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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
一群手持武器，训练有素的士兵从帐篷外鱼贯而入。
然而整个帐篷里除了将军的尸体和垂落在地微微摇晃的电话听筒外，再无他物......
······
“哈啊——哈啊啊——我靠——”
“呜——白哥......好痛......”
集群意志的房间中，白震和苏乔捂着脑袋异常痛苦的在地上蛄蛹起来。
看得出来，他们第一次经历失去记忆找回这一过程。
第一次嘛......总归是有些痛的。
差不多过了一分钟，白震和苏乔才从痛苦中缓过来。
白震喘着粗气看向了沈默言：“老大......啊呸，沈默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游戏能让我们失去记忆！？”
沈默言朝着苏乔方向努努嘴：“比起这个，你不是更应该好奇另一件事吗？”
白震扭头一看，发现此时苏乔正在朝着门外方向蠕动。
听到这句话并感受到白震灼热的目光，苏乔停住了动作，哭丧着脸回头小声bb：“沈默言，你不遵守江湖道义啊！”
沈默言邪魅一笑，与苏子衿抱肩看戏。
白震眯起眼：“苏乔啊......”
“白哥~~”苏乔试图萌混过关。
谁料白震可不吃这一套，他冷哼一声，一身正气道：“少来！说！为什么要伪装成没头脑！”
苏乔可怜巴巴讪讪道：“这个......这个......”
“唉。”白震轻轻叹了口气：“谁派你来的？”
苏乔低下了头：“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
苏乔噘着嘴：“呜......我知道不管怎样都算是欺骗......但真的没有人派我来，白哥你要信我呀。”
“已经有过欺骗了，你还让我怎么信你？”白震淡淡道。
“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任何事！”苏乔涨红了脸：“我问心无愧！”
沈默言看不下去了，在一旁插嘴道：“他根本不在意这些，摆出这副态度只是在对你施压让你把真相全说出来而已，虚拟世界里挺聪明的，怎么回来又投入笨蛋人设上了？”
白震扭头不爽道：“这是我们的事儿！别瞎插嘴，老老实实看戏。”
“OKOK，是我逾矩了。”沈默言当即闭嘴不再多言。
白震重新看向苏乔，语气倒也放轻了一些：“你也的确很听话，况且没有察觉到你的异常是我的问题，但......就像沈默言说的那样，我想知道真相。”
然而苏乔却沉默了。
见状，白震微微蹙眉：“不能说么？”
苏乔摇摇头：“不是不能说，就是稍微有点......”她的俏脸稍稍有些发红：：“有点羞耻。”
“羞耻？”
苏乔揉搓着衣角，嗫嚅道：“其实我从小就是你的粉丝......”
白震人麻了：“哈？”
“等下！”苏子衿没绷住：“白震你多大了？”
“24。”
“苏乔呢？”
“19......”
“你俩就差了五岁吧！？怎么从小就是粉丝了！？”
苏乔解释道：“在我们世界，白哥是天才少年！”她看向白震，眸中闪着点点星光：“在深潜技术遍及之前，我们的游戏类型还是以终端载体为主的网游，那个时候白哥身披国旗为国出征，出道便拿下了世界亚军......”
白震淡淡打断道：“然后耻辱退役。”
“这并不耻辱！”苏乔猛然抬头：“在当时，国内的电竞环境本就很差，是你们那批人在这种低下的环境中一步步打入世界大赛，战胜了许多电竞强国，这才引得了国家的重视......”
“我们追求的并非是政治意义上的这些，我们追求的只是胜负。”白震自嘲一笑：“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
“白哥......”
白震摆了摆手打断苏乔的话：“好了，继续说下去吧，你是我的粉丝，又和欺骗我有什么联系？”
苏乔抿着嘴，缓缓道：“如果我表现的很聪明，你会把我当成平起平坐的队友，可我......只想近距离看到白哥你意气风发的样子。”
嗯，很标准的单推人心思。虽然有点怪，但却又莫名的合理。
不过显然，白震并没有接受这个解释。
他皱眉道：“就这样？”
苏乔小鸡啄米般点头：“就这样。”
白震气乐了：“你觉得我会信？”
苏乔愣住了：“啊？”
“就因为这个原因，你不惜选择跟我签订那种不平等的契约？”白震淡淡道：“大小姐，我有调查过你家里的情况。说白了，我只是个退役混吃等死只会玩游戏的屌丝，你若是想近距离看到我意气风发的样子，只需要用钱砸就可以了，我不相信凭你在虚拟世界里表现出来的智力会想不到这一点。”
“这不一样！”苏乔握紧拳头低喝道：“你明明知道的，这不一样！”
她猛然起身来到白震面前，捏着他的肩膀，眼圈微红道：“白哥，我不想看到那样子的你......你为什么要如此作践自己？你可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沈默言跟苏子衿此时已经远离了战场，将舞台交给两人，就连集群意志的全息投影都黯淡了几分，以免成为电灯泡。
沈默言小声道：“好燃啊......”
苏子衿抿着嘴同样小声道：“是呀是呀。”
白震与苏乔视线相交不到一秒，便移开了目光：“都说了，我现在只是个混吃等死的屌丝，你虽然年纪小，但也过了中二的时期了，不要这么幼稚。”
苏乔咬着嘴唇：“白哥，这不是幼不幼稚的事情，你听过一句话么？年少时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否则余生都无法安宁度过。”
白震无奈道：“我打比赛的那年也才18岁，那个时候你也不过13岁而已......”
苏乔径直打断白震施法前摇：“白月光的杀伤力可不只对你们男人有效！”
苏子衿怼了怼沈默言，凑到他耳边道：“这个话题是不是有点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沈默言点了点头：“大小姐+恋爱脑+早恋+废材男主......有日轻那味儿了。”
“说起来......是不是你们男人更好烂掉的白月光这一口？”
“你们女人不是？”
“反正我不好这口，看上去苏乔也不好。”
沈默言想了想：“嗯......可能对于男人而言，烂掉的白月光更便宜？”
苏子衿疑惑道：“这是什么理解？”
“多的不能说，牵扯的太多，你把握不住。”沈默言淡淡道：“就单说几个关键词，彩礼、一次、一夜......”
还未等沈默言说完，苏子衿就懂了：“靠！龌龊！”
“靠！你个秒懂的人还好意思说我龌龊！？”
苏乔终于忍不住了，朝着沈默言和苏子衿怒道：“你俩够了！不要打断我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情绪啊！”
沈默言惊了：“嚯！你也懂啊？”
“......”
白震突然龇牙咧嘴起来：“诶诶诶！苏乔苏乔......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你还捏着我肩膀呢！疼疼疼疼......”
苏乔深吸一口气，放松手劲，转而柔声道：“白哥，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这个我信，凭你的身份想害我也根本用不着这么处心积虑。”
“那......我以后还可以跟你继续组队吗？”苏乔小心翼翼的问道。
看着苏乔这副模样，白震却是有些心疼。但心疼归心疼，他却深吸一口气，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能，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以前我只是略微猜测，但现在已经确认了我们的定位稍显冲突，你值得更好的队友。”
“没有比白哥你更好的队友了！”
“其实有的，光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个。”白震掰着手指数起来：“任少磊、苏新宁......”
苏乔打断道：“他们的排名都在你之下！”
“有些东西不能光看排名的。”白震叹了口气：“我并不是最适配你的队友，跟我组队你无法获得任何指挥权，反而只能发挥你的战斗天赋......但跟他们组队才能完完全全将你另一半实力——智慧所充分发挥。”
“除了你，我不想跟任何人组队。”
“可你也应该知道，我想要的并非是队友，而是工具人罢了。”
“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继续当你的工具人不行吗？”
白震摇摇头：“你可以当没发生过，但我不行。”
“为什么？”
“因为他自卑。”沈默言平淡的声音插入进来，“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无法理解这种情绪？”
苏乔的眼中满是迷茫。
沈默言抓了抓头，看向苏子衿：“你们大小姐对于这种情绪都很难理解吗？”
苏子衿不置可否的摊了摊手：“反正我稍微能理解一点。”
“我就直说了，不然你们俩不一定要磨叽到什么时候。”沈默言朝着苏乔直截了当道：“在之前，即使白震知道你的身份，但由于你的智力‘不足’，所以他认为自己还有能胜过你的地方。而现在，你的智力与他无异，战斗经验比他充足，再加上家境也好......他认为自己没有一处能配得上你。”
白震苦笑道：“你就一定要这么硬生生的剥开我那脆弱不堪的内心吗？”
“主要还是这种烂俗剧情看的有点烦了，没有反转属实无趣。”沈默言耸耸肩：“所以说，苏乔你懂了吗？这不是你在不在乎的问题，而是白震他愿不愿意的事。”
男人，无论表现的多么自信，多么不正经。可一旦遇见某些在心中占据了重要地位的人的时候，总会不可避免的进行对比，从而产生无法抹除的自卑之情。
饶是沈默言这种人，在跟苏子衿在一起的时候，都会不由得感到些许自卑，更何况是普通人白震了。
当然这种想法普遍来说也可以被称之为......大男子主义。
而女人在这一点上就截然不同，她们只会为对方感到骄傲，从而莫名的对喜欢上对方的自己产生骄傲......
“这场游戏结束之后，我们就不要再组队了。”随着白震最后这一句话盖棺定论，两人的狗血剧情算是告一段落。
随后白震重新将目光投向沈默言：“戏也看完了，你也该解释解释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集群意志也是重新亮起光芒：“你的问题我们应该都回答完毕了，该你为我们解惑了。”
沈默言点了点头，牵着苏子衿的手重回房间中央：“当然当然，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守信的......那么就从头说起吧......”
······
在沈默言开始陈述的十分钟后，塔纳托斯径直起身道：“你们继续，我不想也不敢再继续听这些东西。”说罢他便离开房间去找门口的比安卡了。
之后的半个小时，白震的面色越来越凝重，而苏乔也从一开始被白震拒绝的沮丧中脱离，转而沉思起来。
唯有集群意志的表情始终保持着淡然不变。
最终，当沈默言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后，场上陷入了长达五分钟的寂静。
“呼——”不知过了多久，白震却是率先呼出了一口气：“你们的身份倒是够顶的啊。”
“哦？”沈默言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就这种反应吗？”
“怎么？你难道想看我一副世界观崩塌，道心破碎的样子吗？”
“那倒不至于......”
白震饶有深意的看着沈默言道：“希望你之后不会把我的世界糟践的太惨。”说罢他也没等沈默言说什么，直接对着集群意志道：“麻烦快些开启初号机的前置剧情吧。”
集群意志赞许的点了点头：“你也很不错，面对此等情报，依旧能如常面对。”
白震耸耸肩：“我只是习惯性开摆而已，说白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跟我这种屌丝没什么太大关系，我只要玩好自己的游戏就行了。”
“如果你就是那个高个子呢？”
白震哈哈大笑起来：“你可真会开玩笑呢......闲话少说，我已经迫不及待集齐全成就了！”
沈默言一眼就看出来了白震的想法，他在逃避。
面对苏乔的感情，他选择逃避，而现在面对这种几乎称得上明示的话，他依旧选择了逃避。
但是啊......白震，有些东西你是逃不掉的。沈默言在内心叹了口气，在清楚了世界观之后，你自己其实也清楚的很。
你是‘主角’。
不是虚拟世界的主角，也不是DLC世界的主角，但却是你所在的‘现实’世界的主角。
而我，或许会成为毁灭你的世界的反派。
如果你继续保持现在这种状态，我会赢的很轻松。
但那样的话，就太无聊了不是吗？
沈默言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白震，我会逼着你成为主角的，希望你......不要让我跟苏子衿感到无聊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