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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往事·因果之战篇（上）(第1/2页)
北方境外，林海，雪原。
此时正值冬季，寒风凛冽，低温寒流席卷大地，气温基本保持在零下30度到40度这个区间。
体感温度更是能达到零下50度甚至是以下。
在这样的低温寒风下，你就是拿着棉服棉袄将自己裹得里三层外三层，也没法在这样的天气下呆超过一天。
人是如此，更别说熊狼虎这些野兽了。
此时的雪原，就是生命的禁区。
而在这开阔，多山的雪原中，此时隐隐有人影绰绰。
一道黑影在雪原中飞驰，如离弦之箭，眨眼间的功夫就已从雪原窜到了一处封闭的山洞。
黑影窜入，带着风雪，也引来了山洞里的一片骂声。
“关上！关上！他奶奶的黄天义，你是要冻死你柳爷不成？！”
“柳坤生，怕冷你就别来凑热闹啊，又没人请你。”
借着篝火的火光，能看见那道窜入山洞的黑影人立而起，赫然是一只成人身高的黄鼠狼。
黄鼠狼口吐人言，人立而起，脸部肌肉生动，若不是亲眼所见，只听其声，还以为是某个乡下大爷呢。
而在这名为黄天义的黄鼠狼对面，在这黝黑，幽深的山洞内，一对红色灯笼在篝火火光照不到的黑暗中亮起，朝着这人立而起的黄天义移动，空气中也传来嘶嘶吐信声。
“二大爷，坤生爷，今天这日子，能不吵吵了吗？真要比划等今儿这事了了，咱回堂口比划便是。”
“黄家的，瞧瞧，你弟子都比你懂礼数，小高，你说你咋就供黄天义这混不吝的呢，跟你坤生大爷多好。”
“坤生爷，我还在呢。”
“你是？”
在这黄鼠狼与柳蛇之间，两道人影坐在篝火堆旁。
一人名高进，乃名门四家中高家家主，出马弟子，供奉黄家仙，也就是这人立而起的黄家天字辈，黄天义。
另一人姓邓，全名邓赶日，也是关外出马仙一脉，供奉柳家仙，也是这位叫柳坤生的出马弟子。
而这名为柳坤生的柳家仙此时也从黝黑山洞蜿蜒而出，盘在篝火旁，火光之下，能从这几乎十米长，成人腰粗的大蛇眼中看出安逸，舒服的情绪。
二位家仙的斗嘴刚息，高进便看向自己供奉的黄家仙黄天义。
“方圆几十里我都探了个遍，对方确实没布置什么埋伏，看来对方这次真打算跟咱们家的两位手底下见真章啊。”
“那为什么要选在这里呢，交战缓冲带？”
“你问你二大爷我啊？你二大爷问谁去，总不能让你二大爷去人家营地里抓个舌头问问吧。”
“嘿嘿，黄天义，只怕你有命去没命回哦，到时候连你身上这层皮都得被剥下来给人做大衣。”
“那也比你这条爬虫好，炖汤美国佬都嫌腥！”
“那是美国鬼子山猪吃不来细糠！”
邓赶日听着自家供奉的坤生爷这嘴皮功夫，跟高进对视一眼，脸上尽显无奈。
这仙家啊，虽说道行，寿元都远超人类，可这心智啊，都不知该说是老小孩还是老妖怪了，哪有斗嘴贬低自己的啊。
见此，高进赶紧出声打断。
“坤生大爷，还请你通知关妹子，”
“知道了。”
柳坤生闭上蛇眸，一缕阴煞之炁从祂额头飞出，化作蛇形，飞出了山洞。
越过山林，在另一端像是受到了牵引，缓缓降落。
而在下方，一名头戴红头巾，身穿大袄的女子，双手搂在袖口里的女子就这么盘腿坐在雪地，任由这缕阴煞之炁没入自己眉心。
女子闭眼仔细感知这缕炁所蕴含的信息，这才缓缓睁眼，回头吆喝一声。
“诸位，我家那口子已经踩好点了，咱们也动身吧，虎爷，别睡了，您老人家还得撑场面呢。”
女子身下的雪地开始升起，雪花抖落，露出那藏于雪地之中的庞然大物真容。
那是一头身长一丈二，高两米的吊睛白额大虎。
虎尾似棒，盘卧于雪地当中，这低温寒流对于祂而言，好似无物。
被唤醒之后的一声哈欠，便化作一股热风吹化了周遭的雪地，化作雪水与泥土混杂在一块。
伴随着这头大虎迈步，在祂所行之处，雪地尽化，现出一条泥泞小路，而在这头大虎身后，则是身穿棉袄的一支队伍。
队伍中的面孔以中老年居多，也有部分年轻面孔。
而这支队伍的真实身份便是来自中华异人圈的各家各派，都是异人圈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如今，却都汇聚于此，跟在这头大虎身后，朝着高进，邓赶日所在之处进发。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
一座由绿植构成的堡垒正在雪原上移动，在这冰雪严寒季节，如此反季节的异样本身就值得注意。
而这绿植移动堡垒，便是来自欧洲的异人势力——翡翠学会的产物。
翡翠学会，一个由炼金术师和魔法师组成的欧洲异人组织。
相比于欧洲的另一个异人势力——弗拉梅尔学院而言，翡翠学会历史更古老。
可以追溯到公元前，其祖师名为赫尔墨斯·特里斯墨吉斯忒斯。
一个名字融合了希腊神赫尔墨斯和埃及神托特的传奇人物。
弗拉梅尔学院的祖师爷弗拉梅尔·梅林，曾经也是翡翠学会的一员。
就像中华异人圈的飞升神圣会给后人留下道统和宝物一样，翡翠学会这个古老的异人组织也有至宝，其名为翠玉录。
乃西方炼金术传说中最神秘，最神秘的文献之一。
因其内容被刻在一块翡翠石板上，故而得名翠玉录，翡翠学会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就连近代那位牛爵爷都曾经研究过这部文献。
得益于此，翡翠学会才没有在时代变迁中逐渐没落，虽然不再有往日光辉，但好歹传承到了至今。
此时，在翡翠学会制造出来的移动城堡里，已是群英荟萃。
面孔众多，不过大部分都是白种人面孔居多，也有亚洲人和印第安人，印度-雅利安人。
这些面孔里也不缺乏一些熟悉的老面孔。
例如欧洲弗拉梅尔学院的校长，弗拉梅尔·艾萨克·塔伯，美国贝希摩斯财团异人部总负责人，文森特·钱博尔。
相比于堡垒内其他异人组织的热闹非常，以艾萨克·塔伯和文森特·钱博尔为首的两方异人势力，弗拉梅尔学院一系和贝希摩斯财团一系的人，都跟自己的老大一样，要么神游天外，要么闭目养神。
主打一个我就是被抓壮丁过来凑数的，打架别喊我，吵架也别叫我，放饭我自己会去吃的随意。
其他势力也将塔伯和钱博尔带过来的人马无视，在那聊着。
“这些中国异人根本想不到我们做了两手准备吧，艾德蒙将军，你到时候可得让你的飞行员小伙子瞄准点，别乱扔。”
“那你们最好自己解决这场战斗，不然，别怨我。”
“诸位，不用太担心，根据情报显示，中华异人在刚刚结束没几年的东亚战场上损失不小，更别说还赶跑了一群有生力量来到我们阵营，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上，我想这场战斗优势在我！”
“哦？拉玛先生，你很有信心嘛？”
“当然，我们才是亚洲最有潜力的国家，就用这一仗彻底击溃中国的异人势力，让他们土崩瓦解！”
这名为拉玛的异人来自印度，其姓氏是婆罗门高种姓，代表着祭祀。
这场由东西方阵营以此地开展的战争，说实话，根本就没邀请印度。
人家也没派遣军队参与，主打中立。
结果轮到双方以雪原这片缓冲地带为战场，进行一场不为人知的邀战时，也不知道这帮印度阿三脑子抽了什么风，竟然倾巢而出，秘密参与进来。
颇有种人家秋雅结婚，夏洛你搁那又蹦又跳的怪诞感。
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一点，军事上的实力不好评价，但同为四大文明古国，对方带来的底牌确实让他们大开眼界，这才给了他们发起这场邀战的底气。
毕竟王一和张之维的名头在那摆着。
虽然人家只在东亚战场赶跑了日本的异人势力，可当年那场关外大战被打败的不只有日本异人，还有那些倒戈的仙家精灵，全都被赶跑了。
两个超绝英雄单位坐镇，你这边就算没有相同位格的，也得拿出一批能牵制的吧。
印度这支生力军带来的，就是这样一个底牌。
各方人马的你一言我一语中，好似已经知晓这场邀战的结果是他们取得胜利，而这时，也有好事者将矛头指向了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塔伯和文森特。
“塔伯先生，文森特先生，我记得二位跟那位异人王一算是朋友，就没有什么提醒我们该注意一下的？”
“被打死的时候离我远点，我不想你的血溅到我衣服上。”
已经是五十多岁，成为弗拉梅尔学院校长的塔伯不再像年轻时那般暴脾气，但对于这些跳梁小丑的厌恶还是让他忍不住呛声。
弗拉梅尔学院位于英国，自己作为校长还冠以弗拉梅尔这个姓氏，让他在世俗圈方面也算得上手眼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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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这场不义之战发起之前，他不是没动用自己的人脉劝过自己这边的高层。
人家美国佬发癫，咱们跟着凑什么热闹，二战的教训还没吃够是吧。
奈何人家不听，还把自己给架空了，自己的一系列人脉也跟着遭了牵连。
现在好了，深陷泥潭了，又把自己抬出来救场，想扳回一局。
哦，洋相都出完了才知道丑？屎尿糊了一裤裆才知道换尿不湿？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你们爱咋地咋地吧，看在同为一国的面上，我到时候帮你收尸就行，前提是你们得有个全尸留下。
钱博尔这边就更直接了，就是一言不发，把发话的人当空气。
自讨了个没趣，对方正要发作，就被他人制止。
而在外面值守的人也走了进来。
“诸位，到了。”
绿植移动堡垒停下，构筑堡垒的藤蔓枝条开始枯萎，凋零，片刻功夫就崩塌，露出了里面的17国异人。
与对面山头上已经集结完毕等候的中华异人队伍遥相对立。
而这，只是双方异人之间的对峙罢了。
世间万物，并非只有人这个物种能够得炁修行，动物，植物也可以。
像这类人外物种得炁修行的群体，也被统称为精灵。
随着双方人马的到齐，在17国异人这边，一股黑风吹来。
那是由阴煞之炁实质化的黑风，而在古时，世人都将这样由精灵释放出来，浓郁到实质化的阴煞之炁称之为妖气，妖风。
黑风之中带着让人恶心，腥臭的气味在17国异人周围停下，随着黑风散去，也出现了与17国异人人数相等的一批人。
只是相比于双方异人之间的肉身之躯，祂们更像是话本志异中描述的阴魂，半透明的身躯，择人而噬的目光，带着些许野兽特征，浓郁至极的妖气，只是一出现，中华异人圈这边的各家各派脸色也阴沉了少许。
因为随着对方这支精灵生力军的加入，即便他们这边也有关外仙家精灵助阵，双方的人数依旧不在一个平面。
而他们这边的仙家队伍见到对方以灵体露面，也跟着现出自己的灵体。
相比于17国异人这边浑身带着腥臭，一身浊气的仙家灵体，中华异人圈这边的仙家灵体则是一股清气。
同样是阴煞之炁，关外仙家一脉却是中正平和，二者相见，顿时便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常五郎，还没死呢！”
“柳坤生，没把你吃了，哪能那么容易死啊。”
“吃里扒外的畜生，连自己是哪里的都忘了，当年就该把你们都杀了！”
“黄天义，大话谁都会说，当年你们得那两个人相助也不过是只能让我们败走，一别数年，我等修为更进一步，你们还是老样子，人还少了不少，又无玄门高人坐镇，今日一战，你们必败无疑！”
“咦？奇了怪了，怎么就你们这些人到了，王一和张之维呢，这场邀战不是他们两个答应的吗？现在是怎么回事，应战的不出面，让你们这些家伙来面对我们吗？叫王一和张之维出来！”
见到对方山头人群中并无王一和张之维的身影，这名为常五郎的精灵更是嚣张，随着祂的话语，以祂为首的一众精灵灵体也是跃跃欲试，随时就要动手。
“吼！”
一声冲霄虎啸，从关石花座下的这头吊睛白额巨虎口中发出。
虎啸吟吟，震塌了群山间多日未化的积雪，也让常五郎为首的一众精灵对关石花座下那头巨虎露出了忌惮神色。
常五郎这批仙家精灵其实与柳坤生，黄天义祂们分属关外仙家一脉。
只是当年抗战爆发，关外沦陷，在日本人这边许以重利诱惑之下，一大批精灵便投靠了日本人，借着血食，修为猛进，一度压着黄天义这些同样得炁，却时时清修，控制自己本能的仙家精灵打。
直到后来关外十万大山的大战，得王一，张之维带领的名门正道和全性联手，这才将祂们赶出了关外。
中华异人圈中，要说忌惮，祂们忌惮的只有王一，张之维，老张天师，左若童这些玄门正宗掌门。
而在同类里，对于同样出身于胡黄柳/常白灰这五家的精灵，祂们倒还好，毕竟同出一脉，彼此之间斗了几百年，手段都知道。
但关外仙家精灵不是只有这五家，这五家之所以出名，不过是因为祂们常见，与人交互空间很多，相较于其他物种，更容易开智，得炁，修行。
也有不属于这五家，但修为，道行就是连祂们五家的老祖宗都客气三分的存在。
眼前关石花座下这头巨虎，便是之一。
虎爷，得炁于千年前，真名已不为人知，只是在虎爷得炁修行那个年代，关外百姓都将虎爷称之为山君，建庙供奉，还得过历朝加封，属于正神一流。
千年来，也未曾听说过虎爷有收过弟子，直到这个时代，出马弟子一脉中出了个叫关石花的妮子，成了虎爷的出马弟子。
作为百兽之王，食物链顶端的猎食者，虎爷天生就对五家有着压制。
相比于当年关外十万大山之战中将他们赶走的王一和张之维这两人，常五郎这批精灵更畏惧虎爷这位千年前的山君多些。
“虎爷，没想到您老人家今日也来了，当年关外大战，您老人家可也没出面啊。”
“今日，我也只是来掠阵，非助阵，邀战时间既然定在午时三刻，那便等午时三刻到了再做决议。”
“得，既然是虎爷您老人家发话了，我们多等一会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虎爷您待会还是别下场为好，这次，可不同当年的关外大战了。”
对于虎爷这位千年前便成名的山君畏惧，让常五郎多说了几句。
事实上，不用常五郎多说，黄天义，柳坤生这些仙家精灵，还有过来掠阵的各界各派代表也注意到了对方的端倪。
因为除了这按兵不动的17国异人和仙家精灵这支生力军之外，他们也注意到了一朵从不远处朝着他们这边飘过来的云彩。
既然能被他们注意，天上这朵逐渐靠近的云彩就不是云彩那么简单了。
“奶奶的，这几百年真是白活了，这么邪性的玩意也能见到！”
黄天义这头黄家仙在见到这朵云彩逐渐朝与他们对峙的17国异人那边靠近时，那控制修行多年的本能发作，让祂如即将知晓灾祸到来的畜生那样，在原地乱转。
就连那掠阵的山君虎爷，一双吊睛虎目在看到这朵云彩时，先是一怔，从那野兽本体的面容也看到了人性化的严峻。
“二大爷，那朵云到底是什么？”
“你觉得它应该是什么？”
回应高进的并非黄天义这位黄家仙，而是一个手握折扇，一身蓝色长衫的男子，从他这半透明的身躯也能看出，这也是位仙家。
而祂跟柳坤生也是本家，名柳化蛟。
“柳爷，从望炁上看，很像咱们圈里那演神一脉的手段。”
“这确实是圈里那演神一脉的手段，你感知的没错，这朵云，便是那众生信仰之炁。”
柳化蛟此言一出，高进在内的一众异人圈代表也是纷纷色变。
演神法他们都知道，中华大地几千年来供奉的神仙数不胜数，集结的众生信仰之炁有多庞大更是无法想象。
但中华这边是神为人服务，今天我拜的这个神仙不灵，那就换个神仙拜，碰到个脾气不好的，连你庙都砸了。
再加上神话体系众多，就算是玉皇大帝这位神祇，也不是人人都拜。
这便导致了中华大地众生信仰之炁再庞大，也是一团群龙无首的炁，任由修行人予取予求。
但他们眼前所见的这朵云却不同。
且不说对方是如何调动这么多众生信仰之炁，将其实质化成一朵云彩作为他们的生力军。
这里面有个最大的问题便是，像这种由众生信仰凝聚而成的神话体系，自然会有个至高神的神祇信仰。
可在中华大地便是玉皇大帝都未必所有人都拜的文化传承下，他们无法想象是怎样一个文明，可以让众生都对自己文明神话体系中那个至高神深信不疑，这种倒反天罡，神祇御人的现象，他们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们也都知晓，天上这朵庞大到化作实质的众生信仰之炁之云，便是对方认为这场邀战必胜的底牌。
而这朵云，也有名字，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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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天？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便是他们的底牌吗？老张，怎么说，有信心吗？”
四通公司东北大区，关外边境一个小村庄内，王一看着手下人送来的17国异人情报，也看向盘坐在大石上调息，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的张之维，也是在那调侃道。
被王一打扰，张之维也是无奈起身，望向远处，那他们即将赴约的战场。
目光所及，好似与那17国异人上方名为梵天的众生信仰之炁之云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