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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昕白先拿了属于张海瑶的那一本。
“瑶瑶，你记得吗？我在你这本子上留了什么？”她虽然在问，但更多的是在试探。
如果她真的通过梦境回到过去，那么她的好闺蜜应该会记得她做了什么。因为，当时就只有她们两人在场。
张海瑶看着那笔记本并没有马上回答，然后又接过来随手翻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醒悟，“你在我这本子上留了一串莫名其妙的号码！对了，你当时还说什么来着？”
时间已经过去三年多了，所以张海瑶没有那么快想起来。
但她还是把那个号码翻出来了，号码的前缀一看就知道不是在国内。
“你让我毕业后两年再打这个电话？”张海瑶拍了拍脑袋，总算是想起了有这么一回事。
苏昕白好奇问：“你打了吗？”
张海瑶摇摇头，“我哪里还记得那么多，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自从我和你哥……”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就不吭声了，就像是刻意避开某个话题。
苏昕白沉默地看了她半晌，最终轻轻一叹：“那你晚点的时候试着打打看。”
“啊？”张海瑶的心真是被她吊得要死。
偏偏这时，苏昕白将属于自己的那一本笔记本拿起来。
翻到中间，看到那被订书机钉得死死的一部分，她忽然笑着将本子朝张海瑶递过去，“这本，你现在就可以打开了。”
张海瑶混沌的瞳眸骤然一缩，随即抬眼恍然地看着她，“小白……”
苏昕白看她神色有些奇怪，还想问她怎么了，只听她接着开口：“就在刚才，我感觉我的大脑记忆好像强行塞进了什么东西……”
“强行？”这两个字，苏昕白并不陌生。
想起她每一次梦回过去，她的大脑也强行植入一些她回到现实后，依然停留在梦境时发生的事。
比如在她说服宋哲彦他们四个继续练舞后的那个迎新晚会，还有她和宋哲彦一起报名参加的护理技能大赛……
“你是不是觉得，昨晚睡前跟我提的那个建议，其实你早就目睹我做过了？”
苏昕白差点不知道应该如何组织语言。
而张海瑶听后只想了几秒，然后点头，“是，我突然就觉得你其实已经给我写过信，但我不是很确定，只是觉得你曾经神神秘秘的在这笔记本上留下了什么。”
“那你现在打开看看？”苏昕白满眼都闪着期待。
于是，张海瑶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起钉器，将笔记本上的订书机钉一一撬开。
页面空白的部分赫然写了一段话，看字迹，确实是出自苏昕白的手——
“瑶瑶，当你看到这段话时，也许是我患上阿尔茨海默病的第515天。在第514天的晚上，我打电话给你，告诉你一个在现实里无法解释的现象：我穿越了，穿进了一个平行时空。所以你才建议我，下次回到过去时，给你写一封信。你如果看到，就一定会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段话，可给张海瑶带来的信息量却是巨大的！
而在那短话下面还注明了日期，算下来，和自己记忆中苏昕白将这笔记本交她保管的时间完全吻合。
震惊过后，张海瑶眼里的复杂和迷惑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理解和担忧。
“你再看看我贴在墙上的那张便利贴。”苏昕白指了其中一张。
张海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走过去，那张便利贴记录的内容，居然和刚才她看到的笔记本里的内容几乎一模一样！但落款的日期，却是昨天！
“这是我昨晚在收到你的提议后写下的，草稿打在白纸上，确定好内容后，我就将它写了下来，还反复读了很多遍，就怕自己回去后不懂该怎么下笔。”说到这苏昕白顿了顿，像是在努力回想些什么，“现在我每天起床后，都习惯性的将墙上的便利贴看一遍，垃圾筐里还有我用来打草稿的白纸，所以，我很确定这一张就是这么来的。”
张海瑶看着那便利贴上的字沉默许久，这才缓缓地转过头来，对她说道：“小白，这一次，我真的相信你了……”
午饭果然是到外面去吃的。
也只有旁人在的时候，苏昕白才能毫无顾忌的出门。
所以，当她的脚步踏上许久不曾接触的路面时，她的心简直愉悦得要飞起！
像是终于出笼的金丝雀，渴望的自由，又回来了。
“穿越平行时空，小白，在你身上发生的这件事真是让我意想不到。所以，你现在已经确定，导致你能从那个时空回来的，就是宋哲彦的血？”
两人坐在餐厅里较为僻静的角落，谈论时，声音也故意压得很低。
“嗯，我确定了。”苏昕白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但张海瑶仍有疑问：“那你又是怎么回去的呢？我的意思，是从这个时空，回到那个时空。只是因为睡一觉，做个梦就回去了？那你的睡眠时间是多长，你每次回去，有注意过停留的时间吗？”
这个问题苏昕白早就想过了，然后她将自己第一次梦回过去的事情，非常详细地跟张海瑶诉说了一遍。
讲完时，抬眼看窗外，天都黑了。
张海瑶至始至终都沉默着，从来话多的她，竟没有插过一句嘴。
“瑶瑶，在你现在的记忆中，你和我哥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苏昕白这时又非常好奇地问。
张海瑶揉揉眉，“不瞒你说，我感觉自己的记忆甚至开始出现混乱了。”
“怎么说？”苏昕白不解。
“我有两段记忆，一段是你刚才和我说的，一段，是潜意识似乎发生在梦里的。我目前对现实的记忆是，我和你哥是大二时在一起的。我还记得，我们一起去羊城听于浩的演唱会。然后，你哥在火车上偷偷亲了我……”
张海瑶脸红了，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但，眸子里的光芒也渐渐暗淡了下去。
“你这段记忆，就是我梦回过去经历过的。”苏昕白心里说不出的激动，虽然结局还是一样，但过程真的变了。
张海瑶点头，“对。但是我另一段记忆，我和他是在大三才在一起的。是……去老年公寓见习时候的事。但我感觉那记忆已经变得很模糊了，若只是发生在梦里，估计不久之后，它就会像我所有的梦境那样，慢慢从我的记忆中消失。最后，就只剩下我前面说的那一段。”
“你的意思是，经过我‘改变’后，那些曾经真实发生的过去就变成了梦，然后消失？”
“是，就这个意思。所以你时常分不清梦境和现实，里面有一部分可能和这个有关系。”张海瑶发挥着自己的脑洞，“小白，你要不尝试一下，在梦里提前治愈自己。说不定，你的病哪天就好了？”
可苏昕白却在这时深深叹息了一声，“瑶瑶，但你遗漏了一点。就算过程改变，可结局它依然没有变啊！比如我和池灿学长，还有，你和我哥……最终都分开了，是不是？”
听到这，张海瑶眸中的光彩又黯了下来。
她这是被苏昕白戳到痛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