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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云山被王小川的这句话给弄的猛然一颤。
饶是盛夏屋子里开着清凉的空调,但对于蒋云山来说还是如同跳去火坑里一样,不由得冒出一身的热汗。
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能够啊?
难道这世界上除了我跟父亲和夏楠余天佐以外,还有人知晓当年的那个秘密不成?
会是谁?
难道是余天佐告诉他的?
对,肯定是余天佐告诉他的,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和他当初可是有约定的啊,要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他为什么骗我?
此时此刻,好多种疑问仿若泄洪的洪水一样,一股脑的灌进蒋云山的脑海里,头痛欲裂,呼吸困难。
王小川拍拍他的肩膀,嬉笑的问他:“怎么了哥?要不要坐下喘口气先?”
看着蒋云山此时激动的表情,王小川不由得暗想:“还真是让我赌对了啊,没想到程姐给我提供的线索竟然是真的,我本来只是打算博一下而已,就算不成功还是有另外一种备用方案,但眼下我觉得那个方案已经没有必要实施了,从蒋云山的表情来看,他真的很害怕这个秘密被泄露出去,这就是他的短板,他的死穴,只要我牢牢抓住这一点的话,蒋云山势必会为我所用,当然了,我不会让他做太多没良心的事情,毕竟他以前对我那么好,我绝对不能够坑他。”
想到这,王小川干脆扶着蒋云山的身体坐在办公椅上。
这一幕全程被沈龙给目睹进了眼里,他此时疑惑的看着王小川这个年轻人,心里头似乎有些看不透他了,不清楚他此时到底是在帮自己,还是打算坑自己。
当然了,就算他心里此时充满着疑问,沈龙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如果被蒋云山抓住他的把柄的话,沈家可就真的会陷入危机当中了。
只要他不出事,就算沈家谁出事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活了八十多岁了,在关系网这一点上,沈龙可是玩的非常六,他有信心能够把沈文凯给捞出来。
想到这,这老爷子干脆让手下搬了个椅子,在一旁看起了好戏。
深深的抽了两口烟以后,蒋云山才抬眼看了王小川一眼,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呢?”
“哥,难道你打算让我重复一遍不成?不太好吧?”
王小川嬉笑的摇了摇头,“说真的,我其实真不打算说出来的,可没办法,命运把我给逼迫到这个地步了,我要是不把这个秘密给说出来的话,我真就没办法再继续我的梦想了,所以哥请你见谅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蒋云山低声问道:“告诉我,你是听谁说的?”
王小川说道:“是程琳,她亲口告诉我的。”
王小川没有选择隐瞒,因为他太了解蒋云山的为人,是绝对不会做出杀人灭口这种疯狂的举动的。
虽然蒋云山曾经做的事情对真正的蒋云山伤害太大,可从道理上来讲,他始终都不是一个坏人,那件事情在王小川看来,充其量算是一件错事罢了。
看着蒋云山此刻发红的眼眸,王小川就知道他对于当初的疯狂做法该有多么的后悔。
不自觉的,王小川突然开始对蒋云山产生了一丝深深的同情心,二十年了啊,一直活在别人的影子里,一直在外人的面前演戏,这样压力就算是巨人,也终究会有被压垮的那一天。
“不容易,蒋哥实在是不容易啊。”
想着,王小川干脆递给他一块西瓜,说道:“哥,先吃口西瓜压压惊,放心,没事儿。”
蒋云山表现的很听话,吃掉一块西瓜过后,他竟然直接走到外面,让那些手下先撤出工地,还给这个命令找了一个非常恰当的理由,意思是工地已经恢复生产了,他们是文明执法,绝对不能阻碍民工的正常工作生产。
王小川也跟随蒋云山的步伐走了出去,他把沈龙给凉在屋里,留下何美娜作陪。
等所有全都离开工地以后,王小川就把蒋云山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说道:“哥,现在想好了吗?”
“混账东西,威胁我?!”
蒋云山愤怒的揪住王小川的脖领子,伸手想要扇他一记耳光。
可最终,蒋云山却把手给收了回来,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下,说道:“告诉我,你到底想玩什么?你到底想要对沈文凯做什么?”
“我想让他回到沪县,然后安排他去国外。”
王小川不能把真实想法给说出来,干脆撒了句谎。
蒋云山激动的说道:“你这是犯罪,还打算拉我下水不成?上一次你放走了杨柯,这一次你还打算放走沈文凯,你觉得,我会配合你?别特么的搞笑了,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也抓进去?你信不信?”
这家伙是真被王小川的举动给弄愤怒了,甚至把腰里的手枪都给拔了出来,顶在王小川额头上面。
感受着枪口传来的震动频率,王小川立马抓住手枪,说道:“哥,说真的,我现在真的挺想死的,要不你一枪打死我?”
“见蒋哥,别叫我哥。”
蒋云山对王小川的这种称呼非常抵触,不由得发出一声怒吼。
“好好好,蒋哥,要不你开枪打死我?”
“你真以为我不敢?”
蒋云山关闭保险,吼道。
“不是不敢,我只是觉得你打死我有点不值得。”王小川摇了摇头,说道:“不管你是张野也好,是蒋云山也罢,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好好的活在当下不是挺好的吗?况且说,我并没有打算拿这件事情威胁你,只是你太害怕了,这人那,一旦害怕起来就只会越来越恐惧,所以你没必要害怕,你可以当做我在你的面前跟你摊牌,其实有些话说出来以后,真的比藏在心里要好。”
王小川说道:“你可以仔细想想,程琳之所以把这件事情告诉给我而没有直接去局里跟领导说,她本身就是想给你一次机会,给你一次亲自面对那个凶手的机会,我只是把她的想法在这个不恰当的时刻传达给你罢了,我只是一个传话人而已,所以你真的没必要把我说的这些话给当成威胁,我只是希望你能帮我,同样也是帮自己。”
“胡说八道。”蒋云山问道:“说,你到底让我怎么做?怎么帮你?”
想着,他突然补充一句:“只要不犯法,我什么都可以替你做。”
王小川扑哧一笑:“蒋哥啊,有时候做人还是不要太极端才好,你想想,你们局里每年挂起来的案子应该也不少吧?有句话不是那么讲的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有这些闲工夫,还不如专心去找杀死程姐父亲的真凶呢,你看我说的对不?”
蒋云山颤抖的问道:“如果我说,我不帮你呢?”
“你一定会帮的。”王小川拍拍他的肩膀,“在我看来,你不是一个傻子,你会同意。”
“我有个要求。”
“请说!”
王小川客气的点了点头,“只要我能答应你的,一定会替你做到。”
蒋云山长舒口气,说道:“两个要求,一,今天的这个事情除了你以外,你不能再告诉给别人,就连你姐姐王佳欢也不可以,二,我可以先放了沈文凯,但等他出国以后,你要告诉我他的落脚点,等到那个时候我再去抓他,就跟你没关系了,别以为我猜不透你心里的小九九,你不就是不想跟沈龙撕破脸吗?这件事情我可以帮你办成,但到时候你必须要反过来帮我!”
“成交!”
王小川打了个清脆的响指,顿时笑了起来。
就这样,蒋云山在沈龙等人的目送下,被王小川给送出了工地。
回到办公室,沈龙低声的问道:“他走了?”
“可不是走了吗?”王小川笑道:“放心吧,我已经把他给摆平了,等一会他们大部全撤了以后,我就安排凯哥离开。”
“希望你不要糊弄我。”
沈龙面色不善,说道:“为了我孙子的安全着想,我会派一个人跟在他身边,一同护送他回沪县,你没有意见吧?”
“老爷子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有意见呢?”
经过这件事情以后,王小川也算是跟沈龙撕破脸了,目前这俩人也只能算是利益关系,所以他再也没有管他叫干爷爷,沈龙对他的态度,也显得格外的清冷。
恰巧这时,沈依依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没有跟王小川打招呼,可以在沈龙的面前跟他保持了一点距离,问道:
“爷爷,你怎么突然来林城了?也不提前跟我知会一声?”
“爷爷这不是放心不下小凯吗?就特意过来看看。”
“拉倒吧爷爷,就这么点事儿你才不会突然大驾光临呢,告诉我,是不是因为崔家豪的事情?”
沈依依挽住沈龙的胳膊,轻声的问道。
沈龙没有直说,可从他眼里闪烁的表情便不难看出,他此番前来的目的貌似真的是跟崔家豪有关!
当然了,也可以说成是跟那个“德叔”有关。
“德叔,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王小川不由得在心里暗想道。
这时,琚晓龙敲了敲房门,说道:“王总,车已经来了,是不是可以安排凯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