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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找上了林慎独。
乞丐过来时,林慎独刚准备出门去县衙,瞧见急匆匆跑来的小乞丐,敛了敛眉,主动迎了上去,询问:“这会过来,可是有什么消息?”
“有有有。”小乞丐显然是一路跑过来,喘着大气,生怕赏钱跑了,连忙作了声,答:“今儿个一早,有个外乡人来向我们打听消息,没说具体的, 只说是找个年轻外来男人。”
林慎独的脸色立刻正色下来:“那人可还在?”
“走了,他同我们问完,就直接离开了,小人暗中跟了会,瞧着他直接出了启叶县,小人这才急忙忙地跑来给您报信。”小乞丐一边说,一边喘气。
走了?林慎独的脸色微沉。如果对方真的是他要找的人,眼下人已经走了,想要再找,怕是不大方便了。错过了这次机会,也不知何时才能有信。
“可知道对方是哪里人?又可否留下一些联络的法子?”林慎独抱着一线希望。
小乞丐笑了起来:“爷您特意叮嘱过,小人都记着呢。那人嘴巴紧着,啥都不肯说,不过,小人打听过了,这人啊,还真有人认得。”一边说,小乞丐一边伸出手,一会挠挠这,一会挠挠那。
林慎独:“……”
一开始,他没瞧明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取出了几块铜钱放到小乞丐手上。
小乞丐拿了钱,先是检查了一下那铜钱,随后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这才继续往下说:“那人叫王究,是隔壁吴江县的人,做了点小生意,隔些日子就会往咱们启叶县走一趟。小人没遇见过,不过小人的兄弟们见过他。大概是在一个月前,他也来过咱们启叶县,那会他好像就在打听什么外来的年轻男人。”
吴江县的人。吴江县离启叶县不远,是了,这倒是他想岔了,以为杨平硕来启叶县,对方就一定是在启叶县,却全然忽略了临近几县。那些离启叶县近的,例如吴江县,居住在此地,也完全可以行事,而且,避开自己所在的县,倒是更方便地隐蔽自己。
再多,乞丐就不知情了,但单是这一点,对林慎独来说,已经是格外惊喜了。他直接掏出了一锭碎银子,递给乞丐:“若是日后有人再来打听,你就当全然不知。”
乞丐看到银子,眼睛都直了,忙不迭地点头应下。
林慎独没心思去管乞丐的想法,如今有了线索,自然不能耽搁,将银子给了人之后,就急匆匆地往外走,他要去衙门一趟,同马先生商量商量,他们必须派人去一趟吴江县。
谢池春正在跟着柳将军练功,正练到兴起的时候,突然来了人,说是钦差大人有事寻柳将军。
柳将军没多想,闻言应了声,冲着谢池春笑道:“徒弟你自己在这先练会,为师去瞧瞧。”
谢池春眼珠子一转,开口:“师傅,我跟你一道去吧。”季成肯定不会喊柳将军,既然是打着钦差的名号,不是马先生,就是林慎独。不管是谁,肯定是有事,而这事,十有八九就是和贪污案有关。
原先因自个心里头有些旁的顾忌,所以有些胆怯,不大敢接触这些,但那日同落霞聊过之后,心中开阔不少,加上这几日一直都没过问,对于贪污案的进展一无所知,她这心里头,有些担心,也有好奇。索性练了一个多时辰,也有些累了,刚好休息一会。
柳将军听了,没多想,点头:“行,那你跟着我一道吧,咱们晚些没事了再过来。”
刑三已经在书房前候着,见谢池春跟着过来,也没觉得古怪,同人打了招呼,便就让两人进去了,至于他,则是继续在外头守门。
屋子里林慎独正在同马先生说话,季成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听着。
听到动静,林慎独止了声,等瞧见谢池春的时候,微微有些讶异:“怎么过来了?”
谢池春挑眉:“怎么着,不欢迎我?”倒也没有生气的意思,毕竟,她先前的态度明显是想要避开贪污案的,如今上赶着过来,也难怪林慎独询问。
林慎独笑了声:“哪敢。”
谢池春冷哼了一声,没有执着此事。
她同柳将军寻了位置坐下,马先生当即将林慎独方才同他说的事,又同两人说了一遍。
“吴江县?”谢池春十分震惊,震惊过后,她心里头又猛地松了一口气。虽说想开不少,但毕竟还是会牵挂着,如果线索指向吴江县,也就意味着此事很有可能和谢君庭无关,他纯粹就是被误伤了,这对她来说,自然是个好消息。而冷静下来,再去思考此事,她也不得不承认,吴江县反而要比启叶县的可能,更大。
第一,吴江县毗邻启叶县,启叶县发生的事,来了什么外乡人,只要费心留意打听,自然不会错过,加上两者毗邻,距离算不得远,来往也方便;第二,也是林慎独先前考虑的那些,将地方定在启叶县,而自个却在其他地方,这有利于他们的隐藏。还有第三点,林慎独先前查过启叶县的百姓,在谢君庭的眼皮子底下想要发展些地下不知名的势力,不是易事,可若不是在谢君庭的管辖范围内呢?
“你打算怎么办?”谢池春有些焦急地追问。
虽然牵扯出了吴江县之后,谢君庭身上的嫌疑暂时降低,但还不是定局,谢池春希望将事情赶快落实,吴江县那边,自然是赶早不赶晚。
“我准备亲自去一趟吴江县。”林慎独说,这是他在过来路上下的决定。
王究这个人,林慎独必须要亲自去会一会,将这事交给别人,他不放心。
马先生蹙眉:“公子,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这事我已经决定,先生不必再说,眼下的情况,我们已经耽搁不起。我今日傍晚便出发,若是顺利,明日可归,也或许会多停留几日。我不在这些时日,启叶县这边,就还要劳烦先生同将军多多照应。”林慎独显然不是同人商量。
马先生有些发愁,见说服不了,只好叹了口气,说:“公子此去,多带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