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666.com,更新快,无弹窗!
我问,“他哪里不一样了?”
“主要是单眼皮变成可双眼皮,鼻子也隆高了些,比证件上好看了许多。” 夏白露笑着回忆,“因为他赶着要去多米尼加,当空警带他去检查的时候,他就大吵大闹,谈什么隐私人权非法拘留的,也惊动了我们高层,所以我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后来怎么处理的?”我越来越觉得钱发达身上充满了谜团。
“后来钱发达自称动过手术,我们就根据他的口供打电话给海峡医院,那边的一个主任医师证明对钱发达动过刀,我们又反复检查了他的证件和护照什么,倒没有其它的问题。他家里也还有妻子和公司,不是非法出境,没什么移民倾向,后来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他出去了,这个人怎么了?”夏白露问,“难道他是个逃犯?”
“还真的一言难尽。”我把钱发达的失踪简单和夏白露叙述了一下。
“这个真有点麻烦呢,” 夏白露道,“多米尼加对全世界开放,所有国家公民只要携带有效旅行证件皆不需要签证便可直接到达。我国和他们又无邦交,多米尼加有近千万人口,还真的不好找一个中国人呢!”
“不管如何,十分感谢了。”我揣着一肚子疑问,匆忙离开了机场。
只是没想到,几天之后,又要再来一趟。
回去的路上,我想,难道钱发达真的是因为做生意,和伙伴产生纠纷,被骗到国外杀害?或者是得罪了什么国际犯罪团伙?
在车上,我的手机疯狂地响了。
“莫争,你是不在耍我!”唐信在电话那头咆哮。
“怎么了?”
“已经七天了,你抓到那个夜魔女没有,还不快带回立功赎罪!”他像狮子一样大吼大叫。
“夜魔女?”我在电话那头神秘笑笑,“没问题,我今晚就请她亲自去见你,七天还没过嘛。”
“在哪里见?”
“刑府啊!”我笑道,“你难道忘记了,今天是刑老先生的头七吗?”
“哦,哦……”唐信的脑袋终于开窍了,“我,我好象明白了……”
“是啊,还不快在灵堂旁多布置点警力,她已经错过了追悼会,我相信她一定会前去拜祭的!”
“好,好的!”唐信忙不迭地去部署了。
我细细推测,这个叫纳兰忆水的女孩肯定与刑老先生有非同凡响的关系。但是她居然错过了刑老先生的葬礼,说明她很可能当时身在远方,后来匆匆赶来,先在坟墓上献花,并夜闯刑府,取走了属于她的红包,又取出红包中的当票,赎回了沉香宝盒。那么她很有可能会在头七的时候,正式拜祭一下刑老先生,来感谢刑老先生的恩惠。
影视娱乐业虽然在现代是个红火产业,但以传统观点来看,却是偏门行当,所以娱乐界的人都相当迷信,开机关机都要烧香拜佛选日子,还时不时换个艺名期盼转运。
刑老先生算是老一辈的人了,自然很注重这些。而头七是中国人的丧殡习俗,习惯上都认为“头七”是人去世后的第七日,死者魂魄会于“头七”返家,家人应于魂魄回来前,为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生人回避,这样死者才会放心上路,赶去投胎。
而当地的风俗也要在头七烧一大堆旧衣旧物,纸人彩楼,甚至情妇奴婢,做一顿大餐,请大伙来吃。
所以,我打赌那个夜魔女会在头七之夜重现在刑府!
当夜,魔歌街后的山上。
寒云笼月,宽敞奢华的刑府里灯影幢幢,白幡片片,更反衬出凄凉冷清。
刑府里的仆人也遣散了大半,只剩下老迈的管家老蔡和保镖柳海虎等几个忠心下属。
陆陆续续的,一些亲朋故友,街坊邻居都来参加夜饭。当然,很多当地大脸面的人物和大领导都缺场,人走茶凉,也许是怕不吉利吧!
而许多警察也穿了便衣,混在里头吃饭,我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紧张的神情,乱瞄的眼神,做作的走路,公式化的谈话都和常人不大一样,毕竟官饭吃多了,就有官腔。
我也坐在一堆街坊当中默默蹭饭,饭菜倒依然十分丰盛,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不一会,吃完了饭,有几个道士在前院大吹大擂,跳舞画符,舞剑撒米,又指挥家属们烧寿衣冥币,纸车彩楼什么的,顿时青烟缭绕,灰烬盘旋,颇为妖气。
一到这晦气的场面,走得人就更多了,唯恐那鬼魂回来得早,和自己撞个满怀。
我在大厅里独自斟酌,管家老蔡和阿虎都在烧东西,老蔡还动情得落泪,“老爷,您死得真是不明白啊!要是您在阴间有灵,就托梦告诉我谁是真凶,老蔡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要给您报仇……”
“蔡叔……”海虎的眼中也噙着热泪。
夜,渐渐深了,后花园中的动物也发出悲哀的叫声,听老蔡说过不久,就要把它们都送给动物园了。
刑府中一片萧凉。前院的焚化炉里不时传出火爆的哔剥声,冷风一吹,灵堂前白幡纷飞,妖娆诡异,许多灰烬如飞蛾升腾,阴霾迷蒙。
我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大厅边的电视几个便衣在看新闻:“最近流感肆虐,政府为了避免病毒扩散,开始组织人员在街头抓捕流浪猫狗……”
又有八卦节目说要保护动物,讨论病毒来源,甚至有个主持人影射刑老爷的死也与流感有关……
我不由叹了口气。同样是猫狗,但在刑老爷家却过得有滋有味,胜人一筹,不过如今主人死了,它们也同样会被驱逐出门。
墙壁上挂着一个古董的罗马钟,渐渐指向了十二点。
道士们也陆续离开了,我渐渐着急起来,躲在屏风后的唐信也开始打哈欠,甚至开始怀疑我是否欺骗了警方。
老蔡也体力不支,回房睡了,只有海虎还忠诚地守护着灵堂,蜡烛闪烁跳跃,宛如擂台上被击昏的拳手倒下去时满眼的金星。
“我去买包烟。”海虎也开始打哈欠。
“去吧。”唐信颇有怀疑地望了海虎一眼。
海虎从后门出去,用钥匙打开铁门,又重新关好。
已经十一点五十九分了,所有的人的呼吸都紧张憋闷,无法煎熬。
不到一分钟,头七就过去了,根据迷信的说法,而此刻魂魄就要上路,转世投胎了。
没有人说话,大家面面相觑,一阵挟着泥土与灰烬的怪风吹了进来,后院的花草沙沙作响,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抚弄着。
此时此刻,众人猝然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巨大压力。
突然,西南墙角下传出了簌簌的轻微声音。
我头脑一震,眼角一瞥,莫非是蛇?
可是这么冷的天怎么会有蛇?而屏风后的唐信更是一脖子青筋,紧紧地摁住了手枪,随时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