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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锦心中埋怨，面上却端起了永亲王的威严：“王子难道还要替本王训人？”
四王子转头乜斜着谢锦，谢锦作为大荆的永亲王且任鸿胪寺少卿，又在那次宫宴上如此显眼，她怎会不认得。
她的嘴角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强行压住内心的怒火，“原来是永亲王啊。”
“是小王看错了眼，没有认出这二位是王姬的人，只是王姬要将自己身边的人管好，下次这么冒失地冲上来，本王的鞭子可没有长眼睛。”
她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句句都是不满，但谢锦也没有多生气。
她迈步往前，走到那被鞭打的仆人身旁，笑着回道：“她们做得很好，是本王令她们来阻王子。”
四王子杂乱的眉毛抽动一下，似乎是更加生气。
“那小王就要问问王姬，为何阻小王，是小王哪里做得不对吗？”
说着她持鞭在一旁的空地上一抽，顿时草翻石飞，碎石险些砸到谢锦身上。
“大胆，永亲王面前竟敢动鞭！”云山暮水迅速护在谢锦的身前。
四王子皮笑肉不笑的，眼神阴翳，“大荆的王姬竟然如此胆小吗？鞭子都未到你身上，就如此惧怕？”
“真不像我们戎猊国的女儿般勇猛。”
她话音刚落，簇拥着她的戎猊国人发出一声声细小的讥笑。
云山还想说些什么，谢锦搭上了她肩，阻止她开口。
她走到前面，余光看了眼匍匐在地上的仆从，两股颤颤，背部鲜血淋漓。
“不知这人哪里得罪了王子，竟让王子下如此毒手。”
“她好歹是我大荆的人，王子出手就要伤人性命，本王自是要好好问问。”
四王子听言满脸不屑，“杀个贱仆，不过是顺手的事，还让永亲王过问？”
“您是闲得慌吗？”
谢锦使了个眼色，让暮水将人扶了起来。
她继续对着四王子开口：“仆从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母父，我们大荆不会随意打杀下人，凡事也是需要个章法。”
这话不是谢锦胡诌，凡是体面点的人家，即使要杀家中签了死契的仆从也是需要由头的，无故杀人，就算不吃官司，也要被人戳脊梁骨。
朝中若有人做官，更是要被御史台抓住一味地弹劾。
总不能这外邦的人来了她们这，还不守她们这儿的规矩。
“所以，她是犯了何事，王子不妨说上一说，让本王看看是否到了被打死的境地？”
四王子脸上闪过恼怒，瞪着谢锦的样子像是要吃人。
谢锦笑了笑，“看来王子与她之间有误会，那本王就将人带走了。”
“走。”
谢锦对着暮水云山说完，便让云山扶着人离去。
刚没走几步，不知是谁忽然叫了一声：“小心！”
长鞭带着寒光和戾气，如利箭般破开空气朝着几人离去的方向袭来。
皮肉一点点绽开，细碎的肉沫像小雨一样撒在石砖上。
谢锦愣愣地看着刚刚还算有点精气神的人，此时却像是被抽去了脊骨一样软了下去。
“她怎么样了？”
好半晌，她才听见自己的声音。
暮水手指伸到那人的脖颈处按压，指腹下没有丝毫跳动的迹象。
她对着谢锦摇了摇头。
谢锦看着那年幼的仆从，怕是只有十一二岁，竟然就遭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她心中不免有些愁绪，叹了口气道：“云山，你带人下去好好安置，若是她家中人，就给些银两。”
云山向来是个心善的，看见这样鲜活的生命转瞬即逝，就差掉泪珠了，面对这样的差事自然是万分上心。