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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婉贞站了起来,却不敢再坐下,低着头,不敢与穆颜卿对视,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一双慵懒但带着锐利的眼神,盯在她的身上,让她感觉到一股难以呼吸的压抑。
穆颜卿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片刻,那双潋滟的凤眸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失望,旋即又被慵懒的笑意覆盖。
她不再追问,指尖捻着那朵金红流溢的红芍花钗,随意地挥了挥手,那动作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与不容置喙的威仪。
“罢了......”她的声音......
谢景行归降之后,建康城门缓缓开启,赵军鱼贯而入,接管城中各处要隘。城中百姓虽有惶恐,却也知大势已去,纷纷闭门不出,唯有少数士绅前往赵军大营拜见陈景明,以表归顺之意。陈景明虽未亲迎谢景行入城,却命人将其旧部整编,仍令其统辖建康守军,并未削其兵权,此举令不少旧将颇感意外。
“谢尚书既已归顺,何以陈大人仍委以重权?”一名赵军将领私下问王德。
王德淡然一笑:“谢景行虽败,却未曾失其忠义之心。若削其兵权,恐寒旧部之心,反生事端。陈大人此举,实为安抚。”
果然,谢景行虽归顺,却未有丝毫懈怠,每日仍巡视城防,整训士卒,一如往昔。只是他眉宇间,多了一分沉郁,少了一分锐气。
陈景明并未急于返回幽州,而是留驻建康,亲自巡视城中各处,与旧臣士绅会谈,安抚民心。他深知,建康虽下,但南朝旧部遍布江南,若处置不当,恐生变乱。
一日,陈景明召谢景行入帐,命人取来一幅地图,铺于案上。
“谢尚书。”陈景明指着地图上一处,“此处名为吴郡,乃江南富庶之地,旧属南朝,如今虽未明表归顺,但已无战意。你可愿前往,劝其归顺?”
谢景行凝视地图良久,终是点头:“属下愿往。”
陈景明满意一笑:“好。你去,我放心。”
谢景行离去后,王德低声问道:“大人真信他?”
陈景明淡淡道:“信与不信,皆在棋局之中。若他愿归顺,便助我安定江南;若他心存异志,我亦已布下棋子,待其自投罗网。”
王德闻言,心中一凛,不再多言。
数日后,谢景行率轻骑百人,自建康出发,前往吴郡。一路上,百姓虽有观望,却未有敌意,可见陈景明治政有方,民心渐稳。
吴郡城外,谢景行遣人入城通报,不久后,城门缓缓开启,一名中年男子率众而出,正是吴郡太守陆文远。
“谢尚书。”陆文远拱手,“久闻大人忠义,今竟归顺赵军,不知是何缘由?”
谢景行神色平静:“陈大人有大志,天下归一,乃大势所趋。我谢某虽忠于旧主,却不愿百姓再受战火之苦。若吴郡愿归顺,陈大人必以礼相待,保全旧臣。”
陆文远沉默片刻,终是叹息:“若谢尚书皆愿归顺,我陆某又何苦孤守一城?”
说罢,他亲自引谢景行入城,设宴款待,次日便修书一封,遣使送往建康,正式归顺赵军。
陈景明接到归顺书,大喜,命人厚赏吴郡旧臣,并委任谢景行为江南安抚使,巡视各地,劝降旧部。
自此,江南诸郡纷纷归顺,陈景明声望日隆,天下归心。
然而,就在局势趋于稳定之时,一封密报自幽州传来,打破了陈景明的宁静。
“东瀛使节已至幽州,求见大人。”
陈景明接过密报,神色微变,随即沉声道:“命人好生款待,我即刻启程回幽州。”
王德问道:“大人,东瀛来意不明,是否需谨慎应对?”
陈景明点头:“东瀛自古与我朝多有往来,亦敌亦友。今其主动来访,必有图谋。我需亲自见他们一面,方知其真正目的。”
翌日,陈景明率亲卫启程,星夜兼程返回幽州。
幽州城内,东瀛使节已等候多日。此人名为藤原清信,乃东瀛摄政藤原家族之人,身份尊贵,言辞谦逊,却目光锐利,似藏锋芒。
陈景明接见藤原清信于帅府,设宴款待,席间谈及东瀛风土人情,两国旧事,言笑晏晏,仿佛宾至如归。
然而,酒过三巡,藤原清信忽然放下酒杯,正色道:“陈大人,我此次前来,并非只为叙旧。”
陈景明目光微敛:“哦?愿闻其详。”
藤原清信缓缓道:“我东瀛天皇陛下,久仰大人英名,知大人一统南北,天下归心,特遣我前来,愿与大人结盟,共谋大业。”
陈景明不动声色:“共谋大业?不知阁下所指,是何大业?”
藤原清信微微一笑:“自然是共图天下。”
陈景明眉头微皱:“阁下之意,是欲与我赵军联手,攻伐他国?”
藤原清信点头:“正是。我东瀛虽小,却兵精粮足,水师强盛。若能与大人联手,共取高句丽、百济,甚至更远之地,岂非霸业可成?”
陈景明沉默片刻,终是缓缓道:“阁下所言,确有道理。然我赵军初定天下,百姓尚需休养生息,不宜轻启战端。”
藤原清信却笑道:“大人所虑,我亦知之。然若待天下安定,他国亦必有所防备。不如趁此良机,先发制人,方可一统东亚。”
陈景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阁下所言,似有深意。”
藤原清信神色不变:“大人明察。我东瀛虽愿结盟,但也需大人表态。若大人愿与我东瀛结盟,我东瀛可提供战船百艘,水师五千,助大人征战四方。若大人不愿,我东瀛亦可另寻他主。”
此言一出,帐中众人皆变色。
陈景明却依旧神色平静,缓缓道:“阁下此言,是威胁我?”
藤原清信微笑:“不敢。只是告知大人,天下大势,非一人可独占。若大人不愿结盟,他日若东瀛与他国联手,恐怕对大人不利。”
陈景明目光微冷:“阁下倒是坦诚。”
藤原清信拱手道:“我东瀛向来敬重强者,今日见大人气度非凡,愿与大人共谋大业。若大人愿结盟,我东瀛必倾尽全力,助大人一统天下。”
陈景明沉吟良久,最终缓缓道:“阁下所言,我会慎重考虑。请阁下暂留幽州,待我商议之后,再作答复。”
藤原清信微微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送走藤原清信后,陈景明召集众将议事。
“东瀛之意,已昭然若揭。”王德沉声道,“他们欲借我军之力,扩张其势力,甚至可能意图染指中原。”
陈景明点头:“藤原清信所言虽有虚实,但我必须谨慎应对。若拒之,恐东瀛与他国联手,对我军不利;若应之,恐养虎为患。”
张仲道:“不如先与其虚与委蛇,拖延时日,待我军稳固天下,再图应对。”
陈景明思索片刻,终是点头:“好。便如此行事。”
翌日,陈景明召见藤原清信,道:“我愿与东瀛结盟,共谋大业。但眼下我军需休整,待来年春暖花开,再议出兵之事。”
藤原清信大喜:“大人英明!我即刻修书,回报天皇陛下。”
陈景明目送藤原清信离去,神色凝重。
“真正的对弈,才刚刚开始。”他低声喃喃,目光落在更远的海域??东瀛。
“东瀛……”他缓缓道,“那里,才是最终的棋局。”
陈景明送走藤原清信后,缓步回到帅府内堂,命人取来东瀛地图,铺于案上,独自凝视良久。幽州城外夜风呼啸,烛火摇曳,映得他神色晦暗不明。
王德悄然入内,低声问道:“大人,真要与东瀛结盟?”
陈景明缓缓摇头:“盟约只是权宜之计,我不会让东瀛染指中原。”
王德皱眉:“可藤原清信所言,未必全然虚妄。东瀛若真与高句丽、百济联手,对我军而言,确是一大隐患。”
陈景明目光沉静:“正因如此,我必须先发制人。”
王德一怔:“大人之意?”
陈景明缓缓道:“东瀛虽远在海外,却非不可图。若能先一步掌握其动向,甚至派遣密探潜入其国,便可知己知彼,掌握主动。”
王德沉吟片刻,道:“此事需谨慎行事。东瀛地形复杂,水路纵横,若贸然派遣大军,恐难以立足。”
陈景明点头:“我自有打算。”
翌日,陈景明召见谢景行。
谢景行入帐,神色平静:“属下谢景行,参见大人。”
陈景明示意他落座,道:“谢尚书,我有一事相托。”
谢景行微微一怔:“请大人吩咐。”
陈景明取出一封密信,递予他:“此信,乃我写给吴郡旧部陆文远的密令。我欲遣人潜入东瀛,探查其国政、军情、水道、港口,乃至藤原家族的底细。陆文远久居江南,通晓水道,亦与东瀛商贾往来频繁,或能寻得合适人选。”
谢景行接过密信,沉吟片刻,道:“属下愿亲自前往吴郡,面见陆文远,确保此事万无一失。”
陈景明微笑:“正合我意。”
谢景行起身拱手:“属下即刻启程。”
陈景明点头:“好。此行务必谨慎,不可惊动东瀛使节。”
谢景行离去后,王德低声问道:“大人真信他?”
陈景明淡淡道:“谢景行虽归顺,但心中仍有旧主。若他愿助我,便是真心归附;若他借机逃遁,亦无妨,我早已布下棋子。”
王德闻言,心中一凛,不再多言。
数日后,谢景行抵达吴郡,秘密会见陆文远。
“陆太守。”谢景行将密信交予他,“此乃陈大人亲笔所书,命你设法派遣密探前往东瀛,务必探明藤原家族动向。”
陆文远接过密信,沉吟片刻,道:“此事极为隐秘,若被东瀛察觉,恐遭不测。”
谢景行道:“正因如此,人选必须谨慎。我知你与东瀛商贾往来密切,可否寻得可靠之人?”
陆文远思索片刻,终是点头:“有一个人,或许可行。”
“哦?”谢景行目光微动,“是谁?”
陆文远低声道:“此人名为林远舟,原为东瀛浪人,后流亡至江南,精通东瀛语言、风俗,且曾为藤原家族效力,后因故叛逃。若能说服他,或许能成事。”
谢景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此人可信?”
陆文远苦笑:“他虽叛逃,但对东瀛仍怀有复杂之情。若以利诱之,或可成事。”
谢景行沉吟片刻,道:“好,我亲自见他。”
当夜,谢景行随陆文远前往城外一处隐秘宅院,见到了林远舟。
林远舟年约三旬,身形瘦削,目光锐利,言语间带着一股冷意。
“谢尚书。”他微微一笑,“久闻大人忠义,今竟归顺赵军,不知是何缘由?”
谢景行神色平静:“天下归一,大势所趋。若东瀛有意染指中原,我必竭尽所能,阻止其野心。”
林远舟冷笑:“大人可曾想过,若东瀛真与赵军联手,或许能一统天下?”
谢景行目光微冷:“若赵军与东瀛结盟,最终得益者,必是东瀛。我谢某虽归顺,却不愿见中原落入外族之手。”
林远舟沉默片刻,终是缓缓道:“我愿往。”
谢景行微微一怔:“你愿前往东瀛?”
林远舟点头:“我虽叛逃,却不愿见东瀛沦为野心家的棋子。若能助大人探明藤原家族动向,或许能阻止一场浩劫。”
谢景行深深看了他一眼,终是拱手:“多谢。”
数日后,林远舟乔装成东瀛商贾,自吴郡出海,潜往东瀛。
与此同时,幽州城内,陈景明已开始筹备应对东瀛的策略。
他召集众将,道:“东瀛虽远,却不可忽视。若藤原家族真有意染指中原,我军必须早作准备。”
王德道:“大人之意,是欲先发制人?”
陈景明点头:“正是。我欲在沿海设立水师,训练精锐,以防东瀛水军来袭。同时,派遣密探潜入东瀛,掌握其动向。”
张仲道:“大人英明。若东瀛真有异动,我军便可先发制人,将其扼杀于萌芽之中。”
陈景明目光沉静:“不错。真正的对弈,才刚刚开始。”
他缓缓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东瀛方向,心中已有决断。
“东瀛……”他低声喃喃,“那里,才是最终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