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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就在醒悟过来的那一瞬间,吕阳几乎以为自己又要被道主堵泉水,大业未成而中道崩殂了。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等等....不对!’
‘我手中有【德充符】这件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
夜色如墨,笼罩着初圣魔门的山门。林尘藏身于一处断崖下的石洞之中,呼吸微不可闻,体内的灵力如同细流般缓缓运转,压制着每一丝可能泄露的气息。他不敢动,也不敢睡,甚至连眼睛都不敢闭上太久??就在半个时辰前,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几乎贴着他的头顶掠过,那股阴冷如刀的神识扫过整片山脉,连岩石都仿佛结了一层寒霜。
他知道,那是“血瞳老祖”的分魂巡山。
初圣魔门自千年前覆灭后,便被封印在九幽裂隙之间,唯有每逢“阴气潮汐”之时,残存的魔气才会渗出地底,催生出一些残魂与邪祟。而如今,这本该沉寂万年的禁地竟重新开启门户,无数黑袍修士自虚空中踏出,打着“重立初圣道统”的旗号,占据了这片废墟,并将其更名为“新初圣魔门”。
可林尘知道,这不是复兴,而是篡位。
真正的初圣魔门早已在那一场浩劫中灰飞烟灭,如今这些所谓的“传人”,不过是借名聚众、行邪修之实的伪道罢了。他们以活人炼魂,抽取精魄凝练“冥元丹”,为的就是让那位传说中的血瞳老祖彻底复苏。
而他自己,正是他们口中所称的“上等材胚”??拥有罕见的“纯阳灵骨”,且魂体坚韧无比,最适合用来做“容器”。
三天前,他在外门坊市采药时被人盯上,一路追杀至此。若非他早年在边荒小国偷学了一门《匿形诀》,又恰好吞下一颗从古墓里扒出来的“假死丹”,怕是早已被抽筋剥髓,成了丹炉里的材料。
“再等等……只要等到明日子时,阴气最盛之际,地脉震动,封印松动,我就能顺着那条废弃的引灵渠逃出去。”林尘心中默念,手指轻轻抚过腰间一枚青铜残符??那是他娘亲临终前塞进他手心的东西,说是“若有一日走投无路,便将血滴其上,或可得一线生机”。
但他一直没用。
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他总觉得,这符?背后藏着什么他承受不起的秘密。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寂静。
紧接着,是铁链拖地的声音,还有低哑的吟诵:“第七具,魂火未熄,尚可炼化……带去祭坛。”
林尘瞳孔一缩。那是外门弟子李三狗的声音!他曾帮自己换过两株紫星兰,虽谈不上交情深厚,但也算有恩。可现在,那人竟已被制成半尸状态,四肢僵硬,双眼泛白,却被一根乌黑锁链穿颈而过,像牲畜一样被拖向山顶。
山顶,便是新初圣魔门的核心??“幽冥祭坛”。
据传言,每七日,他们便会献祭九名拥有特殊体质的修士,以血祭唤醒沉睡的老祖残念。而今晚,正好是第七日。
林尘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知道此刻不该冲动,逃命才是正理。可当他看到李三狗脖颈上那道熟悉的青色绳结??那是边荒百姓用来辟邪的“安魂结”,他猛地记起,那家伙曾笑着说:“俺娘说,只要系上这个,阎王也不收。”
一股怒火自心底炸开。
“我若苟活,谁来替他们说话?”
他缓缓取出那枚青铜残符,深吸一口气,咬破指尖,将一滴鲜血滴落其上。
刹那间,符文亮起!
一道幽蓝色的光纹自符中蔓延而出,顺着他的手臂爬满全身,竟形成一层薄如蝉翼的灵甲。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
“纯阳之血……果然是你。林氏最后的血脉,终于现身了。”
林尘浑身一震:“你是谁?!”
“我是谁?”那声音冷笑,“我是被你们林家供奉了三百年的‘守门人’。也是当年,亲眼看着你父亲抱着你冲出火海的人。”
林尘心头巨震。他从未见过父亲,只知母亲在他五岁时病逝,临终前反复叮嘱:“不要回初圣山,不要信穿黑袍的人。”
原来……一切都有因。
“听着,孩子。”那声音变得凝重,“你手中的符,是初圣真传信物之一,共三枚,分别代表‘门’、‘钥’、‘锁’。你这一枚,正是‘门’符,唯有纯阳灵骨者能激活。而今伪门当道,血祭逆天,若不阻止,血瞳老祖一旦归位,天下将陷入永夜。”
“我能做什么?”林尘颤声问。
“去祭坛,毁掉‘魂引柱’。那是他们连接地底封印的媒介。但你要小心,柱内封印着真正的初圣遗志,一旦破坏方式不对,不仅你会死,整个山脉都会崩塌,释放出更恐怖的存在。”
话音未落,符光骤然黯淡,那声音也随之消散。
林尘低头看着手中已化为灰烬的残符,心中却已有了决断。
他不再逃避。
一个时辰后,林尘借着地底毒雾的掩护,悄然攀上祭坛外围。这里由十二根黑曜石柱环绕,中央矗立着一根高达九丈的赤红石柱??魂引柱。柱身刻满扭曲符文,每一道都似在蠕动,仿佛有生命一般。柱顶悬浮着一颗不断跳动的血色晶体,宛如心脏。
四周站满了黑袍修士,中央高台上,一名身穿猩红长袍的老者负手而立,双目如血,正是血瞳老祖的代言人??大祭司厉玄。
“时辰已到,开始血祭!”厉玄高声下令。
十二名被俘修士被押上高台,每人额前都被烙下一道血印。随着咒语响起,他们的身体开始干瘪,灵魂被强行抽出,化作十二条惨白光带,缠绕向魂引柱顶端的血晶。
林尘伏在暗处,额头冷汗直流。他认出了其中一人??苏婉儿,内门女修,曾在一次任务中救过他一命。她拼命挣扎,却被铁钩贯穿双肩,悬于半空。
“住手!”林尘几乎要冲出去,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拉住。
回头一看,竟是一个模糊的身影浮现眼前??是个青年模样,穿着破旧的初圣弟子服,胸口绣着一朵银莲。
“别去送死。”那人淡淡道,“你现在上去,只会成为第十三个祭品。”
“你是谁?”林尘惊问。
“我?我是上一个试图毁掉魂引柱的人。”青年苦笑,“也是失败者。我的魂魄被困在此地百年,只为等一个能继承‘门’符之人。”
林尘震惊:“那你为何不早现身?”
“因为只有‘门’符激活,我才得以显形。”青年指向魂引柱,“你看那血晶,它不只是吸收灵魂,还在反向输送某种东西??是怨念,是执念,更是……初圣真正的意识碎片。”
“什么意思?”
“你以为血瞳老祖想复活?错了。他早在千年前就被初圣亲手斩灭。如今想要归来的,是初圣残留的恶念!因当年一战太过惨烈,初圣自身也堕入魔障,分裂出善恶二念。善念自焚封印,恶念则被镇压于此。这些人,不过是被恶念蛊惑,以为在复兴宗门,实则是在助它重生!”
林尘如遭雷击。
难怪这些黑袍修士行事如此极端,原来他们供奉的根本不是什么老祖,而是一尊早已扭曲的“伪神”!
“那你告诉我,怎么毁掉它?”林尘咬牙。
青年摇头:“不能毁,只能封。你需要同时激活‘钥’与‘锁’二符,才能重启封印阵法。但‘钥’符在现任掌门手中,‘锁’符则沉睡在地底深渊,唯有纯阳之血可唤醒。”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青年沉默片刻,忽而一笑:“先救人。至少,让他们走得有尊严一些。”
说罢,他身影一闪,竟直接冲入祭坛!
刹那间,狂风大作,那青年化身一道银光,直扑高台。厉玄猛然回头,厉喝:“又是你这个残魂!给我镇!”
他抬手打出一道血印,可那青年却不闪不避,任由血印穿透胸膛,反而在消散前将一缕银光打入苏婉儿眉心。
下一瞬,苏婉儿眼中闪过一丝清明,竟挣脱束缚,反手将身边两名黑袍修士推下高台!
“林尘!快跑!!”她嘶声喊道,随即被数道法诀击中,身躯爆碎。
林尘双目通红,再也按捺不住。
他猛地跃出藏身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剑??那是他从一座荒废祠堂中捡来的,一直当柴刀使。可此刻,剑身竟泛起淡淡银光,与那青年留下的气息隐隐共鸣。
“这是……初圣佩剑‘断因果’的残片?”青年残魂惊讶。
林尘不管那么多,纵身跃上祭坛,一剑劈向最近的一根黑曜石柱!
轰!
石柱应声断裂,黑气四溢。整个祭坛剧烈震颤,血晶光芒骤暗。
“大胆蝼蚁!”厉玄怒吼,“竟敢破坏祭仪!给我杀了他!”
数十名黑袍修士齐齐出手,各种邪术纷至沓来:血矛、骨箭、腐尸掌、噬魂钉……
林尘左支右绌,身上瞬间多了七八道伤口。但他没有退,反而越战越勇。每当濒临绝境,体内总有股暖流涌出,修复伤势,提升速度??那是纯阳灵骨在危机中自发激发潜能。
“原来如此……我不是资质平庸,只是未曾真正觉醒。”林尘喃喃。
他猛然将短剑插入地面,双手结印,按照记忆中《匿形诀》的逆式运转灵力,同时默念母亲教他的那句古老咒语:“阳火照夜,百邪不侵。”
嗡??
大地震颤,九根黑曜石柱竟同时亮起银纹,与魂引柱形成对立之势。原本躁动的血晶开始颤抖,内部传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谁……敢阻我归来!!!”
林尘抬头,冷冷道:“我,林尘。初圣门下,最后的守门人。”
刹那间,天地变色。
银纹汇聚成阵,化作一道光牢,将血晶牢牢锁住。而那根魂引柱,则在剧烈震荡中出现裂痕。
厉玄面露惊恐:“不可能!封印怎会反噬?!”
“因为你侍奉的,从来就不是什么老祖。”林尘一步步走向他,“你只是个被恶念利用的傀儡。”
“闭嘴!”厉玄疯狂催动法诀,试图重启仪式,可银光越来越强,他的身体竟开始寸寸崩解。
“我不甘心……我修炼三百载,只为今日……”
话未说完,整个人化作黑烟,被吸入裂缝之中。
祭坛归于寂静。
林尘跪倒在地,浑身浴血,气喘如牛。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血晶虽被压制,但并未消灭。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青年残魂再次浮现,轻声道:“你做得很好。接下来,我会指引你去找‘钥’符。但这条路,会比死还痛苦。”
林尘抹去嘴角鲜血,艰难站起:“我已经死了无数次了。这一次,我要为自己而活。”
他望向远方漆黑的群山,眼中燃起久违的火焰。
“既然这世道不容我苟且,那我便……不再苟且。”
夜风拂过,卷起他残破的衣角,猎猎作响。
而在地底深处,某座封闭千年的石室中,一枚镶嵌着黑曜石的令牌微微发烫,其上二字幽幽浮现:**锁?符**。
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玄天宗内,一位白衣女子猛然睁开双眼,手中玉简闪过一道金光。
她望着南方,低声呢喃:“门符现世……师兄,你还活着吗?”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屏风之上,一幅古老画卷静静悬挂。画中,一名男子背对世人,立于山巅,衣袂飘飞,胸前一朵银莲熠熠生辉。
而那男子的面容,竟与林尘,有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