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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我尽量吧。”我耸了耸肩,声明道,“但想找到他,我可是毫无办法。”
“我们可以先去找他女朋友次吉白玛。”珍妮一语中的,“在西藏,她大概是刘家生最想见的人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去吧。”
“嗯。你等等,我把电台的采访车开过来。”
不一会,珍妮就开着她轻巧的吉普车驶了过来。
这个美国女孩痴迷于中国文化,对藏传宗教也是深有研究,我发现在与她的神侃里竟然对她有一点点的喜欢了。
西藏风光依旧美好,珍妮轻车熟路地在一处居民区找到了一所坚实稳固,楼角整齐的碉房。
我下了车去敲门,一个衣着朴实,表情悲伤的中年男人过来为我开了门。
我认出他就是那天在大排档的大师傅,想来大概是次吉白玛的爸爸了。
“扎西德勒,格拉。我想找次吉白玛。”我微笑着报上家门,“我是她的朋友,莫争。”
“哦,欢迎您,莫争。”他热情地把我迎了进去,但他的眉宇间却藏着无法掩饰的哀戚。
珍妮悄悄地取出摄像机朝周围拍了几张照片,这是她的职业本能,这使我对她刚产生的一点好感又荡然无存。
“我叫普布那日,你们叫我那日就行了。”主人客气地介绍自己。
“星期四的黑蛋?哈哈,你的名字真好玩。”珍妮对西藏民族颇有研究,她缓和气氛地笑了出来。
“那日拉(拉表示敬称),次吉白玛在吗?”我白了珍妮一眼,暗示她少说失礼的话。
“先喝杯酒吧。”普布那日拿出青稞酒敬我们,我感谢地双手接过,先用无名指蘸一点酒弹向天空,连续三次,以示祭天、地和祖先,而后轻呷一口。
珍妮调皮地吐了个舌头,也如此照作。
普布那日又及时添满了我的酒,这样喝了三次,第四次添满时又喝干了一杯。
普布那日很高兴,认为我们礼貌周到而且很瞧得起他。
我们盘腿端坐下来,心乱如麻。
普布那日抱歉地说,“小女近来很伤心,一直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她许多的闺中朋友来劝她也不听。”
“麻烦您就说是一个叫莫争的作家朋友来看望她,希望能见她一面。”我恳请普布那日去叫女儿出来。
善良的普布那日于是勉强又去叫了一回,我和珍妮都不敢当面提起刘家生的事,就怕惹的普布那日一家人不开心。
过了足足一个小时,次吉白玛终于梳洗了一下走了出来。
她面容憔悴,神情恍惚,淡妆遮掩不住浓重的泪痕,“莫争,你怎么来了?有阿生的消息吗?”
“啊?”我和珍妮对视了一下,我本以为世界上只有次吉白玛知道刘家生去了哪里,可是她竟然也是浑然不知。
珍妮对我狡黠地眨了眨眼,意思是次吉白玛可能在撒谎。
我于是和次吉白玛说了警方对此案的密切关注以及最新进展,想套出次吉白玛的一些内幕。
可是次吉白玛神色紧张,真情流露,并不像是在刻意隐瞒着我们。
“也许我们应该去刘家生住的地方看看。”珍妮见无法取得进展,只好建议说。
“他平时住哪里?”
“住在布达拉宫广场边的孔雀大酒店。工程队把整层酒店都包下来几个月了。”次吉白玛告诉我们。
“看来工程师的待遇不错嘛。”我善意地笑了笑,脑海里却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孔雀大酒店?
怎么又是孔雀?!
“那我们告辞了。”我和珍妮起身离去。
“不!”次吉白玛站起,“我跟你们去!”
“这?”我犹豫了一下。
“走吧!”次吉白玛已经走到门外,打开了门。
命运的大门也被拉开了。
我们三人一起来到了现代化的孔雀大酒店。
从外面看倒是美仑美焕,黯绿色的窗户玻璃在阳光下反射出灼眼的光芒,整座大楼的阳台起伏有致,像一只翩然起舞的孔雀。
楼顶天台上有一只开屏的斑斓孔雀的巨大招牌,非常引人注目。
酒店一共有九层,而工程队租的就是价格最便宜的第九楼。九本来为至阳之数,可是当电梯到达第九楼后,我却发现这层楼昏暗无光,楼层破旧。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是楼顶的大孔雀遮住了阳光。”珍妮挖苦地说,“那只开屏的大孔雀雕像挡住了必要的阳光。”
“看来,有些很美好的东西其实却是多余的。”我瞥了一眼楼下那些花花绿绿的潮人们,心事重重地朝九层的九号房走去。
我从次吉白玛得知刘家生就住在九号房间,而且次吉白玛有他的房间钥匙,我们倒也避免了去服务台要钥匙的麻烦。
我们三人走在昏暗寂静的走廊里,木质的老旧楼道只听到我们急促的脚步声,这层的房间好像都没有人居住,空气窒闷,角落里几只蜘蛛在编织命运之网。
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在我脆弱的心里萌发。
这时靠近的八号房间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我们三人都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一个黄色的奇怪胳膊挥了出来,我临危不惧,一脚飞踢个正着。
“砰”的一声,那只手竟然被我踢断成两截,掉在地上,股起一阵尘埃。
次吉白玛和珍妮又是一阵小题大做的尖叫。
楼下的服务员都慌张地跑了上来,以为我在对两位女士非礼。
我递过一个红包,把神情怪异的服务员打发走了。不过从她离开时,喃喃念着的什么“3p”来推测,她的脑子里装满了不少邪恶的思想。
“你们是谁?”八号房间里,对方同样用颤抖的声音害怕地问。
“老陈,怎么是你?”我这才发觉八号房里住的是老陈,而那只黄色的胳膊不过是一只打扫卫生用的扫把!
看来恐惧有时真的是来自人的内心而非外界。
“莫争?”老陈和我有一面之交,慌忙上前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是为刘家生的事来的。”我开门见山地说。
“哎。”老陈的脸变得凝重起来,他拾起那只断为两截的扫把,努力想合成原样,却怎么也回不到原样了。
老陈激动地哆嗦着嘴唇,苍老的眼眶里有闪烁的泪光。“这孩子,是我害了他……”
“为什么?”我脱口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