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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娘娘又是两声冷笑,“哼哼,这不算什么,结局的在后头。似乎这依然不能平息财主老婆的怒气,她望着火堆里烧焦的婴孩,突生一计,命人将孩子取出,将女人的嘴撬开,硬生生的把婴孩烧熟的肉撕下来喂给她吃,那可是她的亲骨肉啊。”
听到这里,我和铁皮堂彻底的呆住了。这是什么世道?怎么会有如此骇人听闻,泯灭人性的事情?“难道,那女人没有报官么?”
“报官?呵,他可是有名的大善人,县长家中的常客,你觉的会有人相信这个女人的话么?而且……这个女人不是死在财主和他妻子手上的。”
“唔?这是什么意思?”按照常理,这女人不是应该跟他们斗么?我想了又想,还是猜不透。
鬼娘娘闭上了眼睛,眼皮稍微有些抽搐,随即又慢慢的睁开来:“一个外乡流浪的女人,连饭都吃不饱,拿什么跟他们斗?所以,她趁着财主在亲自施粥的时候……”
“趁财主亲自施粥的时候,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曝光了他的兽行。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在众人心中的地位犹如菩萨一般的崇高。财主只是说了句‘你在诬赖我。’便有成百上千个流浪者,一窝蜂的涌过来将她乱棍打死。
可怜这冤死的女人,一直待在地府不肯投胎转世,好不容易等财主死后想去告状,她还天真的以为天上无门,地下有路。岂知那财主连阴司判官都能贿赂,说这是命中注定,天道使然。但她仍不死心,上告阎王殿,居然被压了箱底。”
“她等啊等啊等,历经多少磨难,终于看破了苍天无道,地府阴暗。趁着疏漏缝隙间,偷偷逃上人间,躲在一个深山老林里修炼,等待时机报仇雪恨。”
我把拳头握的咯咯作响,感叹命运的不公,“做出如此的令人发指的事来,是我我也要杀他,只是那财主早就投胎转世了,要去哪里……等等……”他回过头朝陆祥东望去,好像在看一个不可思议的物体一般,“难道……陆大哥他就是那个财主?而你就是那个女人?”
“啪”铁皮堂拍了下他的后脑勺,“白痴,一看就知道啊,不然能恨成这样吗?”
说话间,鬼娘娘苦笑着,叹了口气,“今天我败在你们手上,无话可说。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吧。”
“就算是这样,天道自有公论。”我踱着步,慢慢走到她的身旁。眯起眼睛,语重心长的说道:“即便他的前世真是那样的恶人,也该由上天来惩罚他,你这样不断寻仇,只会让自己永堕沉沦,无法投胎啊。”
“哈哈哈……天道?此世间哪有什么天道,只不过一群为私为己的混蛋而已。”
我们听着,无话可说,因为现实确实如她所言。
可终究事情要解决,这样下去无非是无止境的循环罢了。
我四下里环视着,将周大可掉落在地上的尖刀捡起,握在手中。便朝着鬼娘娘迈开大步走去。
鬼娘娘见我拿刀过来,知道自己今晚必死无疑,也就接受了这个“天命”,微笑着,将眼睛轻轻的闭上了。只是,当我走过陆祥东身旁的时候,做出了一件另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左手握刀,右手抓住陆祥东的头发,硬是将他扯到鬼娘娘的面前,然后用刀抵住他的喉咙。“只要你现在说要报仇,我马上替你宰了他。”
铁皮堂和莫小筝看的瞠目结舌,半天没回过神来,特别是莫小筝,喊道:“哥,你……你在做什么?你要杀的不是他呀。”
我却笑道:“不,我要杀的就是他。”
“大仙,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要杀我呀?你……你是不是被她施了妖法?”陆祥东胆战心惊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就连鬼娘娘也惊愕的望着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你说吧,要他死还是要他活?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就让他见阎王。”
“这……你!!?”
我不苟言笑的表情让人觉的我是认真的,但却又不敢相信我要这么做。“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鬼娘娘看着我的双眼,从那深邃的瞳孔里散发出一股坚定不移的信念,直射进她冰冷的心里,慢慢的开始感受到一丝异样的温暖。“我……我当然是要他……”没说到一半,我打断了她的话。
“请你看清楚,你要杀的真是这个人么?请你确定。这个人叫陆祥东,他胆小如鼠,胸无大志,半辈子受苦,活的比乞丐还惨。满脸的丑样子,没有亲人,连唯一让他活下去的的女朋友都被人抢走了,早上还在山里要上吊,想结束这悲惨的一生。你确定耗尽几十年的时间,要杀的就是这样的人么?”
鬼娘娘凝视着陆祥东,看着他那惊恐万状的样子,想了一会儿,心中已是思潮澎湃。
我继续说道:“娘娘,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他真是那个人,不用你说,我今天定要把他的头颅切下来。只是这人我怎么也联想不到,他真的是那个丧尽天良的财主么?杀了这么一个人,你真的就能报仇雪恨,感到浑身的舒爽?”
“恐怕杀了他之后,你的灵魂依然会感到不满足,因为你没有找对人啊。试问,一个压根就毫无前世记忆的人,一个想法思维不同的人,一个无缘无故要为他前世的所作所为,偿还背债的人,你下的了手么?”
“这……”她若有所思,渐渐的垂下头,脑子里纠结矛盾的撞击着本能与思考。“那我这么苦,难道是应该的吗?我该如何报仇?这公平吗?”
我笑了笑,“上天不公,自然循环,本就无仇可恨,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如果要怨,就怨恨天吧。”
“天?哈哈哈……天是这么的广大无垠,如何能报仇,要找谁报仇?”
“天虽广大无垠,但终是有人管,找那些管理的报仇便是,是他们让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然,你早就沉冤昭雪了。”
鬼娘娘点了点头神情缓和,抬起头说道:“你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我也承认杀了他确实不能让我平静,只是找天论理,怕是有去无回,我只是一个冤魂屈鬼,如何能与天斗?呵呵呵,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听你说话,我有股比报仇还要清爽的感觉。”
我眨了眨眼,微笑着再次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我把袖子卷起来,露出手臂,朝鬼娘娘伸了过去。“娘娘,我答应你,要是有机会教训这天道,我一定让他们尝尝你的痛楚。在这之前,如果你还有怨气的话,就先咬几口消消气吧。我向你保证,到时候我会替你向苍天讨个公道。”
“……”
鬼娘娘听的没有了表情,沉默了一会儿,望着我裸露的手臂——笑了。几十年来她第一次真正的从内心发出了笑容,而脸上苍白恶心的鬼皮也自动脱落下来,就像瞬间开放的的芙蓉花一般,美艳动人。
渐渐的,这笑容变成了泪眼朦胧,双肩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眼泪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不可遏止的号啕大哭。仿佛这几十年来所有的冤屈都在此刻爆发,要用这泪水清洗个干干净净。
扶着她的肩膀,我将头探了过去,在鬼娘娘的耳旁低声细语了一番。
“这……真的可以么?”
我点了点头,表示了赞同。只见鬼娘娘微微一笑,面带感激之情,说了声“谢谢”之后,站了起来,转身离去。
而她一边走,一边身子竟渐渐的分解成无数的细小磷火,向天空慢慢飞去。
“哇,好漂亮。”铁皮堂跑了过来,仰头望去,无数的磷火像是萤火虫一般闪烁不止,甚为壮观。“喂,我,你刚才跟她说了些什么?竟能让她释怀这几十年的仇恨?”
我看着磷火飘向高空皓月中,直到完全消失了才回过头神秘的一笑,“那是秘密。”
“喂,太不厚道了吧,跟我说说,你到底跟她说了啥?”
“都跟你说了是秘密啦,还问?”
“你这简直就是让我心里痒痒,太坏了。”
我们望着半空,似乎都忘了刚刚才经历一场剑拔弩张,生死相搏的恶斗。
而莫小筝则笑道:“好啦,终于事情有个圆满了。”
正说着,只见陆祥东抱着杨凡玲的尸体在那放声大哭。
哎呀,差点把他给忘了,不过真奇怪,李大娘的蛊术已经消失了,他的脸上怎么还么好起来?我扭头环视了一番,发现李大娘还在古井后,一把拉起来,推到陆祥东那质问,“你不是说蛊术已经没了么,他脸上的东西怎么还没消失呢?”
李大娘躲在古井后将整个事情看的是清清楚楚,她哪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悍斗”,吓的双腿发抖,要不是我把他拉起来,恐怕现在还起不来。“我……我已经没有法力了,又怎么能让蛊术存留?”
她委屈的说道:“这种蛊术是由小鬼的唾液做引,鬼毒不除,这些东西自然也消失不掉啊。”
“那你赶快的祛除啊。对了,顺便把杨凡玲也救活下。”我用下命令似的口吻说道。
李大娘满脸犯难,咬了下嘴唇,说道:“陆祥东的毒可以解,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杨凡玲的蛊早就解了,她是鬼娘娘弄死的,不是我不救,就算拿刀逼我也没用呀。”
她的一番话让我纠结起来,皱眉道:“啊?那这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样死了么?”
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铁皮堂走到陆祥东身边,微蹙眉头的看了看杨凡玲,低头冥思了下,“嗯——有了。”只见他伸手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装置,固定在杨凡玲的心口上,然后打开了红色开光,顿时小装置隐隐发出嗡嗡声。
我问铁皮堂这是什么?铁皮堂说是类似电击抢救器一样的东西,只不过频率和功率不同。
“这东西真有用么?”我问道。
铁皮堂不确定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看她的造化了。”
过了没一会儿。只见杨凡玲竟然慢慢睁开了眼睛,深深的喘了口气“这里是哪?我怎么……会在这?”
陆祥东激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这一抱可不得了,杨凡玲捂着身子拼命的喊疼。
“啊!凡玲,你怎么了?”
“她刚活过来,需要好好休养才能完全康复。”铁皮堂笑道。
“谢谢师傅,谢谢你们……”陆祥东和杨凡玲千恩万谢的跪拜完众人后打算回去。我凑近了陆祥东的耳边嘀咕了几句,他连连点头,无有不从的样子,我们便目送俩人走远了。
铁皮堂见他们走远,拉扯了下我:“你跟他们说了什么?还有,这地上的怎么处置?”
“没什么,只是叫陆大哥跟杨凡玲最好尽快离开村子,去外地某生。”
我往后一看,周大可已经僵死在地上有一段时了。众人过去一看,脸色淤青,双目圆睁,被鬼娘娘所咬的地方仍然有余血流出,基本就是被抽干的货。
“死的好惨。”铁皮堂看着皱起了眉头,“唉,已到这份上,就算大罗金仙来了也是无力回天。”
我点点头,指着一旁的李大娘说道:“村长死了,必定会有人追究,我们今天放你一条生路,但你以后要为我们作证,人可不是我们杀的。”
“诶诶,多谢多谢……”李大娘把头点的跟啄木鸟似的,道完谢绷紧了裤子跑的比马还快,一溜烟的就没了。
铁皮堂摇了摇头,说道:“你真不该把她放了,这老巫婆一看就不像好人,必定出尔反尔。”
“那有什么,她已经没有了靠山,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何况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莫小筝和铁皮堂点点头,我们就回去了。
半路上,莫小筝有些疑惑的问我:
“哥,你说那个鬼娘娘真的是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