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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
陈秀珠听到谢大人说要带她去马场玩,又是惊讶又是惊喜,“我也可以去骑马吗?”
不怪她好奇,而是骑马一般都是男人的运动,女子骑马还是少数,而马场都是为男人们服务的地方,所以听到谢大人要带她去马场让她跟惊讶。
“你不想去的话就算了。”谢大人说道。
“想想想,我想去。”陈秀珠立马拉着他的袖子,“那用不用我准备什么,比方说骑马服或者马靴什么的?”
谢大人好笑,“骑个马而已,你准备那些东西干什么?到时候换身男装就行了。”
女扮男装啊——
陈秀珠觉得好玩极了,她还没有女扮男装去马场玩过呢,听说这事就有点坐不住,一直拉着谢大人问东问西,“我要是不会骑马,去了会不会丢人?”
“你还怕丢人?”谢大人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一把,“我以为在你这里根本就没有丢人这个说法。”
陈秀珠听出来了,这是拐着弯的说她脸皮厚。
“我偶尔脸皮厚,平时还是要脸的一个人。”陈秀珠不知道自己怎么给了谢大人这么一个印象,不过她觉得这事吧,其实主要是误会。
“你要脸?”谢大人捏着她脸的力气加大一点,“这我可真没看出来。”
陈秀珠气的腮帮子都圆了一圈,瞪着谢大人,“你少看不起人。”
谢大人笑得更开心了。
陈秀珠觉得谢大人这个人平时还挺好的,就是偶尔有些喜欢捉弄人,或者说喜欢嘲笑捉弄她。
不过她懒得计较,想着过几天要去马场就觉得心情愉快。
谢大人看着陈秀珠也觉得心情愉快,她这个人就是有让人心情愉快的本事,虽然大多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
陈秀珠没骑过马,所以还是有些紧张的,不知道古代的马场是什么样子的。
谢大人在前面走,她跟在后面屁颠屁颠的,因扮作男装,身量又偏瘦小,所以旁人看起来就像是跟着个小书童一样。
所谓的马场,就是在一片空地上,用围墙围起来的一个地方,里面有跑道,可以骑着马在里面奔跑。
周围一圈是看台,可供其他人观看。
地方很大,来的时候人也很多,此刻场中有人正在比赛,陈秀珠看过去,两个骑马的身影从面前一闪而过,速度快的要飞起,她看着都觉得心惊胆战,想着自己要是骑在马背上,还不被吓得魂都没了。
谢大人看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给她讲解马场这边该怎么玩,“首先要选一匹自己的马。”
“我可以选吗?”
陈秀珠眼睛亮晶晶的,谢大人朝她看了眼,笑道,“当然,一会我们就可以去选,以后她就是你的马了,马场这边会有专人帮忙照顾,以后你想骑马的时候,就可以直接来马场。”
“那我们快去选。”
陈秀珠有些迫不及待,她还没拥有过属于自己的一匹马,颇有些兴奋,谢大人原本想带她看会场上比赛,但见她这么着急的样子,便同她先去后面选马。
后面的马房有很多的马匹,有认主的,也有没认主的,每匹马上面都有编号,有小厮给他们领路,顺便给他们介绍一下这里的马匹。
陈秀珠不懂马,也不知道怎么选好,她一路跟着谢大人,最后成功挑花眼了,还是谢大人给她挑了一匹温顺的小母马。
“你可以给它取个名字。”
谢大人拍了拍马背,小母马立刻欢快的叫了一声,陈秀珠一开始不敢碰,最后还是仗着谢大人在场,这才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下。
“叫小花吧。”陈秀珠不大会取名字,属于取名难那种人,看她取的名字就知道,基本上她嘴里的名字,都是小花,大花,小白,大白,小黑,大黑诸如此类类似的。
谢大人叹了口气,果然取的名字这么的朴实无华,不过既然是她的马,谢大人也没帮她改名字,“你试试叫它一声,看它回不回应你。”
陈秀珠躲在谢大人身后,朝着小母马喊了一声,“小花。”
小母马像是听懂了一样,立刻朝她叫了一声,陈秀珠惊讶的眼睛都睁大了一圈,“它还真的回应我了。”
谢大人心想,可能小母马也觉得小花这个名字太土了,所以在拒绝也不一定。
不过,不管怎么样,小花这个名字就定了下来。
马场的人将名字记录下来,准备稍后定制马牌,这样便算是认主了,以后小花就是她的马了。
陈秀珠兴奋劲没过,一直在小花边上看来看去,大着胆子伸手摸摸它,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小心翼翼地,生怕马突然飞起一脚给她踢飞了。
但小母马很温驯,她伸手摸它的时候,它就安安静静的站着,谢大人教陈秀珠拿着草喂它,“这样可以拉近你们之间的关系。”
陈秀珠像模像样的喂了,而后又紧张不已的样子收回手。
捂着胸口一副吓得不清的样子。
第一次喂草是谢大人把着她的手喂的,第二次她自己试探着喂,等到第三次的时候,就渐渐不那么害怕了。
她开始打着胆子摸了摸小花的头,听到它回应的叫了声,心里觉得又是高兴又是激动。
“一会你骑它出去溜两圈,你们熟悉熟悉就好了。”谢大人看她如此喜欢的样子,便知道今天带她来这里没带错。
陈秀珠急忙去问谢大人骑马的注意事项,“等会我教你,这个很容易。”
他们正在交谈,马场的小厮来传话,说是前面的比赛开始了,问他们要不要过去观看。
“前面还有比赛吗?”
“今天是三个月一次的马场比赛的日子。”谢大人解释了一句,带着陈秀珠来到了前面。
以他的身份,马场的人都认识他,所以也不用自己找位置,早就有人将位置准备好了,是绝佳的观赏之处,能够清楚地看到下面马场的情况。
坐下又听说,除了观看比赛,还可以下注。
跟谢大人坐在一个屋里的还有几个年轻人,他们看样子很熟,陈秀珠不用问都知道,应该都是京城里的世家公子们。
谢大人刚坐下,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准备下注了。
公子甲说道,“我觉得二号能赢,今天二号的状态一直不错,而且最近几场比赛表现得也都很出色,这次很有希望夺得第一。”
公子乙分析道,“我倒是看好六号,六号之前受了伤歇了一段时间,这次恢复过来的第一场比赛,我看它的状态已经恢复到了之前。”
公子丙摇头,“你们都错了,我看还是三号能赢,你们看看它的那个精神头,比其他马都要好不少。”
总之各人有各人的见解,他们见谢大人没开口便问道,“谢兄,你觉得那匹马能赢?”
谢瑞随便看了眼场上,转头去问陈秀珠,“你选一个。”
陈秀珠哪懂这些,她对马根本就是一窍不通,但谢大人既然让她选,她想了下随便指了一匹,“十二号吧。”
话音落下,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隔了会爆发出大小声,陈秀珠被笑得一头误会,不明白他们好端端突然笑什么。
最后还是公子甲给她解释了一下,“这里面任何一匹马都有可能赢,唯独十二号,它是最不可能的!”
公子乙接话,“因为十二号以前受过伤,它的一条腿是瘸的,这样的马根本就跑不赢。”
陈秀珠根本不懂这些,她只是刚才随便看了眼,觉得十二号的这匹马虽然看着瘦小,但是跟其他的马相比,有种不一样的感觉,所以就选了它。
“谢兄,你要不重新选一匹吧。”有人开口说道。
谢大人看了眼陈秀珠,开口道,“就十二号吧。”
陈秀珠一怔,有些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谢大人,没想到它会赞成自己的选择,要知道别人斗说十二号不能赢了,他却还是选择了。
当然不是谢大人想输钱,而是他如果这时候换了其他的马,就等于让陈秀珠没了面子,所以他才这么做的。
说实话,陈秀珠心里是有几分感动的,但也就是几分而已。
各人都下注完成,场上的比赛也正式开始。
三声鼓响结束,十一匹马像是离弦的箭一样笔直的窜了出去。唯有一匹马落后了许多,拖着瘸腿艰难的在后面奔跑着。
因动作很是滑稽,惹来周围一阵阵的哄笑。
转眼间其他马甩下它快到一圈的距离。
比赛一共是围着跑到跑十圈,最先跑到地方的马就是今天的胜利者。
这可是陈秀珠选的马,她听到别人这么笑话它,自己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当那匹马路过看台的时候,其他人更是笑得肚子都疼了。
陈秀珠站在看台边上,很清楚的看到那匹马奔跑起来有多艰难,但它还是在努力的奔跑着,她心里有些不忍心,于是扯着嗓子给它加油。
“小黑,快点跑!我相信你可以的!”
她这一嗓子喊出去,屋内看热闹的人笑得更大声,都朝着谢大人看过去问他哪里找来的这么有意思的小厮。
陈秀珠懒得理会他们,继续给小黑加油。
小黑好像是听出来有人给它加油,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陈秀珠相信这匹马有灵性,好像听懂了她的鼓励。
“加油!小黑加油!”
陈秀珠喊道。
但她的鼓励看起来没什么用,小黑跑第二圈的时候,其他马已经开始跑第三圈了,整整落它一整圈,这么大的距离想要追上机会是不可能的。
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还会逐渐拉大。
但陈秀珠并没有放弃,每一次小黑跑到她边上的时候,她都很大声的给它鼓励,喊到最后嗓子都哑了。
谢大人无哭笑不得,赛马而已,大家都是玩个乐呵,这点小钱,输赢有什么重要的。
也就陈秀珠这么在意,还去给一匹马鼓劲,也要那匹马能听得懂才行。
他心里觉得陈秀珠傻透了,但还是开口叫她回来,给她倒了杯凉茶,“喝点茶润润喉一会再接着喊,要不嗓子受不了。”
陈秀珠没理会谢大人话音里的笑,她咕咚咕咚灌了两杯凉茶,估摸着小黑又要跑过来了,急忙跑去继续给它加油。
现在打头的马已经跑到第六圈了,而小黑只跑到第三圈,落后距离很大。
眼看着小黑慢悠悠的以奇特的姿势跑来,陈秀珠挥手给它加油,“小黑,不要放弃,能跑到最后你就是好样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鼓励起到了作用,陈秀珠发现小黑好像很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用鼻孔发出个声音。
接下来的事情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前面的马越跑越出现疲惫状态,后面每一圈速度都在减慢,但小黑马却不断在加速,而且还越来越快。
眼看着跟第一匹马的距离只剩下一圈半了,第一那匹马已经跑到第八圈。
小黑又加速了,最后在第九圈的时候追平。
在之后整个马场就看到一匹黑马迈着奇异的步伐,跑到了终点。
不仅是周围的观看者惊呆了,就连马场的人都震惊了,一旁负责记录的小厮见状啧啧称奇,“十二号以前是战马,后来受伤退下来才被送到我们马场,但它从来了我们马场就没跑这么快过,我们也不知道它竟然这么厉害。”
小黑赢了,也就意味着刚才的下注陈秀珠赢了。
今天的赔率来讲,整个马场也就两个人下注十二号,陈秀珠和另外一个客人,今天赢得的钱,两个人平分。
因为是爆冷,所以陈秀珠这一把分到的钱,就有两千两之多。
虽然在场的人都在说不在意输赢,但真的看到有人一下就赢了两千两,还是忍不住眼冒酸水。
这一场结束,所有的赛马都被牵下去休息了。
另外又有一匹马被牵了上来,新一轮的下注又开始了。
刚才输的人心里不服气,暗暗打算要在下一把赢回来。
屋内的公子甲乙丙丁们各自下注,最后又去问谢大人的意思,谢大人还是让陈秀珠去选择。
陈秀珠想了下,“那就还是十二号吧。”
闻言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的样子,还选十二号,难不成真的以为选十二号就能必赢吗?
怎么可能!
第二批的十二号,是个瘦弱的马,因为原本的十二号突然身体不舒服,所以它被临时拉来充数的,这匹马有些体质不良。
一旁负责记录的小厮也不由得摇头,选这个马是不可能赢得,但他当然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只默默站在一旁记录。
这一次的出发点就在他们看台的前面,陈秀珠探出身,朝着十二号小红马摆摆手,“小红,加油啊!你要像小黑一样争气。”
其他人都默然了,黑马就小黑,红马就小红,要是个小白马是不是就得叫小白。
取名字都这么随意的吗?
陈秀珠跟小红挥手,小红似乎不为所动,眼珠子都没往这边看一眼。
陈秀珠倒不是指望他能赢,今天已经赢了两千两了,这一局下注也不过一百两,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根本就不心疼。
她单纯就是想给小红马加加油,因为它看起来身体特别虚弱的样子,可能是营养不良。
比赛正式开始之后,果不其然,没有任何悬念的,十二号小红马落后了,陈秀珠还是坚持给它加油打气。
这一天注定要在马场的历史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因为让人震惊的事情又发生了,那匹病怏怏的小红马因为陈秀珠的呐喊,突然就振作了起来。
那速度快的跟一阵风一样,把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十圈跑完,其它马才跑到第八圈。
就这么毫无人性的赢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这一次连负责记录的小厮脸色都变了变,刚才那匹马表现好虽然很惊讶但还在情理之中,毕竟人家以前是战马。
但是这匹小红马并不是,它从被送到马场就病怏怏的,平时跑个一圈都累的一直喘气,今天要部署马场的马匹不够用,也不会把它拉出来充数。
马场老板都决定过阵子把它给卖了的,没想到今天就出了这么一件事,这匹马跑起来跟一阵风一样,这也太吓人了。
陈秀珠回过头的时候,屋里人看着她的表情都变了,她发誓真的就是随便选的。
一连赢了两场,第二场下注十二号的只有陈秀珠这边一个人,所以也就是说,她大赚了一笔,粗略估计了一下,着一场下来,能分到四千多两银子。
“这位兄弟,你到底怎么看出来那匹马能赢得?”终于有人绷不住,准备打听下她的获胜之道。
陈秀珠要是说瞎猜的,估计他们能打她,所以她随便编了个理由,“我是看他们的骨相,这两匹马乍一看虽然不如其他的马匹,但你们要是仔细看就能发现,他们的眼神透露出跟其它马不一样的坚定之色,我就是通过这一点确定他们不是一般的马。”
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听着挺高深的,但仔细想想根本就没听出来什么有用的内容。
“什么是骨相?”
“人有骨相,马也有,俗话说美人在骨不在皮,皮囊的好坏只是肤浅的,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只有看到了本质的好坏,才能判断一匹马的好坏。”
陈秀珠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基本上都是在谢大人那里练出来的,她有些心虚的看了眼一旁默默喝茶的谢大人,见他眉目不动,也不知道信没信她这番说辞。
应该是没信。
但不妨碍其他人真的信了,陈秀珠一番话说下来,大家都觉得她高深莫测,对她不由得敬佩起来。
陈秀珠忽悠人大概是骨子里随了陈二大爷,他们陈家是祖传的忽悠,而且还容易上瘾那种,见这几个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陈秀珠又给他们传授了些独门的绝招,“加油!也就是呐喊助威!”
“这个有用吗?”其他人表示怀疑。
陈秀珠点头,“当然有用了,而且是有很大的用处。要知道每一匹马都是有潜力的,我们要做的是发掘它的潜力。而为他们呐喊助威就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你们想想,如果是你们在参加比赛,旁边有人给你们呐喊助威,你们是不是觉得很有斗志,想着自己努努力一定不要让支持你的人失望。”
众人都跟着点头,这一点确实是这样的。
“这就对了嘛,人是这样,马也是一样,马能通人性,我们的鼓励他们能感受得到,所以很有可能就激发出了马的潜力来。”
“原来是这样!”
众人大点其头,刚才他们看到陈秀珠在那里一个人瞎喊,还在嘲笑她,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她这是在发掘马的潜力。
果然是高人,一举一动都不是随便做的,都是有着旁人看不懂的深意。
今天的比赛一共有三场。
等到了第三场的时候,谢大人主动提出就不参加了,主要是陈秀珠刚才这一番瞎话说的,别人都以为她真的会相马,要是再来一局,输了可就丢人了。
好运这种事,有一有二,不会一直好运下去,见好就收才是正经的。
陈秀珠也觉得谢大人这么做深得她心,她还真担心谢大人来了一句,让她继续选,她可真的不知道。
像现在这样其实正好,给他们留下了个高深莫测的印象,钱也拿到手了,她很高兴,这一趟出来,白赚了六千两银子。
刚才她问了在马场认养一匹马,一年的费用在五十两到二百两不等。
区别就是草料的品质以及人员的的服务。陈秀珠算了下,她今天赢来的六千两银子,足够小花自由自在在马场生活二十年了。
第三场比赛开始之后,屋内几个人都围在看台边上,跟自己选择的马进行互动,具体表现在大喊大叫,手舞足蹈,夸张的表情和动作,让其他看台的人频频侧目,以为这几个人是疯了。
陈秀珠忍着笑,生怕自己笑出声来,她可能是跟谢大人在一起待久了,开始学坏了,还学会捉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