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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主动联系宋哲彦的事，苏昕白依旧没有表态。
张海瑶知道自己还是没说动她，轻叹一声就准备出门找工作了。
“中午我会买饭回来，你别一个人出门。”临走时，她还不忘对好友再三交代。
“嗯。”苏昕白一边画画一边应着。
画到一半，手机响了。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号码，但苏昕白对这号码再熟悉不过。
拿起来按了接听，她开口第一句就是：“哥，怎么了？”
电话的那一头确实是苏昕南，那号码就是他出国后为了方便办的当地号。在知道自己的妹妹患了那个病后，他就命令她将他所有的号码备注删掉。这样，每次他打来，她就能看到他的号码。
他让她每天都强化记忆他的号码，包括他国内的手机号，和国外的。而且记忆程度需要达到她即便摔了一跤，爬起来都能倒背如流的那种。
于是，她就这样记了那号码两年。
说也奇怪，苏昕白对号码的记忆，比对其他事物的记忆更长久。
所以，在她遗忘事情的时候，却依然记得那些数字的正确组合。
“老规矩，你先把我的号码说一遍。”那头的苏昕南又在提要求。
苏昕白将他的两个号码默念了一遍。
“真乖，你最近怎么样？我听阿姨说，你昨天出门了。你怎么能这样？这样会让我担心的。如果非要出门，你等阿姨来了，让她带你出去逛逛。”
他说的阿姨就是每天都会来帮她倒垃圾及隔天会给她送新鲜蔬菜过来的钟点工。
到现在，苏昕白仍然不记得那钟点工阿姨长什么样子。也许见过，但是她忘了。
“嗯，是出门了。”她看了墙上的便利贴一眼，上面明确记录着昨天出门的时间和事情，“但不是我一个人出门的，是和……”她刚想说出张海瑶的名字，突然就听到门口传来的门铃声。
紧接着，电话里的苏昕南就向她开口：“应该是我昨天网购的监控器到了。”
“什么监控器？”苏昕白一头雾水。
“放在大厅的。我考虑了很久，觉得还是买吧，你一个人在那边我实在不放心。但那监控可以设置定时关闭，我打算每天就让它开两小时。”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快递员，手中还捧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
苏昕南的电话仍然在接通中，“妹，你拆开包装，找个合适的地方安装一下，能让我看到大厅就好。不懂的地方，我再告诉你。至于开机时间，你自己定。”
“好。”苏昕白没有拒绝哥哥的要求，毕竟在她患病的这两年，他是唯一能安心让她依赖的。
谁叫他是她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呢？
挂了电话，她按照说明书的要求，将监控器装在了入口的玄关处，镜头正对着大厅的方向和房间的门口。
只是这监控器的颜色和她家具的颜色一样，形状又小，不仔细看还真难发觉。
定时设置她选了晚上8点到9点的时间段，因为如果她真有事，白天起码有钟点工能发现，晚上就不好说了。
弄好后，她就和苏昕南通了气，苏昕南将软件装好，确认能查看到她屋内的情况后，这才放心地说要睡觉了。
在他那边，现在还是晚上。
但苏昕白万万没想到，就是转了个身的时间，她就把监控器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甚至不记得曾经有快递员按响了她的门铃。
中午，张海瑶拎着一个像餐盘一样大的餐盒回来。
“好久没有吃蛙了，正好看到学校附近开了家蛙店，我就进去点了一份干锅牛蛙，紫苏味的。”她边说，边将那锅蛙放好在餐桌上。
那味道是真的香，记忆仿佛回到大学时，与宋哲彦他们几个出去吃宵夜的场景。
苏昕白几乎是对着那锅蛙咽口水了，可半晌后，她突然回过神来，“你去了学校？”
张海瑶愣了愣，耳朵有些红，“嗯，去了一下。其实也是因为去一附院投简历，所以……”
“你想去一附院？”
张海瑶又点头，只是脸上还呈现出一抹淡淡的失落，“可惜，我觉得一附院应该是看不上我的。要不然，当初我在双选会投它简历的时候，它就应该要了。别看它是我们学校的附院，但要求是真的高，能留下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双选会……
苏昕白在听到这个词后，她感觉自己的大脑似乎又要想起什么。
张海瑶继续道：“小白，我真是替你可惜，当初一附院都要了你，你怎么就舍得走呢？虽然吧，你离开也是没办法的事。”
苏昕白疑惑：“瑶瑶，说一说你知道的双选会的事，还有，我为什么会离开？”
张海瑶嘴唇微张，然后就见她拍了拍脑袋，“瞧我，都忘了你不记得了。”
然后张海瑶告诉她，她在双选会的时候被一附院录取了，所以中途就转了实习医院。后来因为她的母亲嫁到了国外，她就跟着移民出去了。
“我就只知道表面的原因，但是我觉得，如果你不愿意走，你母亲也不会绑着你走吧？直到后来你哥也……”
似乎每次提到苏昕南，张海瑶脸上的光都会淡下去，“你哥也跟着出国了，我才知道有些东西是我无法掌控的。然后，又有些理解你了。如果我家人说要结束医馆的生意，就算我一个人坚持，我也无能为力。”
然而苏昕白此时的内心却在想：她为什么会在双选会上给一附院投简历？她明明都避开去一附院实习了。如果之后她又被一附院录取，那不就又和宋哲彦在一块？
这晚，苏昕白在临睡前，又将画稿的进度记在了日历上：第十二话第6格。
张海瑶拿了个手机支架，打算将手机架在上面，试图录下画稿消失的过程。
但她还没来得及装好，苏昕白就用手颤抖地指着稿子，“瑶瑶，你看……”
待她回头时，那画稿已经消失到第十一话第1格了。
张海瑶就像被人钉在了桌上，望着无法解释的现象静静地发呆。
可苏昕白心里却有那么些雀跃，她知道，今晚，她必将再次回到过去的时空中。
果然，当她入睡后再睁眼，便发现自己又躺在了实习时和张海瑶一起租住的那间屋子里。
时间指的是早上7点半，她猛地坐起，然后，大脑就在这刻被强行塞入了一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