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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去都好笑。
谁家丈夫不喊妻子“娘子”的?谁家妻子不喊丈夫“夫君”的?
哦,原是京城贺阳侯府家的。
顾淮声认了,和她怄气,到了最后终得只是他一个人。
何必呢。
姜净春也不知今日的顾淮声是怎么了,难道是饮酒喝醉了吗?不然怎么会变得像是另外一个人呢?
她在心中暗想这或许又是顾淮声的手段把戏,在她面前装可怜,想让她不再去计较今天发生的事情。
可都这样了,她也实在没有再去发脾气的理由了,她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回过了身去,重新把头钻进了被子里头。
可顾淮声却仍旧不依不饶,他追着她问,“表妹,还在生气吗?”
姜净春被他问得头疼,终于回了他的话,“睡觉吧,不提了。”
如果是简单的卖可怜姜净并不会理他,但他都这个样子了,再说些下去,好像也有些没必要了。
顾淮声也明白她的意思了,往姜净春的边上又凑了凑。
姜净春转过身去,出声警告,“你怎么还得寸进尺呢?”
顾淮声听她生气,只道:“天冷了,我就是想要挨近一点,早上起身的时候,我都打了两个喷嚏。
他这一说起早上的事情,姜净春就又被重新唤醒了记忆。
她噎了一下憋出一句,“你该得你。”
衣服不穿就做那事,他不着凉谁着凉。
顾淮声显然也想起了那事,他轻咳一声,而后道:“别去母亲面前说我坏话了,真吃不消。”
这样下去,没病也迟要吃出病来了。
听了顾淮声这样说,姜净春问,“你有什么好吃不消的?”
顾淮声知她不明白,他解释道:“她日日给我吃大补的东西下去,我怎么吃得消。”
★*.......
难怪呢,一大清早就待在净室里头出不来。
姜净春现在才明白自己的那句“他不大行”,把他坑得有多惨。
她自然乐得他不好过,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呛道:“你这不是有手吗。”
这话一出,空气之中安静了片刻。
过了会,顾淮声轻笑一声,“那怎么办,手被你咬破了啊。”
姜净春感觉再说下去话题就要往不可控的趋势发展下去了。
她道:“快些闭嘴,不要说了。”
一会说着说着不知道要说哪里去了。
“Lift......“
挨了一顿凶,顾淮声终于老实了嘴。
两人并肩躺着,没有一会身旁就传来了姜净春绵长的呼吸声。
她对他的戒备确实不高,因为在她眼中,顾淮声是挺混账的,但还没混账到会趁着人睡觉做出些趁人之危的事来。
顾淮声听她入了睡,悄悄又黏了过去。
若是姜净春醒着,肯定要把他踹开。
前些日火气确实大得厉害,他几乎是贴着床檐睡的。
顾淮声想,还是她的旁边舒服一些。
他喜欢她,可也没那么欲壑难填,也或许是有未通人事的缘故,也不明白其中趣味。
至少现在顾淮声觉得,和她同塌而眠就已经足够了,困倦随之席来,他没再想下去,伴着她的呼吸声也渐渐睡了过去。
自从那天晚上说了那么些话后,两人之间的气氛虽然还是不大和谐,但也不至于像从姜家回来那日剑拔弩张了。
顾淮声三日休沐过了,已经开始回去衙门里头上值了。
这些时日他在衙门里头,白日姜净春也都见不着他。
顾淮声一直都挺忙的,就算是在家里面歇着也好像有忙不完的事。
其实抛开个人情感来说,顾淮声说他们蠢笨,姜净春确实挺没有还嘴的立场……………毕竟站在他那样的角度来说,他说谁蠢,谁都不大能还嘴。
京城之中从不乏世家大族,往天上随便丢块银子,都能砸到个名门望族出身的公子小姐,可这么些个后辈子孙中也就出了这么一个顾淮声。
从古至今,家族振兴大多脱不开一个“多”字。每一个大家族都是讲究多子多福,子孙后辈越多自然越好,相互之间帮扶一二不说,以免出现青黄不接无人振兴情况,再有就是那么多个子孙总有能出息的人,十个里面多少也能出个人才………………
可顾家好像就不是这样,相比之下,其堪称人丁稀少,甚有不纳妾的家规在。光从这般去看,侯府能存续至今,且门庭如此显赫也该知晓,每一辈分的子孙有多出色。
但姜净春发现,顾淮声好像也不是平白无故就那样厉害的,他每天看着确实忙得不像话,总之,能够走到今日,也绝对不大轻松。
这和她没什么关系,他越忙也越好,最好能忙得每日都不着家,她乐得清净。
用过午膳之后姜净春就打算出门去寻陈穆清。
到了九月底,秋闱该放榜了。
她也不再去想着找宋玄安了,因为她也不知现下该如何去面对于他。
想知道他这回秋闱究竟如何,也就只能去问陈穆清了。
可没想到去了陈家之后,宋玄安竟然也在。
他知道姜净春今日会来,他没猜错…………
姜净春却没想他在,一时间有些晃神,立在院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两人视线对视,相望无言,最后还是陈穆清先有了动作,她去了门口把姜净春拉了进来,她叹了口气道:“当朋友也成嘛......顾淮声难道还管你交朋友吗?”
难不成还想让姜净春和宋玄安老死不相往来吗,怎么可能呢。
好歹青梅竹马,这么些年的情谊在。
听到陈穆清这样说,姜净春也没再多想。
她不是怕顾淮声,顾淮声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吵架,她又无所谓。只是说确实是挺怪的,她和宋玄安弄到这样的地步,按理来说现下确实是不要见面好。
可陈穆清说得好像也挺对的,难道还真老死不相往来吗。
也不可能啊……………
三人又坐到了一处,就像是从前那样。
只是这一回,姜净春却已经成了人妇。
总感觉有些太快了。
但怎么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姜净春想了想后,还是开口问道:“怎么样啊这回秋……………”
宋玄安无所谓摇摇头,“没考上。”
他对自己没考上秋闱的事情已经不在意了,当初他要死要活去考,不就是为了去娶姜净春吗。
现下还有什么所谓吗?
姜净春见他这幅样子不免有些来气,他怎么能这般无所谓呢?这下不成,不是又要等三年吗。
可他竟这般不在意。
但事情已经发生,出了那样的事后,再想考上确实也不大容易。
姜净春问他,“那些金箔是谁放的。”
“宋玄景。”
姜净春有些傻眼,怎么会是宋玄景?她都还记得从前的时候她去宋家玩,宋玄景对他这个弟弟是极好的啊。
姜净春猜了很多人,都没能猜到那人竟然会是他哥哥。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小的时候就一直算计了,还是从什么时候?
这实在是有些可怕。
谁又能想到一个最亲近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但事情都这样了,现下再说什么都已经有些晚了。
姜净春想了想后,看着宋玄安认真道:“宋玄安,没关系的,再等三年也不要紧的,你现下还年轻,总有机会的啊,你爹本来就偏心你大哥,你可千万不要放弃啊,不然的话,往后你娘也护不住你啊。”
宋玄安听到这话却笑了一声,姜净春有些不明所以。
只听宋玄安看着她,眼中带着些说不出的讽意。
“我是不是特没用啊,什么都要别人去帮。”
姜净春帮他,往后他还要母亲帮他。
怎么能这样呢?
姜净春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她忙道:“怎么会没用?宋玄安,没事的,真的没事的,谁都顶不住这一遭的,你换我,我也顶不住的,没有人能猜到的………………”
“你怪我吗?”他看着她,眼中几乎又快蓄上了泪。
姜净春摇头,“我为什么要怪你啊,宋玄安,你别老是问这样的傻问题了。”
她不救他,她这辈子也睡不了一个好觉的。
宋玄安听到她这话却笑了,笑得有些厉害。
姜净春和陈穆清看着样子都有些害怕了,“你怎么了啊。”
宋玄安笑了许久,眼中都笑出了泪,他说,“你不怪我就行,我还一直都挺恨我自己的。‘
姜净春喉中发哽,一时间也不知该去说些什么。
宋玄安却很快又重新开了口,他说,“人这辈子傻一次就够了,我不会再给他骗了,你别担心我了。往后我会好好读书的,我不会让宋玄景得逞的。”
都经历这样的事情,若再去傻下去,那也真是有些没救了。
宋玄景不是想让他不好过吗,他想要废了他,不就是想要宋贺将来让他把宋家给他吗。
他死也不会让他如意的。
宋玄安随意擦了把眼,眼中水汽散得干干净净,只还止不住泛红。
他看着姜净春问,“还能当朋友吗,顾淮声他让吗。”
姜净春听他这话便马上道:“管他做些什么,他管不住我。”
姜净春的言下之意大家都明白了,陈穆清忙道:“就是嘛,没什么事的啦,只要没死,那都是小事!这日子咱又不是不过了,以后多的是机会一起玩。何家三公子给我递了道帖子来,在北郊那边招呼了场马球赛,过几日一起去吗?”
算起来他们上次打马球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这些时日总是碰到数不清的烂糟事,出去玩一趟,打打马球出出汗就当散散心,也都能好受些。
另外两人自然没什么异议,三人约好了到时候再去出门。
后来差不多到了时间,怕回去晚了也没再说些什么,散了去。
姜净春回到顾家的时候,尚且还早,顾淮声也还没有下值,等到了夕阳落下,一身绯红官袍的顾淮声也从外头回来了。
晚膳已经被摆在了明间,丫鬟下去唤了屋子里头的姜净春出来。
两人面对面而坐,顾淮声那边才接过来了巾帕擦手,姜净春等也没等他就自顾自拿起筷子开始用饭。
顾淮声见此也没什么反应,仍旧不紧不慢擦手,只是忽然出了声问道:“今日听下人说你出门了?”
姜净春听到顾淮声开口,筷子也没停,随意回了他的话,“嗯,去陈家了而已。”
顾淮声知道今日是秋闱放榜的日子。
他也没再让暗卫跟着她了,毕竟这种事情要是被她发现,她肯定要闹得天翻地覆,只要做了,就迟早有被拆穿的时候,所以他也得学会及时止损。
但是即便不让人跟,他也能猜到,今日在陈家肯定不止陈穆清一人。
从前三个人就总喜欢在一处,今日宋玄安秋闱出榜,怎么又可能少了他呢。
他听到姜净春的话后面色无异,随口问道:“怎么样,这回他考得如何?”
听到了顾淮声的话姜净春不明所以,直觉他问这话是不怀好意,可抬眼去看他,却也不曾见得他面有异色,他就像是问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罢了,对此事也只是些许好奇,没有其他什么多余的想法。
看到姜净春眼中隐隐透出的不善之气,顾淮声不免觉着好笑,他道:“我还没说些什么呢,真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这样看我干嘛?”
见他面上确实没什么古怪之色,看着确实只是好奇,姜净春才终于肯去回了他的话,“没考上啊,怎么着,你是不是又想嫌人笨去了?”
这回可是叫他又逮到了机会,而他现下若要去说宋玄安蠢笨,她就连反驳的话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了。
饶是顾淮声什么都没说,但美净春就已经在脑中把他要说的话想完了。
可顾淮声说出的话却出乎她的意料,他淡淡地“嗯”了一声,而后又道:“考不上也很正常,他被人这般陷害,自然是没什么心思去考试了,没事,他现在也才十八岁,再来三年又何妨,就算真考不上,宋阁老也会想法子的。”
这话就有些耳熟了。
三年又何妨,先前姜净春说过,若他考不上,再等他三年又何妨。
现在再从他口中说出显然有那些奇怪。
然而姜净春却看顾淮声神色认真,也不像是在讥讽,甚至听着有那么几分真情实感的安慰。
谁说这话,顾淮声好像都不大会说这话的。
难不成说他是真的变了些?
看着姜净春满面狐疑,顾淮声又颇为无奈道:“我说他坏话你要气,我说他好话,你又疑心我别有所图,表妹,你想要我怎么样啊?”
听到顾淮声这话,姜净春终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她低头吃饭,闷声道:“没怎么,你要能这样想那就再好不过了。’
老是去为宋玄安生些莫名其妙的气,老是说他的坏话,她听了也烦,现下这样,不管他是真心假意,但能这样说这样的话,也挺好的了。
她也犯不着再为这事同他吵。
听到姜净春的话,顾淮声下颌有些紧绷。
昧着良心去给宋玄安说话,有些不大轻松,尤其是在听到了姜净春的话后,心中更不怎么是滋味。
他不说他的坏话,她就肯给他好脸色。
这显得他更有些可笑。
为了不让自己娘子生气,被迫着去给另外一个男人说好话。
但很快顾淮声就想明白,释怀了。
无所谓,只要他们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成。
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退一步,也总比彻底把她推远了好。
孰轻孰重,顾淮声还是分得清的。
他终于开始动筷用饭,只是这菜吃在口中却有些味同嚼蜡。
斜阳落进了敞开的大门之中,地板上是泛着红色的霞光,许是讲究“食不言”,顾淮声吃饭的时候也不大爱说话,两人谁也没再去开口,这饭用得也颇为安静。
过了一会,姜净春忽然开口道:“祖母给了我几间铺子,我也总不会一直待在家里面,以后我出门你就不要问了。”
难不成她每次出门都要同他解释吗。
总是问,也有些烦。
顾淮声虽嘴上说得好听,但美净春却也不会那么轻易就信他的。
况说到时候若真说去哪了,他自己听了定也不舒坦,还不如不问不说……………………
顾淮声听到这话,动作停了下来。
姜净春的嫁妆里头有好些铺子,她也确实不大是一个闲得住的性子。若在家里面待得无聊去逛逛也成,他又不能不让她出门,只是真是去铺子里头还是去哪里那就有些不大好说了。
竟连问也不让他问…………………
顾淮声难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