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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生背着两把算得上沉重的刀剑,步伐却轻盈的穿过重重植物,在黑夜之中穿过森林。
继国缘一几乎没有什么声息的在前面行走,月生已经跟随他修行很长时间,因此也早已经习惯。
缘一是个信守承诺的人,答应好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就像他答应了月生要指导她剑术,所以就真的在她得到日轮刀后,让她成为了日柱的继子。
差不多就是学生或者继承人的意思。
在月光下的山路上走了半晌,面前出现了通向两个不同方向的岔路口。
继国缘一开始判断。
山下的村子里近来失踪了两个人,很可能是恶鬼作祟,因此日柱带着学生连夜进了山搜查。
已经成为水柱的渡边一郎则守在村子里防止调虎离山。
缘一尚且还处在短暂的犹豫当中,月生瞄了一眼系统的地图,翻了翻,找出敌方红名。
离得越来越远了,仿佛被继国缘一隔空吓走一般。
月生上前,扯了扯老师的袖子,指向左边。
“快从那个方向出山了。”
缘一知道,月生总是可以莫名的判断出复杂地形之中恶鬼的藏身之处,不过他没有追问,在验证了正确性之后,很信任这一点。
两个人闷头狂奔起来。
山下的村子里没有武士也没有巫女,因此对于鬼来说,就像是个大型自助餐厅。但今晚这只鬼没有去袭击村子,却朝着相反的方向,几乎快出了山。
不是有更强的鬼召集,就是在那边发现了新的食物——人。
山那边的道路,偶尔会有一些商队经过。
月生有时候会怀疑继国缘一到底是不是人类。
他也不是咒术师,但体力就是出奇的强,速度也快的惊人。
在他全力奔跑的时候,月生用上咒力也能勉强跟上,甚至有点费劲。
“要不然我放生他吧。”月生在心里思考,“反正他也知道我丢不了。”
【你有时候的用词真奇妙。】
月生:“别管。”
她是认真在考虑的。
而且到现在没有几只鬼能接得住缘一整套日之呼吸。
不过上个月已经放生过一次了,这么频繁不太好。也许老师会认为学生的态度懈怠了。
而且商队人估计还挺多。
月生忍痛放弃了这个想法,摒弃杂念,开始全力跟随前方的红色身影。
月光如银,落在地面上,像是撒了一层霜。
在这座山的另一边,一条不算热闹的道路旁边,一支队伍在这里安营扎寨,准备度过今晚。
最近不算太平,大城池的领主们之间偶有一些小摩擦。但是谁也不知道这点摩擦会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升级,最后演化成战火。
继国岩胜刚接过家主之位不久,就不得不为家族仔细考虑。
必须要尽快增加生存的资本,除了金银珠宝,粮食更是重中之重。
倘若真的爆发战争,食物会立刻变成比金银昂贵的多的东西。
他带出来的这些武士,每一个都是忠心耿耿的家臣,并且都练就了高超的剑术。
出门走商并不是一件非常安全的事情,但他本身就是一名剑士,又带着一队武士,这一路上已经打退了许多劫匪山贼。
但是今晚的袭击者,有些不同寻常。
继国岩胜深吸一口气,下压身体重心。惨叫声的距离极近,黑夜之中传来鲜血流淌的滴滴答答声。
非同寻常的影子,非同寻常的力气,非同寻常的不速之客。
一股寒意逐渐笼罩上来,这一切的一切让他想起流传在人们口中的传说,盘踞在孩童噩梦之中的食人之鬼。
继国岩胜握紧了刀剑,眼疾手快,凌冽的刀光砍下了袭击过来的手臂,触感比岩石更坚硬。
“不要慌!”他喝止了人群之中的骚乱,前所未有的冷静,“迎敌!”
但来者非人。
浓郁的血味逐渐在空气之中蔓延开来。
继国岩胜的体力剧烈的消耗着,身为家主的同时,他也是所有人当中剑术最高超的人,以一己之力挡住了大半的攻击,甚至两次斩下敌人的头颅。
但敌人诡异的笑着,将头颅捡了回来,又安装了回去。
一声非人的咆哮声传了过来,继国岩胜又听见了滴滴答答的声音。但这一次并不是血液流淌,而是鬼的口水。
新鲜的血味刺激着恶鬼的感官,它饿极了,但是很显然,比起其他的武士,它更垂涎继国岩胜。
腥臭的风扑面而来,锋利的刀剑在重击之下忽然断裂开来,尖锐的利爪就要破开他的胸膛——
接着,一刀扬起火焰的赤红刀光,将这只恶鬼劈作两半!
说不清楚是鬼血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温热的溅了继国岩胜一身。他在褪去的火焰之中,看见了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和那多年未见的,熟悉的火红色斑纹。
继国岩胜喃喃自语:“缘一?”
一刀夹杂着金芒的刀光在此刻见缝插针的给恶鬼的脖子补上一刀。月生稳稳的落在两个人中间,看了看岩胜。
又看了看缘一。
然后又看了看岩胜。
月生:“哇。”
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吗?
年幼的孩子的声音在黑夜之中如同清脆的珠玉落地,继国岩胜回过神来,缘一已经安静的单膝跪下,查看他的伤势:“抱歉,兄长大人,我来晚了。”
继国岩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苦笑了一声,捡起断裂的刀,“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
他借着多年不见的双生兄弟的力站了起来,看了看月生,几乎是下意识的道:“这是你的孩子吗?”
月生:“……”
缘一:“……”
岩胜意识到自己在胡说什么:“……抱歉。”
真是昏了头了,缘一才多大年纪,怎么可能冒出这么大的孩子。
他的长子如今也不过刚会走路而已,女儿更是才过周岁。缘一怎么着也不可能有个这么大能跑能跳能挥剑的儿子吧。
缘一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没有多说什么,看着继国岩胜站直,从容不迫的将命令下达,安顿伤员,埋葬死者,整顿车队。
自始至终他都以一种不远不近的距离待在岩胜附近的篝火旁边,还低头从袖子里掏出帕子,给月生耐心的擦擦她身上的灰尘,和一路匆忙赶来时身上刮带的叶子。
他向一个处理好伤口的武士借了一点水,然后沾湿了帕子,转过身走回来,没注意武士复杂的眼神。
这个武士已经上了年纪,因此还记得早年家里失踪的少爷。一切的往事好像都已经随着时间逐渐淡去,他还以为那个孩子早就死了,直到火光照亮这个不平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