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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屏幕上的那团块状物竟然慢慢地变成了两团，好像分裂出了一个新的国家。
“这，这是？”山本建三颤抖地问。
“果然是真的。”白豺川断润一郎不可死地说。
“山本建二博士的推测的确是真的。”莫小筝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山本建三先生，你现在终于可以看到山本健一了。”
“呃，呃，我的大哥？”山本建三整个人张目结舌，但是他缺吃从屏幕上看到有两个块状物如影随形，龙飞凤舞，周围的光点都发出明亮欢快的频率。
“果然有一个灵魂，寄居在另外一个灵魂里。”我感慨地说，“现在经过了脑云上传，他们终于可以摆脱身体的束缚，在精神的世界里自由自在地翱翔了。”
“建一，建二，”山本建三忍不住发出了伤心的哽咽，“有朝一日，我，我们一定会重逢的。”
“太感谢你了。”白豺朝黎明亮致敬，“如果没有你的经济援助，这一切美好的未来都不会发生。”
“客气，客气，我也相信人类最后会摆脱肉体的桎梏。”黎明亮笑着说，“大脑神经细胞间最快的神经冲动传导速度为400多公里/小时，现在他们将意识上传到网络，真的是神游太虚了。”
“理论上来说，在网络世界里，他们是想多快，就可以多快。”白豺说。
“在脑云网络里有痛苦吗？”莫小筝问。
“好问题。”黎明亮说，“大脑的四周包着一层含有静脉和动脉的薄膜，这层薄膜里充满了感觉神经。但是大脑本身却没有感觉，即使将脑子一切为二，人也不会感到疼痛。所以在脑云网络里，理论上来说，他们没有我们人类以为的痛苦。但是根据成像来说，的确还是有悲伤、难过、哀愁的负面情绪。”
“长见识了。”我也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
“伟大的阿根廷诗人、小说家、散文家兼翻译家，被誉为作家中的考古学家——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jorge luis borges ，1899年8月24日-1986年6月14日)曾经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黎明亮引经据典地说，“如果真的有天堂，那就是图书馆的样子。”
“这句话赞扬了知识和自由的美好。”我说。
“现在，在脑云世界，也就是云霄里，才是真正的天堂。”黎明亮指着屏幕上的两个块状物，发现他们遇见了一些其他的块状物。显然，他们发生了和其他人的邂逅。
几个块状物就像拥抱一样地重叠在一起，互相问候，互相交融。
然后，彼此又像灵魂离开肉体一样地抽身而出，重新出发，重新遨游。
“看到了吗？”黎明亮说，“那就是灵魂和灵魂的相逢。”
“什么情况？”莫小筝问。
“那是山本健一和山本建二和其他上传者的思想碰撞了，”黎明亮说，“他们可以选择问候，也可以选择离开。请原谅我用了问候这个比喻词，在脑云世界里，每个人是敞开的，如果你问候了别人，别人也同意被问候，不像现实世界，需要聊几天几夜，而只是一瞬间，彼此的意识就会互相了解，你会知道另外上传者生前所经历的一切。所以，理论上来说，这里是天堂，也是地狱，因为据说人死后，是要经历死神最公平公正的审判。”
“就像埃及传说里的狼头神，要把死了的人的心脏放在天平里称重。据说善良的心很重，罪恶的心很轻。”莫小筝说。
“那这些飘浮的碎状物是什么？”我指着屏幕上的一小块零散的光谱说。
“有两种可能，”黎明亮说，“一种这是动物的意识。所以比较小块。”
“动物的意识？”莫小筝很吃惊。
“对，我们也上传了部分动物的意识上去。”黎明亮说，“所以理论上来说，在脑云网络里实现了巴别塔，也就是所有人都是同一种语言。我知道莫小筝有一种特长，可以解读动物的语言。但是在脑云网络里，所有的人不仅可以和外国人沟通，还能够和所有的动物、鱼类、鸟类，甚至说不清楚的幽灵沟通。”
“太奇妙了。”我说。
“当然，在里面的灵魂是不需要说话的，所以语言也只是一个比喻，就是一种意识的交流。”黎明亮说，“而且这种脑意识的沟通是最有效，最便捷的，远远超过我们的语言，文字，音乐，电影……”
“那这些很细碎的是什么，总不会是毛毛虫的灵魂吧？”我指着屏幕上极其细小的部分问。
“哎，这些是意识的游魂。”黎明亮说。
“游魂野鬼？什么东西？”莫小筝问。
“人死后会变成什么，知道吗？”黎明亮问。
“聻。”我回答说，“据《幽冥录》记载:“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
“对，所以死亡其实不是终结，还是另外一种开始。”黎明亮说，“佛教是很伟大的，六道轮回，比西方的基督教要庞杂深邃一些。既然人死了还会变来变去，那么意识或者说灵魂死了后，也会变来变去。”
“灵魂为什么会死？”莫小筝问。
“分为两种，一，是自己选择死亡。有的人比如生前看了许多邪淫的书，或者有许多虚妄卑鄙的念头，甚至有的人纯粹不喜欢数学，部分人就会选择抛弃这样的意识，让自己轻身上阵。也就是说，在脑云网络里，你可以选择变成自己想要的人，甚至能忘记你不想要的回忆。”
“这不是违背了刚才你说的，两个人相逢，可以瞬间知道彼此的过去吗？”我问。
“没有矛盾，虽然抛弃了部分意识，但肯定会留下一个抛弃的节点标志。”黎明亮说，“就好像一个人做了整容手术，看起来很漂亮和原来完全不同。但是用科学工具去检查，会发现许多手术过的痕迹，比如鼻子里有东西，脸颊骨少了一块，双眼皮不自然等等。”
“那还有一种呢？”莫小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