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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的功夫三人返回临安城。
不过几个时辰, 临安城大变样。
房屋坍塌, 街道被毁, 木槿花树被全数折断,石砖瓦块残枝废物瘫了一地, 整个城市像是遭遇了强震。
三人落下去,只见尘土飞扬的前方白乎乎一片,那通天高的白转过身来,双目猩红, 鼻孔哼哼着白气,直将地上的断木枯枝吹上天。
“什么怪物?”古未迟幻出仙剑。
那怪物再看到尘埃尽头的那一身黑纱后,犀利暴怒的眼神骤然变样,眼珠子瞪圆,萌态十足, 原地缩小几十圈, 欢呼着跑过去。
一如先前,越跑越小,飞奔到秋暮脚边时已幻成一团小肥球,“老大……”鼻涕眼泪蹭了秋暮一腿,“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三人石化!
古未迟呆了一阵, 拎起爱抱大腿的肥球, “方才那庞然大物是你?你这般凶悍?”
白摩也疑惑道:“这城是被你毁的?”
朏朏挣脱对方的手爪,重新扑到秋暮的肩膀上, 使劲勒上对方的脖子后才向两仙解释, “老大抛弃我之后, 我一腔怒气,气到变形,然后就到处踩,踩踩踩……”
古未迟拿手扇扇眼前的土烟,整个城毁得相当完美,一栋完整的屋子也寻不见。好在是座废城,供它撒气。他突然联想到这灵兽只要挨着秋暮便能感知迷藏界内的情景,他和白摩却不能,只能通过朏朏才能窥到迷藏界内的过往,如今它猛一变身又有这般神力,于是惊叹道:“看来你有可能是真的神兽那个朏朏。”
“不是可能,本来就是。”朏朏眼神坚定。
古未迟虽还未肯定,但不妨先卖它个面子,拱手道:“肥爷,失敬失敬。”
白摩难得凑热闹,亦抱拳道:“肥爷,失敬失敬。”
朏朏傲娇将大尾巴一扬,扫得秋暮脸颊脖颈一阵痒,算了,还有事求它,顺着它吧,她敷衍地摸下下肥球的头,“瞧瞧你的暴脾气,老大怎么可能抛弃你,不过你既要跟着老大我,就要拿出点诚心,先放一碗血出来。”
……朏朏这次意外聪慧,“老大你是不是快毒发身亡了,需要我的血才回来找我。”
“……怎么可能,我岂是那种小人……呵……”
“那你也拿出点诚心来,我要你发誓。”
秋暮心虚,忽悠着,“那种如果不能怎样怎样就不得好死的誓言太俗太俗,换个别的。”
“我不要老大不得好死。”朏朏抬高秋暮的一只手,另她做出发誓的形状,“倘若老大再抛弃我就变得跟我一样胖,且终身瘦不回来。”
……
生不如死啊!秋暮被迫咬牙发誓。
这个小混蛋怎知她痛处,她生平最恨肥肉。
肥球得寸进尺,见对方发完誓,又要亲亲抱抱举高高,闹腾了秋暮好一阵才罢休。
两仙在一旁抱臂欣赏,小胖子磨起人来也是高手。
“你有没有看见木槿儿。”秋暮松了松抓疼她肩膀的胖爪子。
“没有,女鬼不是跟你们走了么。”
“没见她回来?”
“没有。”
“无头人呢?”
“也没见。”
难不成木槿儿真跑路了,不管怎样,先赶去青庐药堂找小郎中续一日的命要紧。
可新安城内早已大乱。
临街商铺烧得烧,毁得毁,塌得塌,街上行人乱窜,更有妇人和家人冲散,正抱着孩子躲在墙角无助地哭喊着。
古未迟随手抓了一位大伯询问。
大伯道半个时辰前新安城出了妖怪,奇形怪状什么样的都有,尤其专抓小孩子吃,城里乱做一团,朝廷已组织了捉妖师及皇卫军护城,眼下大家是往有皇卫军的西城角跑,到了那就安全了,大伯又劝几位莫要再此停留,赶紧去西城保命便夹着包袱跑远了。
半个时辰,繁华的城街被毁成这般。
白摩抬手一探,狠声道:“魔气。”
古未迟桃花扇猛抽~出来,“魔气不大,看来来得并不多,神尊前脚走,魔界就出手了,先是送礼,再霍乱人间,浮楼还真是嚣张。”
刚说完,三只巨大的穿山甲头自一间商铺的楼顶猛地钻出来,与此同时对面的一间茶楼里传来一阵凄厉地叫喊声,房门砰地自里面撞开,一身白衣满身鲜血的秦夫人手中抓了个孩子出来,后面的妇人吐着鲜血追了出来,绝望德叫嚷着:“还我孩子……”
街头又是一通骚乱,百姓们叫喊着拔腿往西面狂跑而去。
白摩古未迟一左一右飞身去捉妖魔。
古未迟左手提仙剑劈向魔化的秦夫人,右手一转,桃花扇抛给秋暮,“这扇子会保护你,快去寻鬼针草,待你寻回草药我亲自煮一锅狗肉汤给你补身子。”
蹲秋暮肩膀上的肥肥也提醒主子,“快跑,他们殿后。”
古元街早已一片狼藉,街道上不见一个行人。青庐药堂更是惨不忍睹。
门匾歪斜,门窗之上满是抓痕破洞,台阶之上混着血迹的药材散得到处都是,药架子七零八落。
秋暮心凉,小郎中还健在么,鬼针草沫还有么。
她只是想解个毒,为何如此一波三折,跌宕起伏,枝节横生。
踹开堵门的药架子,屋内已被砸得稀巴烂,别说药架子,桌椅茶碗都不见一个完整的。
小郎中满身血迹地躺在墙角,面色煞白,眼下一团乌气,嘴角的血丝已干涸。
“小郎中……”秋暮拍拍对方的脸。不是挺有谋略的土地公么,不应该这么低调的结了此生。
小郎中一动不动,身子发凉。秋暮撩开对方被抓烂的前襟,几道不深不浅的爪痕,同她胳膊上的类似,双煞魔犬所为。33听书 .33tingshu.
肥肥先前吃了不少小郎中的鸡腿,深井内他又背着它走了不远的路,现在瞅见小郎中半死不活,一下悲恸得哇哇大哭,“小郎中你醒醒,我有血,我有很多血给你喝,你醒醒醒醒……”
肥肥摁着对方的伤口一阵摇,终于,小郎中疼醒了。
小郎中虚弱地掀了下眼皮,手中紧握的一个纸包缓缓递过去,“姑娘,鬼针草沫,无虚幻境天水,快些离开这儿,危险……”
秋暮接了纸包后扔给肥肥一把匕首,“放血。”又去满地狼藉中找到一只被砸出坑的铜碗。舀了破缸里的凉水用仅剩的法力加热,最后将纸包里的草沫撒进去。
肥肥懂事的划破爪子滴入鲜血,秋暮给半昏迷的小郎中灌进去。
不消一会,小郎中复又撑开眼皮,咳了一声,“感谢姑娘费心相救,可惜我虽服了灵兽血也活不过几日,我已毒入骨髓,没得救了。”
秋暮又打量一眼对方前襟处的伤口,“你的伤并不深,怎会没得救。”
小郎中服了灵兽血,身子缓和了不少,缓缓起身后面向墙壁将后背的伤口展示给秋暮看。
秋暮一怔,小郎中后背处的衣裳被抓得破碎,半个脊背鲜血淋漓,四道爪印深可见骨。
小郎中转回身,“魔界的那只犬又回来了,重又上了秦夫人的身,她来找我诊脉,我一时不察……”
“为什么那狗杂种要将这里掀翻?”又是那只爱记仇的狗,秋暮气恼地问。
“找你,青庐药堂留有姑娘的气息,她以为我将你藏起来了,幸好姑娘不在。”接着他虚虚一笑,“能再见姑娘一面,死也甘心了。”
此话听着深情却莫名,秋暮清楚现在并非较真的时候,她不会安慰人,问话中带着小小的期待,“你精通医术又晓得破魔毒之法而且,你不是神奇的土地公么,难道没有别的法子?”
“有是有,不过不可能的,等于没有吧。” 小郎中抱起一直扯着他衣角的朏朏,“小家伙,以后好好保护你家主子,至少要好生照看她吃饭睡觉。”
朏朏含泪点点头,“为什么我觉得你在交代遗言……”
“肥肥。”秋暮轻喝它一声,她不会说话就算了,本来还指望哭成泪球的宠物能说两句能听的话,不料它更会补刀,她干脆直接问道:“你既晓得解毒的方法,再不可能也有可能,说来听听,我会尽量帮你。”
怎么说那魔犬也是她先招惹的,不应该让小郎中替她受罪。
小郎中寻到绷带裹到肥肥的爪子上,他知道这灵兽浮夸,故意多缠了几圈才道:“不知姑娘听没听说过无虚幻境,姑娘体内的毒需饮无虚幻境的天池水可解,但欲解我体内的魔毒,需幻境天池里的荷叶不可。”
“无虚幻境,千诀神尊的清修之地。”
“没错,虽然姑娘几乎不可能再短时间内寻得神界无虚,但姑娘印堂澄清且有至纯仙气萦绕,不是短命之兆,此魔毒应不会拖累于你。”
外面魔物嘶吼声不断,从破败的门窗望出去,秦夫人已晕死在地上,魔犬飞上天,唤来同伴,两只魔犬正跟两仙在高空中打得天翻地覆。
秋暮喝掉铜碗里剩余的血药汤,才接回话题,“那么巧,我恰好认识无虚幻境的人。”
小郎中一愣,“姑娘乃世外高人,命格奇特,有神界的朋友,我就放心多了。”
秋暮抓过肥肥往门外走,“那你保重了。”
“保重。”
肥肥急得直揪秋暮的衣领,不就是一片荷叶么,摘了给他给他。
秋暮跨门出去也未曾听见后面传来小郎中挽留的声音。
她一转身,诧异道:“不求我为你取无虚里的荷叶?”
小郎中病娇一笑,“谢姑娘好意,虽然只是一片小小荷叶,却是取不得的,神界里任何有生命的东西是不允许被带出的。”
“哦,你多喝点水吧。”说完,秋暮头不回的出了药堂。
肥肥在她肩膀上乱窜,“你的话比刀子还狠,你忘了吃了人家多少的鸡腿了么,怎么可以知恩不图报,你个白眼狼。”
小肥球敢跟她叫板了,胆肥了。
胆长了可脑子没长。
小郎中讳莫如深,总觉不简单,会不会是早就知道她认识无虚里的两仙才提出取荷叶解毒这个方子,肥肥不依不饶摇得她头晕,她仍它到地上,“万一他骗我呢?”
这时,身后传来小郎中的声音,“姑娘且慢。”
是来求她的吧。
她转过头,一把粉色桃花扇堪堪递了过来。
“姑娘你扇子落下了。”对方还是那般和颜悦色。
秋暮抬手接扇,倏然小郎中眸光一紧,猛推她到一旁,她甫一回头,那只打算偷袭她的穿山甲兽已扑到小郎中身上。
她忙拾起地上的桃花扇一挥,穿山甲兽被掀飞,小郎中的喉咙被利爪刺破,正流着血。
想她只要再迟一下,小郎中将命丧黄泉。
肥肥在一旁不满地叫嚣着,“人家拿命救你,你还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太不仁义了老大。”
秋暮确实有些愧疚之心,或许是她想多了,她身中魔毒后,之所以能逍遥好几日全凭小郎中献出的法子,而且无虚幻境再是神圣,那里头的一片荷叶终究是叶子,顶多有起死回生之效,小郎中被她屡次连累,目前已伤得不忍直视,一片叶子,取来给他何妨。
她回屋,小郎中寻了些要药渣子撒到纱布上再缠到伤处,血好歹止住。
小郎中见她面色不佳,安慰对方,“我是郎中不用担心,而且不怎么疼。”
秋暮笑了笑。
她重新踏出屋门后,两仙已落地,街上横七竖八躺了不少穿山甲头。
双煞魔犬未死,但受伤逃遁,眼下不宜追捕,两仙便下来寻秋暮。见对方无碍,肥肥爪子上又裹着药堂里的纱布就知秋暮已寻到鬼针草服了。
目前只剩寻木槿儿了,因她头上有那柄神伞罩着,两仙合力施法摆出个天罡网探寻神伞气息,网丝直罩不归山。
陈氏皇陵,早该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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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卷是全篇最长的一卷,明个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