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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菜前，是一段令人尴尬的时间。
以前钟温谨会有很多话，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即便有时候沉默了，顾凝也只有说累了想要喝口水的心思，称得上自在。
然而现在……
“我们家过年带了些特产回来，有三箱要给你们的，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送过去。”在顾凝的努力下，她找出了一个话题。
“嗯。”钟温谨给两人的杯子倒满水，眼也不抬地应了一声，话题结束。
“你今天怎么出来吃饭？”顾凝又开口说道，连着问了两个句，“最近忙吗？”
“还行，刚出差回来。”钟温谨简短地答了一句，眼睛瞥向别处。
“叔叔他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
“……”
顾凝握起水杯喝了一口。
她此时忽然觉得，书上的知识都是有用的。
记得刚开始工作的那段时间，她也接待过不少有关男女情感方面的咨询，甚至也碰到两三个过来问怎么追喜欢的人的。
当时她还有模有样地指导一番，可临到自己身上，竟也头脑发热地犯了个忌讳——什么行动都没有，只顾着自己内心翻山越岭，直接就表了白。
想想她前后对待钟温谨的态度，这么毫无征兆地突然亲近，不让他觉得莫名其妙才怪呢。
可是……
顾凝放下杯子，静静地看着钟温谨的侧脸，疑惑顿生。
明明，在她说出那番话之前，钟温谨对她的态度，好像就已经变得冷淡了许多……
“你现在没在叔叔阿姨那里帮忙了？”正在顾凝走神思索的时候，钟温谨转回头来问道。
“嗯。”
年节一过，顾凝自然没法再用什么撰写资料的理由呆在她父母的工作室里，而且现在，留在那里估计也没什么收获了。
“他们还在继续之前的实验？进展怎么样？”
“还挺顺利的，明年应该就能出成果。”
“挺好。”钟温谨点点头，转弄着手上的杯子。
这时店员开始上菜，两个人各自动筷之后，便再没说什么话。
安静的饭桌上，顾凝不时地悄悄抬眸，去看坐在对面的钟温谨。
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竖起的发梢上，一根根染上了褐黄的光芒，疏眉投下落影，鼻梁也在光线的亮暗交织里显得更为高挺。
钟温谨一身挺拔的西装上闪着点点微光，内里白衬衫的领口敞开着，领结早被摘了下，看样子是刚与人商谈完回来。即便是在小店的座位上吃着家常菜，他的身上，也温润如斯，带着一种如圭如璋的气场。
“你还要看多久？”低着头吃饭的钟温谨忽然开口道。
顾凝眨巴了一下发愣的双眼，赶紧收回目光。
“你……”钟温谨直起身刚要说话，却被他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喂，怎么了……好，那我直接过去。”
放下筷子，钟温谨一边系上衬衫领口的扣子，一边向顾凝问道：“吃饱了吗？”
“吃完了。”顾凝回道。
“那走吧。”
跟着钟温谨走出门，顾凝几次欲言又止，眼见他要往反方向离开，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住他。
“那个……”
“什么？”钟温谨转身看她有话要说的模样，眉头微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