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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昕白今天上的是夜班，和宋哲彦吃完了饭，她就在他的住所直接休息了。
宋哲彦在书桌上敲着电脑，时不时还会将视线转到床上。
屏幕上的浏览器停留着一个问题：有没有人会梦见即将发生的事？
列表的答案很多，但宋哲彦始终找不到一个准确的描述，绝大部分答案只趋向于——潜意识。
可他隐隐感觉，上次舞台幕布掉落的事，和潜意识并没有任何关系。
就像是，提前预知灾难一样。
然后他又回想到苏昕白曾经说自己有病，还有她提过的那一部电影——《我脑海中的橡皮擦》。
因为这，他将那部电影完整的看了一遍。
刚看完，苏昕白放在床边的闹钟就响了。
此刻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夜班是六点交班，她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吃饭。
为了方便，她办了医院的饭卡，所以只简单地洗干净脸，就拿了包包准备出门。
“下夜班需要我去接你吗？”
临走前，宋哲彦忽然问了她一声。
苏昕白摇摇头，“不用，我可以在科室睡。”
宋哲彦撑着脑袋，眼中的笑意带着狡黠，“过我这里来睡也不要紧，反正近，五分钟不到的路程。”
苏昕白瞥了他一眼，“不需要！”
“我们还可以一起吃宵夜。”他仍竭尽所能去引诱。
“不饿。”
他最后道：“那饿了叫我。”
说完，他这才朝她挥了挥手。
苏昕白被他撩得面红耳赤，直到在饭堂吃饱、走进科室换衣服的时候，撞见她的带教老师，她还被带教老师问了一句：“小白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没发烧吧？”
苏昕白下意识摸了摸脸，“没有，可能我怕迟到，赶来得太急了，所以……”
“对了，听说今天vip那个顾青青跑出去了？还是你和宋哲彦找到她的？”
看来消息传得很快，苏昕白不得不承认地点了点头。
“还好是找到了，但是今晚我们要看紧一些。我跟你说，肿瘤科的病人自杀率很高，一定要警惕。”
交班是个艰巨的任务，肿瘤科病人很多都穿了管，检查管道时间和查看卧床病人的皮肤情况，就已经花费了近40分钟的时间。
后来她们来到了顾青青在的病房，因为今天偷溜的事，她现在已经被科室列为重点关注病人。
这时，顾青青还在吃饭。
看到她们来，她目光落到了苏昕白身上。
“哟，上夜班啊？”她能这么问已经算是客气，就连带教的老师都略微吃惊。
“嗯。”苏昕白应了她一声。
她身上没留置任何管道，只有在做化疗时穿过股静脉，后来化疗完又让人拔掉了。
如果不是清楚她身体真实的状况，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一个晚期的病人。
交班完毕，苏昕白刚要从她病房离开，就听她在后面忽然开口：“小白护士，今天辛苦你啦，我不知道你晚上还要上夜班，要不然我就不会白天跑出去了。”
苏昕白还奇怪她为什么会这么说，刚要转头问个清楚，就听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会晚上跑！你可盯紧一点！”
听到这，苏昕白脸色又冷了几分。
回到护士站，苏昕白开始核对药车里的药，那是下午上药班的护士拿回来的，核对完她才能进病房给病人发放晚上服用的药。
顾青青和这里的大多数病人一样，晚上睡前都会有一颗止痛片和助眠药，这些药都是精一和精二类处方药，医生每天开都必须要有处方才能到药房拿。
发药是带教老师和苏昕白一起去的，现在的她毕竟是实习生，按规定，带教老师不能让她单独完成某项操作，包括发药。
又到了顾青青的那间病房，老师将药物再次核对后，才把药交到了苏昕白的手上。
顾青青这时似乎没在病房，想起她刚刚说的那些话，苏昕白忽然一阵紧张。
“顾青青？”她先叫了一声。
没人回应。
这间vip病房虽没有六人间的病房那么大，但也是三人间的面积，又只有一张床，就显得整个布局很宽敞明亮。
床旁还配备沙发和小桌椅，墙上挂着电视，衣柜被收在墙的另一边。
苏昕白寻人不见，就往里走。
厕所在里侧，还有个封闭的小阳台可以晾晒衣服。
“顾青青？”
苏昕白又叫了一声，这次，动静从厕所里传出来了，是冲水声。
她松了口气，知道人在里面。
“睡前的药我给你放在床头柜了。”她接着道。
里面的人肯定是听见了，但就是不出声。
病房外，带教老师察觉了异样，探头进来瞧了一眼，“是在上厕所吗？小白你敲下门，看她是不是需要帮助。”
其实不用交代，苏昕白也知道要敲门。
“你没事吧？”敲了两声，她忍不住又问，“没摔倒吧？”
等了半秒没声音，苏昕白决定打开厕所门。
可没想居然反锁了！
她直觉不妙，更努力想要将门柄旋开，同时转头对老师喊：“她反锁了，我们不是有钥匙吗？”
带教老师听后脸色“刷”的一变，“你等等，我去拿钥匙！”
说完她就往护士站的方向跑，苏昕白继续在那用力敲门。
“顾青青！你别吓我！你开门啊！”
苏昕白斟酌着该不该用力踹门的时候，门内总算传出了说话声，“喊什么？我戴耳机拉个屎，你用得着这么紧张？”
“你戴耳机的？”苏昕白眉头轻轻一皱，视线在她的耳朵探索，果然看到连有一根白色的耳机线，“你声音开了多大，我在外面叫了那么久，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这样很吓人，知不知道？”
随后里面就传来了顾青青的笑声：“怎么，怕我在里面自杀？”
“顾青青！”苏昕白当然怕，若她真出事，她这个班责任巨大。
“好啦，我没事！哦对了，能帮我拿下纸吗？这里的纸用完了，我抽屉有！”
感觉苏昕白是真害怕，顾青青这回不再皮了。
“那你开门！我去给你拿纸。”
她说着就转身走到床头柜那，可抽屉拉开的一刹那，一堆熟悉的药片立即映入眼帘。
她看了一眼，心中默数了片数。
6片？
怎么会这么多！
她刚想伸手拿，就听见厕所门开的声音，接着，顾青青的话又传了过来，“你好了没有，快帮我拿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