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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火红的长裙，悬停在了半空。
姑且不论长裙本身的材质，只是那上面纹绣的金凤，便是已经令乔小安挪不开眼。
栩栩如生，展翅欲飞。
“哇，好漂亮……”乔小安伸手捂住胸口。
刘秀娘和黄涛，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
起早贪黑，总算功夫没白费。
“喜欢吗？”顾寒晷语气淡漠平静。
“喜欢，喜欢，太喜欢了……”乔小安连忙点头。
这件长裙的造价，绝对价格不菲！甚至，极有可能是有价无市的那种。
“喜欢就好。”刘秀娘接口道，“可算是没辜负我们两个老家伙这些天来的忙碌。”
“啊？”乔小安惊住了。
虽然她猜测这件长裙理应和刘秀娘、黄涛老爷子有关系，却是没想到，这件长裙竟然不是古董文物，而是出自两人之手。
与此同时，乔小安才反应过来，顾寒晷话语的意思。
“这，这件该不会是……”乔小安语无伦次。
嫁入顾家，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
婚礼仪式什么的，当然是一切从简。
也正是因此，对于这场婚礼，乔小安压根就没有丝毫的好奇，也没有丝毫的关注。
反正对方怎么安排，她如何接受就是。
“傻孩子，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苏城。”刘秀娘慈祥地看着乔小安，满脸笑意。
“不是，刘奶奶你来苏城，难道不是因为……”
乔小安将目光转向了黄涛。
当时去见黄涛老爷子，乔小安提及了刘秀娘，黄涛老爷子就要求刘秀娘来苏城。
这件事，和乔小安是无关的。
“寒晷是我看着长大的。”黄涛老爷子却是笑着解释道，“早在很久以前，我就答应他等在他结婚的时候，给他的新娘子绣制一套婚礼服。不过，既然你认识秀娘，那原本一些我只能想想的东西，有秀娘帮忙的话，未必不能实现。”
“……”乔小安无言以对。
合着，在她去龙泉找刘秀娘的时候，顾寒晷已经算计好了所有？
整个过程中，只有她一人蒙在鼓里。
“来，穿上试试看。”刘秀娘说着，已经推搡着乔小安，去试那件长裙。
大致的试了一番后，刘秀娘和黄涛老爷子记录了一些数据，说还要再将裙子略微的做一些修改。
乔小安面色颇为尴尬。
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这几天，竟然是长胖了些许！
“这两天少吃点。”顾寒晷冷着脸，瞥了乔小安一眼，满是嫌弃。
从工厂出来，乔小安有不少话想问顾寒晷，但看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所有的兴奋和疑惑，又只能压回肚子里。
一路无言。
将乔家母子放下车后，司机又中途下车，车上只剩下顾寒晷和顾夭夭两人。
“叔叔，你真的准备娶仙女姐姐吗？”顾夭夭一本正经的问道。
“嗯。”顾寒晷点头。
“那以后我是叫仙女姐姐妈咪，还是叫姐姐？”
“你想叫什么叫什么。”
“那以后我叫你什么？”
“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有区别吗？”顾寒晷开着车，回答的漫不经心。
小丫头和他的血缘关系，无论是他，还是老太太，都没有刻意瞒着顾夭夭。
“有！”顾夭夭大声道：“叫叔叔的话，我们就不算是一家人。”
“一家人？”顾寒晷反复念叨着这三个字，良久，他才说道，“夭夭，你觉得什么样才叫一家人？”
“齐齐整整，团团圆圆，和和满满。”顾夭夭回答的极快。
“齐齐整整团团圆圆吗？”顾寒晷轻叹了口气。
那个女人，加上那个小鬼，再加上自己和顾夭夭，也算是一家子人整整齐齐了吧？
但不知为什么，顾寒晷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是的，齐齐整整，团团圆圆。”顾夭夭说道。
“那要是我和你仙女姐姐结婚后，你改口喊妈咪爸比，会习惯吗？”顾寒晷问道。
话一出口，顾寒晷就忽而后悔了。
顾夭夭继承了他的基因，聪慧伶俐，懂事及早。
也正是如此，她甚至早就学会了在她这个年纪，不应该、也不需要学会的察言观色。
不过顾夭夭的那点小九九，在顾寒晷眼中，不值一提。
所以，顾寒晷知晓，顾夭夭很羡慕别人的家庭父母双全，甚至在有些时候，她有着尝试喊自己“爸爸”的念头和想法。
只是这些念头，最终都没付诸行动。
聪慧早熟的孩子，知晓如何不给大人添麻烦。
“我会努力适应的。”顾夭夭飞快地点着头，如小鸡啄米。
“那以后就看你的表现了。”顾寒晷嘴角，荡起一丝笑意。
组成一个家庭，其实也……应该不算是什么坏事。
和这边的组合一样，乔小安和乔煜回到家里时，徐艳丽并没有在家，于是乔小安母子展开了一番对话。
“妈咪，以后我是姓乔还是姓顾？”乔煜问道。
“你想姓什么？”
“姓乔。”
“那你以后就姓乔！”乔小安说的斩钉截铁。
姓顾的都不肯承认以后乔煜的一些基本的权力，那他也没必要改姓。
不过说这话的同时，乔小安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她并不能确定，那姓顾的男人，在这件事上，持有的是什么态度。
但她会为维护儿子的想法，而奋斗抗争的。
“妈咪，要是你和冰山叔叔结婚，我们是不是就变成一家人了啊？”小家伙偎依在乔小安怀里，昂着小脑袋，问道。
一家人！
稀疏平常的三个字，却是令乔小安心头一荡。
小时候在村子里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时候，乔小安很想知晓父亲是谁；可真当母亲病逝后，乔智安把他接到苏城，乔小安反而愈发怀念在村子里的生活。
家人，这个词理她越来越远。
等到后来为顾家生子后，乔小安更是看的透彻，乔家，和她无关。
后来带着乔煜远赴国外，看着小家伙一点点长大，乔小安才是勉强找到了点家的感觉。
儿子看别人整整齐齐的一家子人时会艳羡，她自己何尝不是！
但她知晓，她不可能给小家伙提供一个完整的家庭。
无论是小家伙的出身，还是她当年做的事，注定了她们母子二人，一些过往和身份是要掩埋在尘埃里，不能被提及翻出来。
可顾寒晷的提议，改变了所有的现状。
最起码，乔煜会拥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这也是乔小安一直叫嚣着，却是始终没有实质性的抗议动作的原因。
“是的，等结婚了，我们就是齐齐整整的一家子。”乔小安轻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