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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惜……
那锋利无双的斩马大刀连我的头皮都没碰到。
“哐！”一声巨响带着强大的反弹力，马面怪连人带刀，如炮弹一样向后弹飞了出去。
一个光头身影挡在了马面怪眼前，光明正大地伸出脑袋，替我生生挨了一刀。
原来就是刚才被当做小偷抓住的和尚，可是他刚才唯唯诺诺，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怎么突然摇身一变，成了无坚不摧的战斗金刚了？
“你，你……”马面怪踉跄数步，无比愕然地望着手中已经翻了刃的宝刀，“这，这可是我祖先从宋朝流传下来的惊雷斩马宝刀！你，你怎么可以用头接的朱？”
“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我抱拳道，心里却嘀咕这刀居然比我想的还要老，“这位是普智大师，本来也是中州人士，后来去了西域佛国故地，是尼泊尔巴格马提河神笔寺的方丈。（参见拙作莫争作品《噩梦审判》）。
普智大师是一代高僧，精通金钟罩、铁布衫，他若不是让你，你怎么能擒得住他？大师居住喜马拉雅山面壁十年，一览众山小，看破名利，又怎会要你一个破牛黄？”
“那，那牛黄可是价值几百万呢……”马面怪也被普智大师低调冷静，又匪夷所思少的强大气场所震慑了。
“出家人眼里，黄金还不如牛粪。”我说。
“阿弥陀佛，的确不是老衲偷的。”普智合掌说，“我偶然路过贵村庄，见有一帮夜行人要打你家的主意，一时仗义出手，击退了多人，却又被一歹人暗算，他抢走了牛黄。这时，喝得醉醺醺的马施主出来小解，仓促见到我，误会我是偷牛黄的坏人……”大师脱掉外衣，露出健美的胸膛，只见肋骨心脏处，有好几个子弹孔留下的痕迹。
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难以想象，大师以玄乎之气功，竟然能抵挡科学之手枪。原来我早晨看到的那一帮人，是被普智大师打跑的。
“马大傻！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打架？”一个穿金戴银的胖女人急忙忙过来拉他，“妈死了，妈死了！都是被歹人吓死的！”
“我，我的娘啊！”马屠夫赶紧扔掉了刀，恍惚地回到了屋内。
那群看热闹的人，见打不下去了，大半无趣地散开了。只有一些吃饱了撑的，还继续站着东张西望。
“马施主，让我来给令慈看看。”普智大师低头，跟了过去。
“你跟进来做什么，难道你还能起死回生？”马屠夫推他出去。
“非也非也，通常发生意外猝变，老人家容易发生惊厥，类似假死，也许还有一丝得救的希望。”普智大师说。
“哦？”马屠户半信半疑，“我真后悔，我就是把牛黄藏在我母亲住的房间旁边，歹人就是在她面前抢走牛黄的。她既然已经死了，请你不要再打扰了。”
“让老衲来为她看看。如果真是往生极乐世界，也让我诵经渡她一程。”普智大师冒着亵渎死者的风险，跟马屠夫到了他母亲居住的内房。
而我被马家下人挡在门口，只能远远地看着。
马屠户撩起门帘的时候，我瞥到马老太太面色惨白，僵硬地尸躺在一张楠木古床上。常人眼光看来，肯定是死翘翘了。
普智大师摸了摸她的脉搏，眉头一皱，又在她脖子与头上的穴位用手指压了压，立刻叫道，“还有微弱脉搏，脑部有气流壅塞，明显是受惊过度，淤血堵了大脑神经组织。还有得救！”
“真的吗？”马屠夫大叫，“若能救活我母亲，我送一百头牛！”他指着后院的一排排牛棚马厩说。
“不用，众生平等。但老衲需要一点牛黄，还有若干草药。” 普智大师说。
“你还要牛黄？”马夫人怀疑地说。
“你去药店看看，实在没有，人工的也可以。” 普智大师说。
“我杀了那么多牛，好歹有一点收获。”马屠夫不大情愿地回到自己房间，拿了鼻屎大的几块牛黄来。
普智大师从怀中取出银针，在马老太太的头上扎了百会穴、玉枕穴等几个清淤活血，宁神安气的穴位，又把牛黄、三七、甘草等捣烂，让马家人煎药，给马老太太灌下。
忙碌了一个时辰，已经将近中午，普智大师将双掌顶在马老太太的后背，突然发功，逼迫炎热内离沿着督脉上行，重新冲开脑气，那马老太太突然哇地一声，睁开眼睛，诈尸一样地苏醒过来。
“太神奇了！真是神医啊！活佛转世！”马家人都高兴得不得了，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奇迹，纷纷朝普大师朝拜，还要供养他，给他盖一座庙。
“大，大菩萨，您是怎么做到的？”马面怪几乎要跪下来，为普智大师做牛做马了。
“很简单，你母亲只是受惊过度，气热淤血，冲了脑内穴位；而牛黄有解热，定惊的疗效。” 普智大师说，“再配合针灸，按摩，活血过宫，内气输送，对症下药……”
“对了！对了！”马屠夫笑着说，“我老母说我小时候很爱夜啼，也是吃牛黄吃好的。”
“那你就不能再冤枉大师了。” 我在门边为普智大师抱不平。
“那是那是，失敬了。”马屠户说，“但到底是谁来偷我家的大牛黄呢？”
马老太太悠然醒来，看到跟前一群哭哭啼啼的家人，还有几个陌生人站在门外，气得嘴唇哆嗦，“偷，偷牛黄的是洋鬼子……咳，咳……”她气得被痰捂住，又痛苦得说不出话。
“你看，你老妈都说，是外国人干的，那就别冤枉普智大师了。”我拉着普智大师走出了马宅。
“那些洋鬼子啊，装着来旅游，其实都是来寻宝的……”几个村民说，“以前我爷爷就被他们骗了不少古董去……”
马屠户毕恭毕敬地送了出来，“大师，刚才您救我妈的时候，我发愿了，要是我妈能起死回生，我就放下屠刀，再也不干这行了！我也不在乎那牛黄多少钱，没了就没了，我和家人能过得开心就好。”这个大老粗的马屠夫居然说了一番感人肺腑的人生领悟。
“那敢情好，众生托您的福了。” 普智大师和我步出了马家大院。
马屠夫还追出来，要赠我们一些财物，盖庙盖塔，我们谦虚了一番，当然没要，让他捐给当地的寺院就好。
我带普智大师回到我住的旅馆，进到房间。
我问，“大师，你可曾见到抢走那个抢走大牛黄的歹人？”
“我连夜赶路，路过此地，见有人穿垣走墙，就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一开始我遇见的那群歹人，身手一般，很快就被我三两下制服了。我正想原璧归赵，不料暗中有人下毒手，此人不仅身手了得，而且擅长射击，你刚也看到了，他朝我身上击中的目标，处处都是要害。”
“大师没认出他的面目吗？”
“是个金发碧眼之人。” 普智大师说。
“您看到脸了？”
“没有，他戴着黑色猴帽，但我已开了天眼，能感觉不同发色和瞳孔在黑暗中反射的光泽。”普智大师说。“对了，他的后脖子上还有个狐狸刺青。”
“啊！”我心里大吃一惊，“我也曾吃过那人的亏！”
“都是冤家啊！”
我把我被神秘人跟踪袭击，住处也被暴力入侵的事情和普智大师稍微说了一遍，却略过了13个奇怪的石头。
他似乎猜出这个事情必然有个起因，但也看出我不想增添他的麻烦，他并不关心多问，或者说，不想问到我的隐私。
我们俩互相“过分礼貌，点到为止”却使我们错过了一次坦白交流的机会，致使后面的探险增加了更多的麻烦与费力。
我又问，“大师来青海做什么？”
“我要去陕西，路过此地，不过这个任务，牵涉到我们佛教兴衰的一件大秘密。请恕我不能说。”
“陕西扶风寺？”我脱口而出。我完全没有理智地思考，而是大脑下意识地说。
普智大师愣了一下，微微点头，但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个有关佛教兴衰存亡的大秘密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