠和阴生女,说到底是为了捉住我,老金是真要杀人。
一步迈步村尾,眼见都要被追进山脚的坟圈了,我已经想到了怎么中断阴生女对霍麻的控制!
就是那入骨附髓的铃声!
霍麻追了我一路,铃声就响了一路!
铃铛得有人晃动,意味着她就在附近!
可她在哪儿?
一边奔跑,我一边扭头,余光不停地四扫。
总算,我发现了一抹鲜红!
其实,是因为我们离开了村子,她没有藏身之地,出了村尾才被我看见。
那鲜红的身影后,是一片漆黑阴影,正是那老瘸子守村人,不过,他头顶上被贴了一张鬼画符。
我心头微喜,骤然驻足,再度掏出八卦凸镜,朝着那老瘸子守村人一射!
反煞之下,只要如同先前那情况一样,老瘸子去反噬阴生女,她必然无暇晃动铃铛,我只要在那时接近她,用八白玉镇住老瘸子,再把阴生女打晕了,就大功告成!
光斑陡然落在老瘸子脸上!
可他居然没有丝毫反应。
“霍麻”越来越近,那阴生女也在靠近,手中铃铛晃动的更响。
轻柔的话音,稍带一丝稚气,夹杂在铃声中。
“哥哥,爷爷都生气了,你快停下来,不然,他会割掉你耳朵的。”
四肢百骸都在蹿凉意,我晓得缘由了!
是老瘸子头顶那张鬼画符,阻挡了反煞!
再拔腿,朝着山脚狂奔!
一眨眼,我就跑过了爷爷被掘开的坟。
“霍麻”的无皮尸,却停在了某处位置,一动不动,不再往前了。
阴生女停在他身旁,略显稚嫩的面庞,带着丝丝薄汗,面颊多了一丝红晕。
老瘸子守村人,僵直的一动不动,额顶的鬼画符遮住了大半张脸,异样阴森。
我汗如雨下,小腿肚子都在抽筋。
可她……怎么不追了?
“哥哥,出来。”阴生女抬起手,似是要牵我手。
我嘴角直抽抽。
包不出去的啊。
死死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霍麻”,我强忍住内心的煎熬,转过身,朝着上山的方向走去。
不是真要上山,是让她觉得,我要上山。
那她既然不能追我,就只能离开。
就算她不离开,我也能从山上,她瞧不见的位置绕路,赶紧去村西头。
“哥哥,这里有个死女人,她想要你合葬。”
“我不会杀你的,我是好女孩儿,爷爷说,咱们要天长地久,开枝散叶。”
稚嫩的话音,十分认真,十分空洞。
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还天长地久呢?我信了她的鬼话。
况且,哪家好女孩儿,把自家爷爷的尸体领着,天天在村里逛来逛去,动不动就说爷爷生气了,割掉你耳朵?
我就算腆着脸找柴玥,都不可能……
不!就算这辈子都结不了婚了,都不可能和一个天天泡在尸体里的女人开枝散叶啊!
埋头往前走,我没转身。
上了山脚,余光往回瞥了一眼,发现她还在那里,一只手提着铃铛,另一只手微微悬起来,抚摸着“空气”。
强忍着寒意,我正想继续往前。
可腿一软,我差点儿就没站稳。
因为,坟圈子里,居然还有一个人!
我先前居然没瞧见她!
她所处的位置,大约在我和阴生女的中间偏右一些。
周围生着杂草野树。
对,大抵就是这个缘由,遮挡了我视线。
一袭淡黄色的长裙,头发披散在肩头,从背面看,她身材完美。
汗珠,却顺着脸颊一滴滴滑落。
她不是人……
至少,不是相对意义上的活人。
因为她脚下,是一口坟,她周围,甚至还有好几个坟包!
阴生女是因为她,才停下来的!
脑袋里慕然冒了一个名字出来。
林宝儿!
我哪儿敢站着不动,强忍着心头的惶恐,快步地朝着山上跑去。
跑出一定距离后,至少我认为,从山下已经瞧不见我了,我才停下来。
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人都快裂开了。
可好在,有惊无险。
山上方位不好辨认,我摸出来罗盘,低头看过,确定方位,迈步朝着西边儿走去。
冷不丁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
我汗毛根根倒立!
“这里这么危险,你去哪儿?”这是个男人的声音,充满了磁性,镇定。
我回过头,身后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穿着灰衬衣,短寸的头发,带着一副薄镜架的黑眼镜儿。
衣冠楚楚,看上去,就像是个好人。
眼皮微跳,我后退两步。
大半夜,后坟山,说不上荒郊野岭,却依旧鬼气森森的。
谁家好人晚上爬坟山,拍人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