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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功德箱跟前，我看到里头放了厚厚一叠百元大钞。
粗略估计，也是几千块了。
这样大的手笔，宋暖应该是少数人之一。
出于好奇，我就询问了一下边上的负责人，问宋暖来这里捐钱，是为了什么啊。
负责人真的很负责，双手合十，语气充满了歉意，“这是别人的隐私，我不能透露的。”
我也仿效，双手合十，微微弯腰，“对不起，是我僭越了。”
捐钱就是做功德，我不应该去问这么多的。
不过既然宋暖走了，我也就可以去给我的孩子上柱香。
等做完这一切，再回到妈妈这边，她的情绪已经缓和很多了。
看着我回来，妈妈便道，“我们走吧，南衣，爸爸他会在底下好好过的。”
我不知道妈妈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到底想通了什么，但是她既然愿意放下，那对我来说，就是一件好事。
“等你出院，我们就回乡下去，带着爸爸一起，好吗？”我说道。
妈妈便点头，朝着我轻笑一声，“好啊，你爸爸一定也很开心的。”
我爸爸……
扭过头去，再次看了一眼那个骨灰盒，我也认同的点头，“嗯，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回到医院的时候，钱姨已经煮好白粥提过来了。
瞧见我们是从外面进来，吓得是一阵小跑，话语如同机关枪，叭叭叭的弹出来。
“真是吓死我了，我刚回病房，就看见里面没人，我还以为你们跑了呢，刚想去抓你们回来，但是又一想，你们跑什么啊，这又不是什么亏心事，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们就回来了。”
我朝着钱姨笑笑，“没事，我们去了一下公墓。”
说到这个份上，钱姨也就明白是什么事情了。
有点迟疑，等我把妈妈安顿在床上躺下，这才拉着我出去，“你妈妈还好吧？”
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我都告诉了钱姨。
她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只要现在情绪缓和下来，愿意积极面对生活就好。”
想着，又看向我，“大概也是为你，要是她也痛不欲生，那你岂不是更难受？”
对于妈妈来说，只是一份痛苦。
但是加在我身上，就是双倍，甚至更多。
以后在这个世界中，我们就是最亲的亲人，应该相依为命，抱团取暖。
其实要这样痛快的领悟到这一点，对于刚刚苏醒过来的妈妈来说，还是挺难的。
人在最虚弱的时候，任何的痛苦都会被放大的。
但更让妈妈难以接受的事情，还在后面。
我失去了那个孩子，也失去了霍司沉。
这两件事情，我都不敢说。
不过妈妈好像是也没注意到我的肚子和霍司沉一样，平常只是和钱姨说说笑笑，或者等我下班，就跟我说话聊天，讲起以前的事情来。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两个月。
按照正常的月份来说，我现在应该要临盆了才对。
但我的肚子，平平如也。
妈妈这段时间心情调整得不错，想来很快就会想到这件事上。
到时候问我，我又应该怎么回答呢？
故而，我打算先发制人。
跟妈妈坦白。
在我做好了十足的准备的时候，妈妈却只是在我开口的时候，就直接打断了我。
握着我的手，十分用力，轻声道，“我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老天爷这样对你，实在是不公平。”
不公平，指的是我再也不能怀孕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妈妈其实早就知道整件事情，只是没说出口而已。
我在害怕她痛苦的同时，她也怕揭开我的血淋淋的伤疤。
妈妈将我抱在了怀中，“我们回乡下去，我认识一位老中医，他说不定有法子的，我们想想办法，就算是没办法，这辈子，我们也一直在一起的。”
“妈妈。”
原以为自己一个人承受着的痛苦，突然就在这一刻全部化为心酸，又化作眼泪，汹涌的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