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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月颔首：“我和皎月一道进入赵五娘家，虽然素不相识，却因为同病相怜而惺惺相惜。当时我们年幼，从最低等的丫鬟做起，每日不止有干不完的活，还要时时被人打骂。最严重的一次，皎月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是公子一家恰巧经过，救了我们。”
想起当日的事，惜月不免红了眼眶。
“若非公子当时心善，我同皎月也不会有今日。”惜月说。
杨平硕叹了口气，开口：“我当时还年幼，只是见她们被打可怜，所以才出声说了一句，其实做主的还是家父。何况，我们其实也没有做什么，无非是给了些银钱，替她们私下请了一位师傅罢了。”
“师傅？”谢池春似乎有些不解。
惜月闻言，笑了一声，说：“当时杨大人提出为我们两人赎身，但无法收留我们在身边，这么一来，我们也无处可去，倒不如留下来，还有口饭吃。杨大人没有坚持，便问我们有什么心愿，我和皎月提出想要一位师傅传授我们防身之术，这一教，便是整整六年。”
这也就解开了为什么皎月会常年练武。
其实压根没有他们想得那么深，皎月想要习武，无非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罢了。
“其实杨大人很少会联系我们，那次见面后，我们几乎同杨家断了联系，只有偶尔有时，杨公子会托人给我们送些小玩意。直到五年前，杨大人忽然来了书信，信中杨大人并没有多说，只道他日杨家遇难，希望我们能够救公子一命。当时我同皎月便觉得事情不简单，就是从那时开始，我们暗中培养势力，可惜的是，我们终归还是差了些，五年势力，在别人面前，不溃一击。”
惜月说到这，有些自责。
林慎独可没心思去考虑她的心情，他只注意到了一件事，五年前。杨卓之在那个时候突然联系上皎月惜月两姐妹，这个时间点，是一个很重要的点。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是五年前？而五年前又发生了什么事？
杨夫人之死。
谢池春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高夫人提过，杨卓之很爱廖菀，五年，这只是一个巧合，还是这件事同杨夫人有所关联。
“五年前大概几月？”谢池春追问。
惜月很快就答：“刚刚入秋没多久。”
“令堂是何时去世？”谢池春又转向杨平硕问。
杨平硕一愣，随后叹了口气，说：“是五月。”
也就是说，是在杨夫人去世之后，时间相隔很短，谢池春越发确认了这件事同杨夫人有关，至于里头究竟有什么关联，眼下还一无所知。
皎月一案，毕竟只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贪污案。凶案的来龙去脉，他们已经了解得差不多，即便还有一些忽略的细节，也并非大事，眼下谢池春主动将话题带到了杨夫人的身上，林慎独也顺势接了下去。
“杨家全家被灭，你可知道缘由？”林慎独开口。
杨平硕的面上流露出悲戚来，他张了张唇，随后低下头，以手捂面，低声抽泣了起来。想到杨平硕的遭遇，旁人也不免同情，不管杨卓之犯了什么错，杨平硕是无辜的，而他却背负了家破人亡，他还不到及冠之年，却已经经历了这么悲痛的经历。
出于一份善心，谁也没有出声打断。
等到杨平硕自个将情绪发泄完后，他才抬起头来，苦笑了一声：“让你们笑话了。”
“人之常情，我们能理解。”谢池春说。
杨平硕闻言，脸上的苦闷散去了一些，开始回答林慎独先前的问题：“原先我不知道，可后来，我知道了。是马叔告诉我，他当时来不及细说，只说同背后一个贪官污吏团体有关，爹他不想再同流合污，想要揭发他们才会遇害。当时马叔为了救我，决定引开追兵，他最后只匆匆告诉我，让我往江南走，去一个叫启叶县的地方，等到了那个地方，我只需要保全自己，自然会有人找上门来护我周全，替我杨家满门报仇雪恨。”
谢池春同林慎独听完这段话，都蹙起了眉。
启叶县，怎么会是启叶县？
杨平硕口里的马叔便是那个马夫，而虽是从马夫口中说出，但显然也是杨卓之的意思。为什么要去启叶县？启叶县同贪污案又有什么关联？这背后又有什么牵扯？
除此之外，两人心里都有些不安。
谢池春猜到了林慎独在怀疑谢君庭，而此刻又将矛头指向启叶县，这无疑意味着事情的不简单，不管是真是假，身为启叶县知县的谢君庭，必然会被牵扯进来，这不是什么好事，谢君庭可以帮忙一道查，但绝不能成为被怀疑的对象。
林慎独也忧心，谢君庭的越不对劲，他就越怕谢池春接受不住，也怕两人之间会因此生出裂痕来。
“你知道账本的事吗？”林慎独敛下心思来，问。
杨平硕蹙眉：“账本的事，我是在出事后才知晓，爹和马叔都没提过这些，我是在往江南的途中才知道有一本账本，除此之外，我就不清楚了。账本应该已经在你们手上，为何再问此事？”
林慎独沉默。
杨平硕的眉心蹙得越深了，却不好催促。
“还有一本账本。”林慎独说。
杨平硕瞪大了眼睛：“还有一本？”
“是，这本没有被发现的账本，上面有整个贪污案的涉案人员，他们之所以会一直追杀你，为的就是这本账本。一旦账本被我们找到，这对他们来说，便是灭顶之灾。”林慎独解释，他看了杨平硕一眼，确定他并非伪装之后，才继续往下说：“你是杨家唯一的幸存人，账本在哪里，或许只有你知道。你想想，令尊有没有刻意提起过什么，或是你觉得令尊会把东西藏到何处？”
杨平硕蹙眉，最后摇了摇头：“我真的完全不知道，我爹的心思素来很难猜，我真的……或许，你们可以去我母亲的墓中或是她生前的院子找找，只有和母亲相关的东西，爹才会格外在意。除此之外，我真的一无所知，但我想，他们既然让我来启叶县，或许，那个能够保护我的人会知道。”
今天终于把婚庆敲定了，明天回家。国庆不出门，好好在家码字写更新！今天应该还有一更吧，第三更怕是赶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