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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调虎离山而已。”路中怀一边修整着自己的手腕间的伤口，一边若无其事的说道。
“调虎离山？”叶小开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看向了路中怀的眸子。
路中怀翻着看了两眼，“我们听令于陛下，又不是针对旁人，偏偏有些人非要心怀鬼胎。”
这点，叶小开是知道的。
他跟在路中怀的身边，近来路中怀一直将心思扣在了张涵彦的身上。
张涵彦背后之人又是二皇子。
叶小开急道，“那大人你……的意思是说，今晚有人会夜探我们锦衣卫署局？”
路中怀呵一声，“还算不是太笨。”
只是一个张涵彦，又没有让二皇子轩辕朗伤筋动骨，轩辕朗未必会愿意结这个仇，一切只能看下一步了。
毕竟，他若是轩辕朗，便不会留下这张涵彦，实在是太蠢了。
路中怀沉思着，心中更是清楚了七八分。
“大人，这张家早已不是独占汴京的那个张家了。这些年，皇帝为了给大皇子铺路，致力于打压豪门，汴京像张家这些名门早已耗了不少，只剩下了张家和苏家。他们苏家寻找别的出路，张家却一直坚持走老路，帮着二皇子铺路。”
“这些……恐是当今圣上都是知道的。”
再其次，章家现在虽仍在皇朝之中坐大，但其张家家族内部分割严重。
张涵彦又不争气，现在连嫡女都已经用上了，也难怪……张家越来越差。
张文辞这老狐狸也是有心无命了。
现在张涵彦在大人受伤，张家和轩辕朗就算拼命保儿子，其他人也未必和他一条心。轩辕朗又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说不定会舍车保帅。
路中怀挑眉看了一眼一旁的叶小开，忍不住夸赞，“这顿时间的历练倒是比之前聪明了不少。”
听到路中怀的夸赞，叶小开的脸上又是闪过一阵尴尬和羞赧。
“那既然这样……看来为了一劳永逸，弄死张涵彦，是最好的法子了。”叶小开神色一惊，仿佛察觉到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般。
他只觉心脏狂跳，仿若不属于他自己般，一时要从胸口跳去。
“那……大人，那二皇子怕是要了张涵彦的命，我们这般……现在追出来？会不会……”
“不，如果张涵彦死了，我们就什么都调查不出来了？”
叶小开越想越是担心，连忙催促着路中怀赶紧回去。
他即刻转了身，打算署局走去，身后响起路中怀随意的声音，“刚刚才夸过你聪明了，现在又犯糊涂。”
叶小开怔了一怔，然后似是而非地露出疑惑和不解。
“这……”叶小开略显尴尬地挠了挠头。
“放心好了，如果不让二皇子觉得我上当了，他们又怎么会放松警戒，那张涵彦又怎么会死心呢?”
叶小开一直跟在他身边，却眼界所限，看不到更深的东西，这让路中怀好生发愁，毕竟他手下衷心之人不少，能用的却少的可怜。
“大人，这算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人真是好样的！”说着，叶小开的眼中闪过惊喜和崇拜。
路中怀皱了眉，对于这些无谓的夸赞显然并不敢兴趣，“够了，有什么好夸的？”
叶小开有些局促地耸耸肩，然后听到自家大人的悠然声音，“你要是把心思都放在办案上，比夸赞我有用。”
“……”果然是自家大人的作风。
说话真是不留情面，尽管月色沉沉，但叶小开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这……真是的，他们大人永远都不知道给他们留面子。
路中怀紧着嘴唇，望着不远处署局的那点微光久久出神。
“先回去吧，有些人说不定已经上钩了。”路中怀微弯起唇角，看不清他眼底的喜怒。
叶小开点了点头，随后也跟着叶小开大步离开。
此时，地牢之中晦暗而阴森。
只倒是……轩辕朗的双眸一直都是紧紧皱在一起的。
陆青一直走到最里面，这才沉声道，“王爷，到了。”
原本蜷缩在角落里的张涵彦一听到动静，立刻警觉了起来。
“谁？是谁？”他沉声道，随后趴到了地牢的栏杆前，他双手扒着地牢的栏杆。
“是本王。”轩辕朗冷声开口道。
一听到轩辕朗的声音，张涵彦原本如死灰一般的脸瞬间染上了激动和紧张。
“王爷？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张涵彦激动不已，一把隔着地牢的栏杆打算拉住轩辕朗的衣服下摆。
轩辕朗满脸嫌恶。
张涵彦已被关押了有几日了，近来……可谓是消磨掉了他所有的锐气。
他整个人如同丧气的野狗一般。
本来是珠光宝气一人，此时也是周身写满了颓丧和落败。
“王爷，您是来救涵彦吧，涵彦实在是不能再这里再待下去了……您一定要带涵彦出去啊。”
他可怜兮兮的恳求。
地牢之中光影晦暗，看不清彼此的神情。
轩辕朗眼神之间的嫌恶更甚。
他走到地牢的栅栏前，任由轩辕朗拉住了他的衣服下摆。
他虽说心中满是鄙夷，但脸上却未曾表露分毫，哪怕这里什么都看不清。
“涵彦，你不用担心，本王就是来救你的。”轩辕朗不动声色的说到。
听到轩辕朗笃定的话，张涵彦悬着的心终于算是落了下来。
他点了点头，随后道，“那……王爷，您快放臣出去吧。”
“这地方，不是人呆的，臣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他气恼的说。
他想骂更难听的话，但此时还是有所收敛。
天知道，这几日本该是养尊处优的他，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这地牢之中没有阳光，时不时有老鼠窜过，晦暗阴郁的气息之中漂浮着浓重的腐朽的气味……
他每次在这里都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好了，莫急，陆青已经在开锁了，这锦衣卫的地牢并非一般的锁链，需要点时间。”轩辕朗耐心安抚。
张涵彦一时也当了真，跟着点了点头。
轩辕朗的眼底却飘忽过一抹阴狠，只是光线太暗，并不能让人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