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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沈蔓珺随江枳言回老宅。为表重视,沈蔓珺将自己打理的庄严又肃穆,按照江枳言形容的,感觉她是要去见国家总理,沈蔓珺翻白眼,小心翼翼地将江枳言送给她的礼物戴上。
这条项链送的正是时候,老一辈的人最喜欢这些,闪耀的钻石在他们眼里反而是庸俗的象征。第一次见面,难免不会打上拜金的标签,虽然今天是第一次拜访,但沈蔓珺能预料到江家的长辈定然不会喜欢她。
她把项链戴好,照镜子审视自己。
肉桂色的旗袍穿在身上松紧有致,既不凸显身材又不让人觉得古板,衣领处的红梅设计添了一抹亮色,不会显得老气沉沉。长发虚虚的挽起,又发丝垂下,不会狼狈又多了慵懒的野性,她的肌肤通透白皙最适合穿旗袍了,如果配上油纸伞,活脱脱像画上走出来的古典美人。
脖间的祖母绿坠子贴在皮肤上,凉凉的,与白皙的皮肤互相衬托,散发着低调又不容人忽视的光芒,沈蔓珺微微一笑,对这个打扮很满意。
她扶着栏杆,从二楼缓缓走下,江枳言撑着下巴看她,眼里有惊艳,在她抬起头来时又瞬间被抹去。
“慢死了。”
沈蔓珺:“我没花多长时间。”她和其他女人相比准备时间算短的了。
她想起了刚进公司时传的小道消息,说江枳言陪心好的女模逛商场逛一整天都没抱怨,还大方地结了六位数的账单……沈蔓珺脸黑了,一天都能陪,到她这二十分钟都不行了!
江枳言琢磨出他可能是生气了,他挠挠眉心自怨。
他其实是想夸她的,可话到嘴边嘴就瓢了,啥不好的词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蹦,江枳言咧嘴,心道女人真不好伺候。
车程总共一个半小时,颠颠簸簸的过了个山才到老宅,沈蔓珺心里的紧张都被颠簸的道路弄没了,她算是明白了,江家的人都爱把别墅往山上建,地越偏越好。
“少爷,沈小姐。”管家模样的人出来迎接,他穿着中山装,脸上充满沧桑。
江枳言搀扶着沈蔓珺下车,江管家的话被当作耳旁风,沈蔓珺没忘记礼数,她礼貌的笑着点头算作回应,笑容不卑不亢不见任何的虚伪与奉承。
江管家回以点头,不苟言笑的带着二人前进。他们穿过长廊,又走过一条石板路,最终来到门厅样的的主厅。
像是古代诸侯的宅府,磅礴威严,沈蔓珺的紧张感又回来了。
“沈小姐稍作等候。”江管家显示对着沈蔓珺半鞠躬,然后回身面对江枳言,“麻烦江少爷跟我走一趟,老爷在书房等您。”
要不说江枳言最烦来江家老宅,规矩又多又麻烦,这儿的人都跟几十年前深宅大院的似的,老爷子活到这岁数,最爱搞得就是这一套。
“你在这好好呆着哪儿也不准去,等我回来,听见没?”他到底是不放心沈蔓珺。
沈蔓珺不想被江家的人视为羸弱又攀附江枳言的女人,“没关系,你去吧。”
江枳言点点头,看了她好几眼,最后把外套扔给她,“穿上吧。”
这是深山,气温凉,老爷子又不搞装空调那一套,到现在还用火炉子,所以房间里气温都低。
男人的余温她还能感受的到,沈蔓珺听话地将外套套上,仰头对他乖顺的笑,笑容别提多惹人怜了,江枳言掀唇,手心发痒,想揉揉她头,又觉得太腻歪了,于是作罢。
江枳言的衣服给了沈蔓珺安定,她舒了口气,他已经离开了,她环顾四周,幸好,在这完全陌生的环境里还有熟悉的味道陪着她。
老宅书房。
青瓷茶杯被一只老朽的手重重扣在桌上,茶水外溅!
“我不亲自查,这是你是不是就准备一直瞒我到死了!”说话的人是江枳言的爷爷,江垂青。
江老爷子一生戎马,战争时期立下不少功勋,解放后下海为生,亲手打拼了江家现在的一切。老爷子如今精神矍铄,丝毫看不出垂暮的模样,那双眼睛一样的锐利。
江枳言懒懒散散的坐在他对面,云淡风轻,“今天不就带人过来看你了,”他换了个坐姿,“我把人带过来,你还不满意,让人一个人留在主厅,像个什么事,早知道我就不带回来了。”
江老听出来他这是为门外的女人鸣不平。
他更气了,他怒不可竭的扶着拐杖站起来,拐杖重重的杵在地上,“她还没资格爱我这书房!”
江枳言一听就不乐意了,“证都领了,她现在是我老婆,你孙媳妇,说什么没资格!”
江老被气得涨红脸,咳嗽,“什么事我都由着你,唯有和她结婚不行,不提沈家小门小户配不上江家,查到她还是沈家的私生女,要是被人传出去,你和没权没势的私生女结婚,岂不是要被外面的人笑掉大牙!”
“你李叔叔家的女儿还有你张叔叔家的,哪一个不比她强。”
江枳言揉太阳穴,说的他脑仁疼,他看着也谈不下去了,江枳言吊儿郎当站起来。
“谁敢当着我的面笑我弄死他”他说话的时候语气狠厉,气势在这一刻发出来又被他极快的收回去,“还有,我说老爷子,这都什么年代了,您还搞包办婚姻那套,你这被传出去了才被人笑掉大牙。”
“要我说,这事您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我看上的女人呢,不会让我失望也不会让您失望。”
江老注意到他,在提起那个女人的时候,语气是温柔的,眉眼也是带笑的,江老眯着浑浊的老眼端详着他,握在拐杖上的手紧了又紧。
“至于您呢,现在就跟着我一块儿去瞧瞧她。”
江老暗附:看这样子,确实要会会那姑娘了。
沈蔓珺对江家的人物关系有过研究的,她知道算得上直系长辈的,只有江枳言的父亲和他的爷爷,江枳言的母亲在他小的时候就死于车祸,除了这些,江枳言的上面还有个哥哥,虽然没见过,但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眼前的这位了。
沈蔓珺看向来人,轻微点头算作打招呼,并没有叫人的意思。
“江枳言的?”潜台词就是江枳言的女人?
沈蔓珺听出来了,她点头默认,尽管眼前这个男人的说辞让她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