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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徐明月坐在病床上看着电视机里的娱乐频道。
今天她熟悉的小护士大概又是轮休，另一个年轻些的护士紧张地给她端来餐盘，放上桌子的时候还险些把杯子碰翻。
“徐女士、对、对不起！”护士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床边桌，偷看着她的脸色。
“没事，放在那里吧，方护士今天不在？”徐明月拿起每日必备的营养粥，闻着红枣山药混合牛肉粉的味道，皱了下眉头。
“啊，您说的是书玉姐吧？她、她今天和我换班了，下午就过来。”这个护士瘦瘦小小的，眼神闪烁，“她呀，估计是又忙着她家爱豆的事情去了，护士长因为这个不知道说了她多少次呢。”
护士说完，笔直地站在床边等她用餐。
徐明月笑了笑：“不用这样，我吃完按铃。”
护士往门口走去，好像有点依依不舍，出门前转了转眼珠，又笑着地说了一句：“徐女士，我叫陈小莓，我特别喜欢您演的徐美美，最后她放弃一切追随男主角那个片段，真是让我终身难忘。”
徐明月楞了一下，抿了一口营养粥又抬头看了看她：“多谢你了。”
护士扶着门框，将准备已久的话脱口而出：“我觉得您演技特别好，书玉姐让我们都给她爱豆投票，可我还是给您投票了。还有您送给书玉姐那个新手机，我们站里的姐妹们都很羡慕呢。”
徐明月歪着脑袋说：“是吗？我在电影里的角色叫苏至美。那个手机，是我经纪人赔偿给方护士的，不是送的。”
唉，或许是七年前的电影片源不太好找到，这个护士从网上看了段乱七八糟的解说就过来讨好她了。
看着护士落荒而逃的样子，徐明月都替她尴尬。
她看了眼餐盘，捡了个牛角面包慢条斯理咬了起来。
娱乐新闻里响起了一段熟悉的音乐声，徐明月抬起头，看到她自己的那段vlog出现在屏幕里。
节目把aico候选人的参赛作品轮番展示了一遍，然后开始播报目前的投票情况。
到了第三天，宋之英排名还在首位，她的票数从第一天下午开始迅速增长，目前已经攀升到了10万票。
徐明月屈居第二，票数7万。
松井佑美目前拥有5万票，而suwan还维持在2万票。
“我预测，最后的亚军争夺可能是在cj两国艺人之间产生，如果其他粉丝不认可，请不要骂我，给自己的爱豆拉票就对了！”
主持人调侃着徐明月和松井佑美，然后开始分析起来。
“这次宋之英的粉丝群体可能采取了某种策略，票数增长非常不稳定，让我们第一天就为她捏了一把汗，好在她家粉丝群体庞大，轻而易举追了上来！另外，suwan的粉丝和她本人一样的低调，我现在还没看到她在线下的场合出现过…”
徐明月想着，这次宋之英的粉丝们大概会失望了，剩下的几天发现后援会什么行动都没有的话，她们会疯狂买票吗？
谢肖冬会用季文山给的号来反击吗？
而她自己，真的能从这场闹剧中得利吗？
主持人也在说着：“很遗憾宋之英本人和后援会从投票当天开始就不见行踪，现在微博上已经开始出现了粉丝们的召唤声。是神秘战略还是另有隐情？大家众说纷纭。如果到投票结束时后援会还是安如鸡，那么排在后面的几位是否能出现奇迹呢？让我们拭目以待！本台记者持续跟踪报道…”
徐明月拿起遥控器，转到动画频道。
上午九点半，刚才那个跑掉的小护士又敲门进来了。
“徐女士，您十点钟有个预约检查，在第五检查室，我带您上去吧。”
“不用了，我认识，你去忙吧。”徐明月觉得这个小姑娘心思太多，远不如方护士那般直爽可爱，她并不想多接触。
徐明月迈进门诊楼四层的第五检查室，张教授正在门口等她。
“徐女士，怎么一个人过来了，护士呢？”
“我昨天来过这层，就直接过来了。”
“抱歉，我们医院有规定，不能由医生单独给病患做检查，我去通知护士过来吧。”
徐明月并不愿意让刚才那个护士听到她的隐私，正想着怎么拒绝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楼梯处响起。
“我跟她进去吧。”
“你怎么又来了？我今天能出院了吗？”徐明月扭头就看到谢肖冬。
谢肖冬耸了耸肩，“能不能出院我说了不算，我来监督你做检查，谁知道这大夫会不会问到什么不该问的。”
“好，你们跟我进来吧。”张教授没有露出一丝不愉快。
检查室里挂着厚厚的窗帘，不太明亮。
徐明月一进屋就闻到了浓郁香薰和消毒水的混合味道。
张教授拿着一个文件夹，对她温和地说：“请坐，你需要放松下来，我这边有一些简单的问题，你按照自己的真实想法回答就可以。”
谢肖冬靠墙站着。
徐明月坐在沙发椅上，听着音响里传出柔美的琴声，她慢慢放松，大夫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曾经遭遇过危及生命的事件，或者严重的创伤吗？”
“你近一个月的睡眠状态怎么样？”
“你会经常回忆，或者梦到发生过的事件吗？频率是多少？”
“再想起这件事情，会让你感到伤心和难过吗？”
“你有没有觉得身边的人很陌生？”
徐明月轻声作答。
“你出现的症状正在会影响你的工作和生活吗？”
听到这个问题，徐明月咬着嘴唇果断摇头。
大夫又问了几个问题，将音乐停止，然后和徐明月说：“徐小姐，谢谢你的配合，麻烦你到外面稍等几分钟。”
徐明月打开门要往外走，谢肖冬跟在她身后。
“经纪人请留步。”
“哦。”
徐明月站在门外，琢磨着刚才的问话，自己回答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她忍不住贴近门口，单耳对着检查室的木门，隐约听到屋内传来的声音。
“那么您觉得呢？”这是大夫的声音。
“我觉得不行。”这是谢肖冬的声音。
徐明月深深吸了一口气，怎么回事，自己又被冬哥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