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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秀珠淡淡开口,“我是陈秀珠跟我是不是骗子这根本就是两件事,谁规定我不能拜云虚道长做师傅的。”
“夫人,您看到了吧,她已经承认了,她就是个骗子。”刘妈妈立马开口说道。
陈秀珠没理她,而是看向李夫人,“夫人要是觉得我们是骗子,大可以立刻让人把我们抓起来,只不过这样的话,你恐怕这辈子都别想有孩子了。”
李夫人心里像是被一把刀插上一样疼,脸色比刚才还难看,气的浑身抽搐,刘妈妈见状从地上跳起来,指着陈秀珠骂道,“你算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大的胆子,敢在尚书夫人面前大放厥词。”
“夫人不信拉倒,反正我话说到这里,你要是相信这个老婆子,那就把我们抓起来,只是以后不要后悔就行了。”陈秀珠说罢直接不去看她,一副悉听尊便的表情。
李夫人脸色变幻莫测,不得不说陈秀珠这话直接抓住了她的软肋,孩子就是她最大的痛处。
“你真的有办法让我怀上孩子?”
陈秀珠看了她一眼,“让你怀上孩子是你丈夫的事情,我可没办法。”
见李夫人要冷脸,她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为什么怀不上孩子。”
“夫人!别听她胡说八道,您赶紧下令把他们抓起来交到官府处置吧。”刘妈妈急切地说道。
若说别的事情,李夫人或许还能仔细想想,但此事不同其他,对李夫人来讲,孩子是她最在意的一件事,就算陈秀珠说的是假话,她也要听听。
“你说,要是敢说一句假话,我立刻就要了你的命。”李夫人脸色冷寒,眉头紧蹙。
陈秀珠看了眼屋内的丫鬟们,“我们去内室吧,我单独跟你说。”
李夫人看了她一眼,起身往内室走,陈秀珠自然跟上,刘妈妈气得要命,但李夫人已然开口,她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恨恨的跺了跺脚。
进了内室,李夫人冷声问道,“你说吧,到底我为什么一直不曾有孕。”
“不是不曾有,是曾经有过,但是孩子没保住不是吗?”陈秀珠淡淡说道。
李夫人勃然变色,震惊的看向她,“你怎么知道的?”
当初成亲的头年,她是有过一胎的,但不过几个月,孩子就没了,她心痛不已,只当是自己头胎没经验所以没照顾好孩子。
这件事终归不是什么好事,李尚书下令不许再提起,所以知道的人很少,她是怎么知道的?
陈秀珠心想,她当然是看书的时候知道的,面色淡淡开口,“夫人那一胎之所以没保住,其实是有原因的。”
李夫人神色一紧,她当年也怀疑过是不是有人动过手脚,可是不管是吃的用的,她都一一查过,全都没有问题,所以才只能认为是自己的原因。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害你,在你身边放置了避孕的东西,你第一个孩子也是因此没有的。”
“这不可能!”李夫人立刻辩驳,“我身边所有的东西都检查过,不可能有你说的那种东西!”
“你确定所有的东西都检查过?”陈秀珠笑了笑。
李夫人眉头皱的更紧,“我当然确定。”
“不见得吧,你那串红玛瑙的手串,也检查过?”陈秀珠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手腕上,那上面就挂着一串红玛瑙的手串。
血红的红玛瑙,一看就不是普通货色,这是贡品,皇帝上次给李家,新婚之夜,李尚书亲自送给李夫人的礼物,她一向视若珍宝,几乎日日不离身,从不曾摘下。
“你怀疑这个有问题?”李夫人一愣,几乎是立刻就摇头,“这绝不可能,这东西是我丈夫所赠,难不成你觉得他会害我?”
“李尚书不可能害你,但是这个手串交给你之前,其实它给过别人。”陈秀珠看着李夫人难看的脸色,摇摇头。
李夫人是继室,她进门之前,府中的妾室已经有三个,甚至有一个跟着李尚书有十几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婢女后来纳为妾室。
李尚书跟那个妾室感情不浅,长女和长子都是那个妾室所出,便可见地位有多不一样。
当初李尚书得到那串玛瑙手串,便给了妾,妾带了几日,据说是听说东西贵重,便去找了李尚书,表示如此贵重的东西不能收,尤其还在新主母即将嫁进来的时候,更不能收,甚至还主动提出让李尚书将手串给新夫人。
所以这个手串就被李尚书随手给了李夫人。
看着李夫人惊疑不定的脸色,陈秀珠继续说道,“这珠子有一颗并不是玛瑙,而是跟玛瑙很像的东西,它本一种果子的内核,却有让人不孕的功效。你整天带着手串,长此以往肯定会伤害身体,所以才会不孕。”
李夫人将手串取下来,仔细盯着它看,果真看到一颗跟其他不同的珠子,脸色大变,“你说的是真的?”
陈秀珠走过去,伸手拿过她的手串,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对着那颗珠子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珠子碎开,屋内立刻有股香气弥漫出来。
玛瑙的硬度,一个茶杯是不可能砸碎的,而且玛瑙也没有这么浓烈的香味,其实不用陈秀珠再说,李夫人也已经相信了。
她身上带了这么多年的东西,竟然有问题,她不能相信,“你说,这手串之前给过谁?”
“夫人还是想想,谁最不希望你生下儿子,那就是谁。”
这问题并不难想,整个李家,最不希望她生下嫡子的只有一个人,田姨娘。
李家的庶长子和庶长女都是她所出,在没有嫡子之前,庶长子就是李家最尊贵的存在,可一旦有了嫡子,那庶长子的地位就不稳了。
田氏有理由也有动机这么做,而且她是从小伺候李尚书的丫鬟,情分不同寻常,即便如今年老色衰,但每个月李尚书还是会有几天去她的房中,给足了她体面。
如果说当年这个手串之前给过其他人,那也只能是田氏。
“那个贱人!”李夫人伸手狠狠的拍着桌子,“我竟不曾想到,竟然会是她。”
田氏一向低调,这么多年也不曾有过什么违逆她的举动,而且事事以她为尊,甚至还说过,把自己的儿子放到李夫人膝下养。
这样一个在府中人人都知道的老实人,没想到竟然存了这般狡诈的心思。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上次撺掇夫人将二小姐交给人贩子卖掉的人也是她吧。”
李夫人下意识点头,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一脸愕然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陈秀珠说道,“二小姐是先夫人的女儿,也是府中唯一的嫡女,如果她出了事,李家就只剩下庶出的孩子们。庶长子的身份不用说,只要没有嫡子,不出意外就没有人能撼动他的地位,而庶长女又养在李夫人膝下,将来等同于嫡女。”
这话越说李夫人脸色越是难看,到最后已经气的浑身发抖,怪不得田氏一直催促她早点把大小姐正式留在身边教养。
她一直觉得田氏善解人意,看她没有孩子,这才如此为她着想,而且大小姐跟二小姐不一样,那孩子跟她亲近的很,也会讨她欢心,她其实也有几分喜欢。
但是现在她只觉得浑身发冷,气的要命,恨不得现在就去把田氏叫来审问一番。
“这些事情夫人自己知道就算了,没有证据的事情还是不要随便说出来,不然非但不能除掉敌人,反倒让自己陷入困境。”
李夫人深吸一口气,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再度抬头看向陈秀珠,“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些事情你如何知晓?”
“我是云虚道长的关门弟子啊。”陈秀珠神秘一笑,“这些事情都是我算出来的。”
李夫人直觉不相信她的话,可这种隐秘之事,除了这个解释,她真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知道,“你真的是算出来的?”
陈秀珠点头,“当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算的,薇薇之前被我所救,在我身边待了几个月,跟我也有些情分在,所以我才破例帮她算了下命数。至于李夫人这事,我是顺道算出来的,本来我是不准备多管闲事,但此事关系到薇薇,我想还是应该跟李夫人说一下。你是继室,先夫人跟你无冤无仇,你没道理对一个小孩子抱着那么深的敌意。”
李夫人一时没有再开口,而是在想陈秀珠话里的意思,的确她跟死去那位李夫人无冤无仇,对她的女儿也没有仇怨。
府中孩子也不是只有她一个,她其实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想过把那个孩子怎么样,是田氏时不时在她耳边说起那个孩子,让她一点点生出厌恶。把人卖给人贩子,最开始也不是她的主意,是田氏说小孩子要好好教训一下,她才让田氏去做,但没想到事情出了意外,后来她索性将错就错,反正是个碍眼的,丢了更好。
从始至终,她都没怀疑过田氏的动机,这会想起来,她才发觉自己真是太傻了,竟然被人耍得团团转,浑然不知成了别人手中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