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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种就是灵魂的死亡。”黎明亮沉重地说，“或者叫做灰飞烟灭。”
“为什么？”莫小筝问。
“这个……”黎明亮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们本来创建脑云网络，是希望创造一个无限自由，无限美好，无限和平的精神世界。”
“但是……”我帮他说好了转折词。
“但是，情况好像出了一点差错。”黎明亮说。
“什么差错？”
“就好像在网络里有病毒，有bug，有漏洞一样。”黎明亮说，“我们发现在脑云网络里，出现了一种灵魂吞噬者。”
“就是山本建二博士说的吞噬大魔王？”我问。
“吞噬大魔王是吞噬者之王。”黎明亮说，“我们发现，我们的脑云网络似乎被外界入侵了。”
“啊？”
“不用太紧张。”黎明亮指着外面的一众科学家说，“我们有足够充足的科研人员，每天利用计算机不停地分析数据，监测追踪我们上传的每一个大脑意识的变化。一发现入侵的外来者或者是意识碎片，我们就会打扫出去，当然清道夫的角色。”
“但是……”我看出了黎明亮皱起眉头的隐忧。
“但是，有部分吞噬者， 包括最厉害的吞噬大魔王，就好像隐藏很深的病毒，清道夫经常找不到他们。而他们就在脑云网络里面，疯狂地进攻、偷袭、吞噬其他人的意识。”黎明亮说。
“吞噬有什么好处？”莫小筝问。
“当然有好处。”黎明亮说，“其实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个东西，是体验！”
“体验？”山本建三没听懂。
“体验，其实就是你们为什么去看电影的原因。”黎明亮说，“你看大部分的电影，都有喜怒哀乐，起承转合，一个电影往往就是一个浓缩的人生。你们在看电影的时候，其实在体验主角们的生活。
你可能没去过太空，但是看了《星球大战》《火星救援》《阿凡达》，你们就拥有了部分的外太空的体验。同样的，很多人一辈子只能谈一次恋爱，或者结婚一次，他们就可以在许多爱情电影，爱情小说里体验不一样的人生。”
“这一点我很认可。”我说，“有的人一辈子就呆在一个地方，也有的人一辈子去过许多地方，你不能说哪种生活是更好的。但是，他们的体验就是不一样的。而且他们一生中，肯定有某个刹那，想要交换人生。”
“就好像旅游者说的那句，旅游就是一个人看腻了一个地方，然后去看别人看腻了的地方。”莫小筝说。
“对对对。”黎明亮说，“所以在脑云网络里，有部分吞噬者就喜欢摧毁别人的灵魂，然后据为己有。比如说，被吞噬者可能有过非常快乐的经历，比如当过超级大国的总统，成为世界最有钱的富豪，吃过世界上最美味的饭菜，看过许多人无法看到的禁书，或者和一百个超级名模体验过三天三夜的海天盛筵的派对……”
“然后呢？”山本建三痴痴地问。
“然后那些吞噬者也想拥有这些超级爽快的体验，他们就会开始进攻，撕裂对方，然后占据对方的快乐意识。就好像现实生活中，穷小子常常说，我要是变成李嘉诚，变成马云，变成马克扎伯就好了。而在，脑云网络里，吞噬者干的就是这种事情。而吞噬大魔王，就是这段时间最疯狂的吞噬者。”黎明亮说。
“这让我想起了李连杰主演过的一个电影，《宇宙通缉令》。”莫小筝说，“在这个电影里，男主角要去一百多个平行世界，杀死自己，杀一个，就能吸取对方的力量。但最后，那个反派的大魔王也被正义的自己给杀死了。”
“这其实也像人类的精子。”我说，“几亿个精子同时争夺一个卵子。所以，每个出生的人，其实都是超级幸运儿。”
“莫先生，你的这个思想真是太精辟了。”黎明亮说，“给了我许多启发，有时候，其实我会有一种混乱。我会分不清大和小，黑和白，穷和富，天堂和地狱，灵魂和意识，无限小和无限大，我们的思维似乎都被一种固定的度量衡所束缚，而突破的方向好像是无穷遥远，甚至遥不可及。”
“几千年前的思想家庄子说过: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矣。”我念了一遍，众人都是长叹一声，不禁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有天使经过我们身边。”莫小筝开玩笑地说。因为在西方传说里，如果一群人对话的时候，突然陷入了沉默，就是有隐形的天使经过了他们当中。
“这个吞噬大魔王出现多久了？”我问。
“不久，可能就是一两个月。”黎明亮说，“但是现在我们搞不大清楚，这个吞噬大魔王的背后是一个集团，还是一群人工智能控制的意识，还是一种未知的病毒。”
“可见天堂也不是纯粹的。天堂里也有魔鬼。”我说。
“在佛教里有种说法，天堂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种境界。”莫小筝说，“所以无欲则刚，无烦恼的片刻就是天堂。”
“谢谢你，黎先生。”白豺说，“大家也都累了，准备离开吧。”
“今天真是太费脑了。”我笑着说。
“人的大脑平均为人体总体重的2%，但它需要使用全身所用氧气的25%，相比之下肾脏只需12%，心脏只需7%。”黎明亮指着自己的脑子说，“一味地发展武器没有用，发展脑科学才是未来的王道。”
“好了，太感谢大家了。”山本建三擦干了眼泪，朝大家深深地鞠躬。
墙上屏幕的那两个块状物像云朵一样飘浮着，不停地在脑云网络里游荡，他们不用吃饭，不用休息，每天就是尽情地享受知识，艳遇，和不一样的人生。
我们于是一起朝山本健一和山本建二的屏幕，深深鞠了一躬，跟着白豺，离开了脑云网络的云霄运营中心。
我们没想到的是，等待山本健一和山本建二的竟然是一场超级恐怖的灵魂大狙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