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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封德的面，乔小安没有发作，只是默默地回到原地。
顾寒晷则是同封德转身离开。
大抵是去开会了。
这一走，就是近两个多小时。
一直等到乔小安都快睡着，顾寒晷终于推开门，自外面走了进来。
“你怎么在这里？”顾寒晷显得有些惊讶。
乔小安闷不吭声。
“哦，对，是待会有事情需要你去处理一下。”顾寒晷说道。
他走回了办公桌边，拿出了份文件，单指一推，滑到了乔小安面前，“这份文件，你先看看，有没有什么具体要补充的。”
翻开文件夹，赫然是一份版权协议。
关于妖雨工作室现有的几部作品，已经后续新品的版权合作协议。
乔小安大致地浏览了下协议中的内容，较之她曾在方家签订的那份，的确条件方面更要优渥不少。
在分润比例上，也的确是之前说的那般。
乔小安占八成，圣君财团这边是两成。
“这件事，我暂时还没想好。”乔小安把那份协议，又推回给顾寒晷。
诚然，这是一份很令她心动的协议。
但关于内中的一些细则，她并不是很清楚明了。
阴阳合同、字眼游戏，在商业合同中，比比皆是。
乔小安扪心自问，她对这些并不擅长，所以也无从判断，这份看着很优渥的合同，是不是存在什么隐匿于暗中的猫腻。
顾寒晷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是觉得条件不够好吗？”
“不是。”乔小安摇头。
“你要八个点的分润，这上面已经如你所愿。”顾寒晷身子微微前倾，眸子深眯。
原本顾寒晷对这件事并不上心，但商务部那边却是告诉他，已经有好几家公司，为了版权，出国约谈方家。
这令顾寒晷，生出了些许危机感。
“可我暂时还没想好。”乔小安回答道。
“你准备想到什么时候？”顾寒晷眸子中，隐隐有云雨交映。
妖雨工作室的几部漫画，对圣君财团来说是属于锦上添花的东西，但对于眼前这个女人却是救命的稻草。
一旦被她拽住了，而这稻草的根又不再自己手中……
几乎是不需要去猜，顾寒晷就想到了乔小安张牙舞爪不可一世的嚣张模样。
虽然很可爱，但却是也同样很恼人。
“我想好了，自然会……”
乔小安的话没说完，顾寒晷已然蓦地站起来。
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乔小安下意识后缩了下，险些连人带椅子翻倒。
顾寒晷却只是站起来后整理了下衣领，又复坐回原地。
“如果我要你现在就签呢？”顾寒晷声音低沉晦暗。
“我不签！”乔小安拒绝的斩钉截铁。
她又不是傻子。
现在自己和儿子翻身的唯一指望，就是妖雨工作室的那几本漫画。
至于新作品，乔小安想法倒是有不少，可一旦卷入和顾家的争夺抚养权中，乔小安不觉得自己还有那个心思和精力继续安心创作。
坐吃山空，起码还有个山等着吃空。
可一旦自己的山被人搬走，那就真只能是喝西北风。
“九个点。”顾寒晷声音压的极低。
“不签！”
“我不可能给你十个点的。”顾寒晷狭长的眸子中，闪烁着怒意，“乔小安，你别太得寸进尺！”
“不签！”
“今天你签得签，不签也得签！”
似乎男人的耐心被彻底耗尽，再也按捺不住，腾然起身，跨过了办公桌。
不等乔小安逃窜，两只宽厚的手掌，已然是如同铁箍般，拿捏住乔小安的手，强行在那份协议的末尾，写下了歪歪扭扭的‘乔小安’三个字。
顺带着，拿出印泥，涂抹着又强行迫使乔小安摁了指印。
做完这些，顾寒晷才满意地将那份文件收起。
“你弄出来的合同是无效的。”乔小安紧咬着嘴唇，眼眶里隐隐有泪花打转。
一份商业合同上有自己的亲笔签名，又有指印……
会不会真实生效，乔小安心中没底。
“你说了不算。”顾寒晷深深地瞥了乔小安一眼，拿起办公桌上座机，拨出一个号码。
免提状态下，很快，座机中传来方元的声音。
“哪位？”
“圣君财团，顾寒晷。”男人自报家门。
“顾总？”方元声音明显的愣了下，“什么事？”
“妖雨工作室的所有漫画版权，都是在小安名下吧？”顾寒晷问话时，又是看了乔小安一眼。
“小安……顾总叫的倒是亲切。”方元呵呵低笑了声。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顾寒晷声音微冷。
“顾总想签下妖雨工作室的漫画国内发行权？”谈到正事，方元语气变的严肃了许多。
“不是签下，是买断。”顾寒晷淡然道。
“买断……”方元沉吟道，“什么价格？”
“和你当时签约是一样的条件。”顾寒晷说道。
“你做不到的。”方元笑了笑，话语中透着些许自豪，“如果不是后来妖雨工作室的漫画爆红，和小安的那份协议，是我经手的合同中，唯一一份不赚钱的合同。”
事实上，因为那份合同，方家至今有不少人谴责方元。
“七成而已，我缺那点钱吗？”顾寒晷嗤笑了声。
“她连这个都和你说了？”方元惊讶地道。
“商业机密？”顾寒晷呵呵了两声，“给你打电话，是告诉你一声，妖雨工作室的所有漫画，以后国内发行将由圣君财团负责，海外市场依旧是你的。”
“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方元笑了起来。
“合作愉快。”
挂掉电话，顾寒晷双手交叠放在办公桌上，目光转向乔小安。
坐在办公桌另一侧的乔小安，满脸呆滞。
像极了失去灵魂的玩偶。
那一瞬，顾寒晷心中竟是生出种这件事自己做错了的感觉。
不过，他很快压下这种情绪，伸手敲了敲办公桌，将乔小安的视线拉拢过来：“国内目前的市场上，你不可能找到给你开这么高分成比例的合作伙伴，而且他们在宣发方面也未必能比圣君财团做的更好。”
“你现在应该是高兴和开心，而不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见对方并不领情，顾寒晷略有些烦躁地道，“算了，待会重新打印一份，你自己签字按手印吧。”
说着，他将那份已经‘签署’好的协议，撕成碎片，丢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